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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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日不信,從現(xiàn)在開始信?!?/br> 他越說越是靠近,幾乎想與她耳鬢廝磨,薄若幽覺得此般情形超出了她的預計,忍不住將他手從腰間扒下來,轉(zhuǎn)身道:“侯爺心境大好了?” 霍危樓即便覺的寒心,也不過那幾瞬,且霍輕鴻本性如何他最是知道,這些話的確勾起了些陳年舊事來,他卻并不會因此生怨,若非薄若幽溫柔相待,他只怕還不讓自己傷懷那般久,更不會露出分毫,至此刻,自然就更不會還沉湎其中。 少年上戰(zhàn)場,后又掌權(quán)多年,早已淬煉的一副鋼鐵心性,最信賴之人或許能在他身上劃上一道血口子,可他卻早已修得一套自我療愈之法,毫無意義的委屈傷痛,于他而言乃是懦夫行徑,然而如果能讓薄若幽再親近待之,他便愿展露些許給她看,他想要她的親近溫柔。 他望著薄若幽,劍眉蹙著,神情配上他高大英挺的身量,莫名顯得委屈,“也不算好?!?/br> 薄若幽仔仔細細看他,很快便道,“侯爺休想騙我——” 霍危樓見未哄住她,便忍不住上前,將她留在了自己與書案之間,手臂一合,將她圈在了懷中,薄若幽哎哎的推他,霍危樓此番倒是規(guī)矩的很,只沉聲道:“就抱一會兒,你不知我日思夜想便是如此攬你在懷?!?/br> 薄若幽手上便失了力道,無奈道:“這便是侯爺想的不合時宜之事?” 霍危樓忍不住笑了,“這也算一件,你若想知道別的,那我……” 薄若幽忙道:“不不不,我不想知道?!?/br> …… 程蘊之到了侯府門口,便見霍危樓和薄若幽一起在門口迎接,程蘊之心底暗哼了一聲,從前薄若幽受傷之時,他便對霍危樓有些警惕,如今看來,當初的警惕果然是對的。 程蘊之下馬車,待要給霍危樓行禮,霍危樓立刻快步上前扶住,“先生不必多禮,此番還要請先生救人——” 程蘊之見他識趣,不由滿意了一分,說起看病,也頗為肅然,直言自己的法子暫時是治標不治本,霍危樓亦將霍輕鴻之境況告知程蘊之,程蘊之一聽,只覺治標的法子對眼下的霍輕鴻也稱得上是救命了。 一行人快步入了客院。 福公公聞聲立刻迎出來,自然對程蘊之又是一番恭維,他是在皇室侍候多年的人,幾番笑談便能令程蘊之身心舒泰,程蘊之又本是好相與之人,待進了廳門,亦是打定主意要花十二分力氣給霍輕鴻看病才行。 明歸瀾坐著輪椅上前來問安,程蘊之點了點頭,往榻上一看,又聽到霍輕鴻有氣無力的念著什么,福公公忙道:“世子毒發(fā)難受好幾日了,侯爺為了他好,不給黃金膏,世子如今神志全失,對侯爺頗為不滿?!?/br> 霍輕鴻早就說不出連續(xù)的語句了,才不過幾日,已瘦的皮包骨頭,鬢發(fā)散亂,眼下青黑,面上灰白,躺在那里身體始終輕顫著抽搐,卻無力氣做更大的掙扎,眼角淚珠兒不斷,也不知是忍不住還是真的想哭。 程蘊之看了一眼,“是正常的,我聽聞坊間有些毒發(fā)了,而后逼父母去買黃金膏來,若是不去,便拿刀傷人,這毒毒發(fā)之時厲害,再強的意志都難以自控?!?/br> 福公公忙不迭應是,又去看最后面站著的霍危樓,霍危樓人站在門口,面容隱沒在昏光之中看不真切,他還是心疼的很。 程蘊之已經(jīng)走到榻邊,見霍輕鴻手腳都被綁著,勒出了大片的青紫,不由也有些唏噓,當初回京他們同船半月,霍輕鴻雖然言行舉止驕縱了些,卻也是個鮮衣怒馬少年郎,可如今,當真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程蘊之先問脈,又問了尋常用藥,而后便道可用自己的法子,“今日我?guī)淼南闼幫枘耸桥浜玫?,待回去之后,我再為世子另配些藥,我寫個方子,暫時按照我的用。” 明歸瀾不知程蘊之身份,可能讓霍危樓專門請來,自然不可小覷,他在旁默默打量著程蘊之,想到一同回京之點滴,不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程蘊之有些不凡。 程蘊之問脈時,因離得近,能聽清霍輕鴻的低語,偶爾幾言落入他耳邊,便是他也聽得微微色變,他面上不顯,很快點燃了香藥丸。 淡淡的草藥香氣混合著沉檀香味彌漫開來,霍輕鴻本好似失水的魚兒一般癱軟著,可聞到這味道,卻好似忽然得了幾分活氣,又睜開淚眼迷蒙的眸子,恍恍惚惚的尋香味,程蘊之將香爐靠的更近些,霍輕鴻好似品出了其中淡淡的黃金膏,立刻朝著榻邊靠了過來。 他似黃霖那般瘋狂的吸著煙氣,吸了半晌,身子緩緩癱軟,卻是舒展的,不似此前那般發(fā)著抖蜷縮在一處,福公公見狀呼了口氣,“此物可能用的長久” 程蘊之搖頭,“自然不能當做黃金膏那般來用,眼下世子身體太弱,再過兩日,我可為他施針,施針加上用藥,先將身體調(diào)理起來,而后毒發(fā)之時用香藥丸代替黃金膏,這里面黃金膏的劑量我亦會慢慢減輕,直至病患能靠著意志力撐過去,久而久之,希望能達到戒斷毒癮之效——” 明歸瀾聽得若有所思,而程蘊之顯然也沒有私藏之意,竟這般毫無保留的道出了,福公公放了心,又去看霍輕鴻,果然見他平靜了許多,他意識正一點點回籠,人亦有了知覺,只是整個人有些脫離的木訥,睜眸看著程蘊之一動不動。 “世子?這是程先生,可還認得?程先生來給你看病的,你可覺得好受些了?”福公公溫聲問他,霍輕鴻卻沒什么反應。 程蘊之道:“讓世子緩一緩吧,稍后令他多少用些食物,而后喝些湯藥,能喝多少喝多少,實在喝不下,也不必勉強,按照你們說的毒發(fā)時辰,只怕明日毒發(fā)也是在午時前后,明日我早些過來,看看世子毒發(fā)之時脈象如何?!?/br> 福公公道謝,霍危樓便送程蘊之離開,霍輕鴻聽到他說話的聲音眼珠兒動了動,身子卻還是癱在榻上動彈不得。 出了門,程蘊之又問了些霍輕鴻起居飲食習慣,而后便欲告辭,薄若幽自然也一道離開,霍危樓看了眼天色,心底頗不贊同,寧驍和路柯卻到了,既有了公差,他便也不留薄若幽,親自將二人送至馬車前看著他們離去。 馬車里,程蘊之蹙眉道:“那霍家世子適才嘀咕了不少話。” 薄若幽心底微動,“可是在說侯爺?shù)募沂???/br> 程蘊之點頭,“說的有些誅心了……” “我適才來時,也聽到了幾言?!北∪粲牟⑽磳⒒粑钦f的告訴程蘊之,只是問:“義父對當年之事可有了解?” 當年事發(fā)之時,程家還在太醫(yī)院如日中天,程蘊之嘆了口氣道:“自然是知道幾分的,且當初長公主下家給定國公,也是京城之中十分盛大之事,程家還去賀喜過,后來長公主府上鬧出許多不快來,坊間傳言頗多,而后定國公病亡,長公主也跟著病倒,我記得長公主本是喜好交際的性子,一開始的公主府總是門庭若市的,可那之后,長公主府一直關(guān)門閉戶,便是到如今似乎也是關(guān)門謝客的?!?/br> 薄若幽又覺出幾分揪心,“義父對世子的毒可有把握?” 程蘊之嘆氣,“難,他中毒之狀,比霖兒更深些,從脈象上都看得出,只怕要費些功夫?!?/br> 程蘊之著急回府,亦是想照著霍輕鴻的病狀重新制藥,待歸了家,果然第一時間進了書房,擬了幾個方子比對一番,從太陽落山到晚間歇下,一直在給霍輕鴻制藥丸。 第二日一早,程蘊之早早去黃家問診,而后才帶著薄若幽往侯府去,霍危樓前日忙了一日,心道程蘊之和薄若幽午時會來,便破天荒的歸家候著。 父女二人到了侯府,霍危樓自來親迎,態(tài)度親謹周到,與從前大不相同,程蘊之看在眼底,且霍危樓到底也只是二十來歲又未經(jīng)風月場,再如何持重,對薄若幽的心思還是有幾分露在面上,尤其對程蘊之這個過來人,就更看的分明,他心底一時有些挑剔霍危樓,一時又能瞧出霍危樓對薄若幽頗有些珍視,可謂五味陳雜。 待到了客院,便見霍輕鴻并未有毒發(fā)之狀,可整個人好似傀儡娃娃一般躺在榻上,雖不再有何混賬言行,卻是只動不言,仿佛失語了一般。 程蘊之剛落座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霍輕鴻整個人便不對了,程蘊之和福公公都有些緊張起來,皆至暖閣問脈的問脈,綁手腳的綁手腳,霍輕鴻今日卻不喊了,再難捱也只是無聲無息的咬牙流眼淚,待程蘊之將香藥丸點上,他方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緩過勁來。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而霍輕鴻在意識清醒的境況之下忍耐這些也不容易,那香藥丸內(nèi)的黃金膏不過些許,好似隔靴搔癢一般不令霍輕鴻至潰敗癲狂之地,卻又緩和不了多少苦痛,福公公看的眼紅,霍危樓帶著薄若幽站在外頭廊廡之下。 沉默令人更為焦心,霍危樓說起了黃金膏的案子:“衛(wèi)衍已經(jīng)找到,他果然用過黃金膏?!?/br> 薄若幽秀眉皺起,“莫非,馮燁處的黃金膏是從他那里來的?” “一部分,衛(wèi)衍給過一部分,他也在長寧侯處采買過,當日我問之時,他有心將衛(wèi)衍瞞了下來,如今衛(wèi)衍也染上了毒癮,人被衛(wèi)述藏在城外醫(yī)治,衛(wèi)述怎么也想不到,他本是圖利,最終卻害了自己的親兒子?!?/br> 霍危樓沉聲道:“李源和衛(wèi)荃都招了,黃金膏在西南一帶興起,沈家靠著此物牟利不少,后來有心將黃金膏流入京城,便找到了李源做引子,沈家很聰明,他們并不在天子腳下大肆行商,反倒是整個西南,幾乎為沈家掌控,李源是他們留在京中頗信得過之人?!?/br> “要做這樣的生意,朝中自然也要打點,可他沒想到,衛(wèi)述早就知道了黃金膏的聲音,衛(wèi)述令衛(wèi)荃出面與李源合作,想盤下京城乃至整個北邊的黃金膏生意,為此,衛(wèi)述將此前在沁水縣衛(wèi)倉之上貪得的銀錢投入了大半,他們已經(jīng)派人去西南山寨之中募工,又采買美人笑的果實種子,這其中,宋昱做為衛(wèi)述的得意下屬,亦有份參與,那日去茶肆,宋昱是打著看最新到的美人笑果實和種子去的——” 薄若幽聽得心驚,“所以戶部貪腐衛(wèi)尚書是主犯?” 霍危樓語聲寒涼了些,“這個戶部自上而下手腳都不干凈,尤其在衛(wèi)倉一事上,衛(wèi)述占了大頭,他人昨日已經(jīng)下獄,只是嘴硬還未招供?!?/br> 頓了頓,霍危樓又道:“宋昱經(jīng)手的文書賬簿極多,他幫著衛(wèi)述遮掩,眼下還不知是自愿還是受裹挾,不過沁水縣衛(wèi)倉事發(fā)之后,衛(wèi)述曾從宋昱處拿走了許多賬冊,這些,亦是此前直使司一直在找的東西,宋昱死之前,他書房內(nèi)仿佛遭了劫一般,也是在提醒直使司此案還有幕后之人,東西已經(jīng)被拿走了。那些賬冊昨夜在衛(wèi)府搜到了些許,其余皆被衛(wèi)述毀了,若是宋昱未死,他要么令宋昱擋罪,要么便會令宋昱永遠閉嘴,宋昱多半猜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br> 薄若幽唏噓道:“衛(wèi)尚書官至二品,卻還要以身犯險……” 霍危樓唇角扯出一絲冷冷的弧度,“太貪了,有了權(quán)力,便貪圖富貴,有了小富貴,便貪圖大富貴,且他有心扶持大皇子,然而徐家勢弱,無論是拉攏人脈,還是暗地里行不軌之謀,錢銀都是極重要一環(huán),便是金山銀山,與他而言都不夠?!?/br> 霍危樓幾言,仿佛令薄若幽親眼看到了朝堂皇家的明爭暗斗,她有些心驚,“可長寧侯乃是二殿下的母舅——” “這便是衛(wèi)述的高明之處,倘若此物沒有這般害人,不曾鬧出這般人命案子,那這筆生意有長寧侯一起做,便是神不知鬼不覺,且此番嚴查下來,二殿下一脈亦脫不開干系?!币娝櫭伎嗨?,霍危樓抬手在她眉心撫了撫,“朝堂上的謀算,可比人命案子要復雜險惡的多,我說給你聽,你知道便可,不必深想。” 若是命案,她還可驗尸還可搜證,尸體上的創(chuàng)傷她看的明明白白,案發(fā)現(xiàn)場的蛛絲馬跡亦有跡可循,然而朝野之間的爭斗全靠揣摩人心,可她卻沒有剖白人心的法子,薄若幽嘆了口氣,果真不再為難自己。 “那此番牽連甚廣,侯爺豈非有得忙碌?” 霍危樓頷首,“接下來兩月,只怕是今歲最為忙碌之時。” 薄若幽眼底溢出幾分心疼來,霍危樓望著她此般神情便生出些意動,往正廳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想來握她的手,薄若幽還想躲,人卻已被他牽住。 他牽住她轉(zhuǎn)身便走,竟是順著廊廡往拐角處去,轉(zhuǎn)過拐角,便回避了院內(nèi)侍從的目光,亦離的廳閣更遠了些,霍危樓將她圈在逼仄的夾道之中,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 “侯爺——” 薄若幽心跳的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院內(nèi)侍從頗多,夾道之后便是上房,程蘊之他們還在給霍輕鴻看病施針,他卻…… “稍后你定要與你義父一同告辭,我留不得你,明日我多半不會歸府,得后日才能再見著你?!被粑鞘稚喜凰?,她本就身量纖細,在他懷中更顯嬌小,簡直反抗不得。 薄若幽面上微熱,到底抬手將他腰身環(huán)住,然而霍危樓似乎想要的更多,他微微傾身鼻尖蹭上她臉側(cè),就在他要挨上來時,薄若幽重重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嘶——” …… 等施針完,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霍輕鴻忍了整日,喝了湯藥便昏睡了過去,程蘊之出來和霍危樓道:“一次沒什么效用,還得連續(xù)的施針三五日才能看出成效來?!?/br> 霍危樓便道:“那這幾日還要勞煩先生?!?/br> 程蘊之欣然應下,又叮囑平日里該如何用藥,而后方才告辭離府,霍危樓帶著福公公親自去送,看著父女二人乘馬車離開,福公公狐疑的望著霍危樓,“侯爺如今對程先生頗為有禮……“ 霍危樓看也不看他的道:“程先生到底是長輩,也是應該的,何況我難道不是一直敬老愛幼嗎” 霍危樓心境很是不錯,說完轉(zhuǎn)身便走,福公公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回正院的路上,霍危樓問:“公主府這幾日如何?” “說公主殿下好些了,還問起過侯爺?!?/br> 霍危樓皺著眉,片刻后道:“待這幾日忙完了,我想帶幽幽過府一趟?!?/br> 福公公眼底微亮,他一時明白霍危樓為何對程蘊之頗為殷勤,趕忙道:“這幾日老奴會多問問那邊,若公主殿下身體無礙侯爺便可帶幽幽去看看,公主殿下也并非每次都會病發(fā)。” 霍危樓尋常道:“病發(fā)也沒什么,我已告訴她了?!?/br> 福公公一驚,不免覺出些苦澀來,想到薄若幽知道此事還愿意去,也頗為欣慰,“那……那也好,直等侯爺忙完了戶部的案子便可?!?/br> 霍危樓應了一聲,快步進了書房。 第二日薄若幽陪著程蘊之再入侯府之時,果然不見霍危樓,這日霍輕鴻仍然和前日一般有氣無力,毒發(fā)之時更顯可憐,曾經(jīng)嬉笑怒罵的面上沒了生氣,仿佛連活下去的意趣都失了幾分,明歸瀾如今在此已經(jīng)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陪著他。 待施針完了,明歸瀾上前來,“程前輩,敢問您可認得家父?” 程蘊之既選擇來侯府治病,早已料想到會碰到當年故舊,他略一遲疑,也不隱瞞,“十多年前,是認得的?!?/br> 十多年前認得,如今認不認得卻難說,明歸瀾面色幾變,仿佛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忍不住道:“當年我出事之時,依稀記得有兩位姓程的大夫入府,可是有您?” 程蘊之掃了一眼明歸瀾的腿,眼底帶著些嘆息,“是我和我父親?!?/br> 他似不愿多提當年舊事,收好了針囊便告辭,薄若幽自然一并離去,福公公將二人送走,再回來時明歸瀾便在門口發(fā)怔,福公公是知曉程蘊之身份的,上前道:“公子猜到了” 明歸瀾搖頭,“昨夜歸家,我問過父親世上可有厲害的姓程的大夫,是父親提起我才知道,當年的事我亦是記憶模糊,且當時傷勢極重,人都未曾看清,否則,說不定會認出前輩來,這般說的話,程前輩與我父親,還有些舊年齟齬……” 福公公搖頭,“都是舊事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說著微微一頓,“公子這兩日可能去長公主府走一趟?侯爺多日未去過公主府了,近來想去探望,公子去給公主殿下診個脈。” 明歸瀾自然應下。 待薄若幽父女二人再至侯府之時,明歸瀾便未陪在霍輕鴻身邊,程蘊之給霍輕鴻治病,霍危樓將薄若幽帶入書房,將一本公文給她看,公文之上,寫著衛(wèi)述之證供,如何與衛(wèi)荃在洛州的商號密謀換掉衛(wèi)倉的糧米,又如何將所得錢銀神不知鬼不覺遷入衛(wèi)家錢莊之中,這些年來所獲不菲,而后又將如何與沈家書信,與李源密謀,皆一并招出。 霍危樓省掉了官員貪腐名錄未給她看,可光看衛(wèi)述證供,她亦明白此番會引起多大的朝堂震動,衛(wèi)述更交代,他已對宋昱下了死令,想令宋昱為其擋罪,而宋昱算他門生,本想屈從,可他雖涉入貪腐,卻不贊成衛(wèi)述將黃金膏流入京城,二人因此產(chǎn)生分歧,亦是如此,才令宋昱想出了這用自己性命來偽裝謀殺的下策。 公文上證供寫的簡略,一看便是剛招供便給他送來的簡略版本,字詞雖然看著尋常,可這其中,不知牽涉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為此犯了律法丟了性命。 霍危樓便道:“接下來數(shù)日我皆不得白日回府,你陪著你義父來回,要受些辛勞?!?/br> 薄若幽搖了搖頭,“侯爺只管安心便是,這兩日世子雖無明顯好轉(zhuǎn),可精氣神卻比此前好了許多,晚上亦能安眠片刻,尤其今日毒發(fā)比早前晚了些,若是毒發(fā)的時辰間隔越來越長,便是見效了?!?/br> 霍危樓眼底露著欣然,“倘若此法當真有用,便可推行至全城乃至西南之地,到時候,我會向陛下為你義父請功。” 薄若幽稍有遲疑,“義父他不想提起舊事,只怕不愿意被虛名所縛?!?/br> 霍危樓卻眸色肅然,“我知道你義父家中舊事是什么,當年的事,其實怪不了老院正,你義父眼看著程氏家破人亡,程家的醫(yī)藥世家清譽亦毀了,定是有頗多苦悶不甘的,可他是否想過,或許有法子能替程家恢復名譽?” 薄若幽眼底微亮,霍危樓又道:“程家在京城素有懸壺濟世之名,且當年惠妃的案子,我已令人去宮內(nèi)調(diào)過卷宗,那卷宗之上記載模糊,更未提及老院正之過錯,倘若你義父此番立了功,想恢復程家的名譽地位不難。且你義父醫(yī)術(shù)高明,又繼承了程家家學,我倒是覺得不該白白荒廢了,他救鄰家的孩子,亦是醫(yī)者的惻隱之心?!?/br> 霍危樓最后兩言與她不謀而合,薄若幽想著程家當年遭受不白之冤使得整個程氏一族消失在京城之中,亦頗為程蘊之不平,“那先看看義父的法子能否奏效吧,侯爺何時去查了義父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