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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蟲星去考研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

    他好奇地對著站在院內(nèi)監(jiān)工的萊恩揮揮手,問道:“什么東西這么大只?”

    管家蟲回到了熟悉的主星,每日還能與病情好轉(zhuǎn)的陳燃說上幾句話,精神氣比在布魯克林時好了很多,連臉色也更加紅潤。

    他不贊同地盯著幼崽撐在窗臺上的兩只小蟲爪,示意小雄蟲離危險的窗邊遠一些:“那是元帥訂購的醫(yī)療儀器,少爺過段時間就用得到了?!?/br>
    陸忱恍然:來到主星的第二天,就有一支醫(yī)療隊對他進行了全方位檢測,根據(jù)大喜過望的萊恩的說法,眼下他的身體數(shù)據(jù)比幼時離家前改善了許多,很有希望通過進一步調(diào)養(yǎng)實現(xiàn)順利進化。

    溫柔可親的亞雌醫(yī)生調(diào)出診療報告,十分有信心地對會診結果進行總結:“只要在最后這段時間保持穩(wěn)定的飲食和睡眠,輔助適量運動,小雄蟲年底前一定能達到二次進化的標準。”

    景堯當即喜形于色,他笑著摸了一把陸忱的小腦袋:“好樣的,不愧是我家的小蟲崽!”

    那副驕傲的模樣看在別蟲眼中,仿佛小雄蟲并非拖了幾年都無法進化的“后進生”,而是提前完成了似的。

    陸忱解開前襟,垂眸看向鎖骨下一小塊復雜瑰麗的蟲紋,主體圖案與他翅翼上的暗金色圖紋極其相似。

    雌性們的蟲紋從背后一直延伸到小臂,雄蟲的蟲紋則位于前胸,從蟲崽時期開始,每只蟲族的蟲紋圖案都是固定的,因此也被戶籍系統(tǒng)錄入,作為重要的身份信息之一,就像人類的指紋一樣。

    但在小雄蟲凄涼死去的那個夜里,繼承了這句身體的陸忱并沒在胸口發(fā)現(xiàn)任何圖案。

    根據(jù)景堯的說法,這是因為這具身體長期虛弱,導致作為雄蟲第二性別特征的蟲紋也隨之黯淡不清。

    再加上他近來十分嗜睡,復現(xiàn)的蟲紋和增多的睡眠需求兩相結合,幾乎可以肯定是進化的前兆。

    這個結論是由陸忱的舅舅陳燃作的,這只雄蟲曾是中央研究院歷史上最年輕的高級研究員,在醫(yī)學領域、尤其是與蟲族進化的相關問題上很有心得。

    由于兄長唯一的雄子返星,陳燃不顧家蟲們的勸阻,堅持要下樓到桌邊用餐,飯后還親自查看了小雄蟲的體檢數(shù)據(jù),并強撐病體與景堯詳談許久,為陸忱擬定了一份營養(yǎng)劑的配方,交給智能管家小K購置。

    當年讓陸忱前往布魯克林星休養(yǎng)的建議也是陳燃提出的,如今幼崽平安歸來,即將面臨至關重要的進化,作為舅舅的陳燃坐在元帥書房的小沙發(fā)里,嘆氣道:“雌父,我不同意將那件事太早告訴小忱?!?/br>
    景堯在軍部過了半生,像其他軍雌一樣,只對與自己血脈相連的雄蟲們較為熟悉,難免有點“身邊即世界”的刻板印象,而他的雄主和雄子恰好都是意志堅強、即便忍受痛苦也甘愿隱忍不發(fā)的的類型。

    就連一朝從云端跌落的陳燃,哪怕多年來在病痛的深淵中苦苦掙扎,也沒有在事實浮出水面以前,將自己的猜測向雌父泄露一星半點,實在是很能沉得住氣。

    是以景堯不太理解陳燃的說法,他問道:“你擔心小忱因此害怕嗎?他會這樣脆弱嗎?”

    陳燃皺眉道:“小忱畢竟與我們不同,他的腺體病雖然有所好轉(zhuǎn),但也不能太樂觀?!?/br>
    雄蟲不欲直言那些慘痛的回憶,十分為難地斟酌著言辭:“如果在這時候直截了當?shù)馗嬖V他,當年雌父犧牲和自己被害的事件中都有親雄父插手的痕跡,我擔心會再引起他的劇烈反應。”

    景堯頓時想到一事:“有道理,萊恩確實說過,這次出發(fā)前小忱還因為大喜大悲進過一次診療艙?!?/br>
    老元帥在軍部供職多年,做事一向奉行主動出擊、能鐵腕就絕不懷柔的原則,他念及小雄蟲孱弱的身體,真實地發(fā)了愁:“唉,那一家蟲都用心險惡,如果不直接跟小忱揭穿這些,又被害了可怎么辦呢?”

    陳燃俊秀清冷的臉上有一瞬不自然,他移開目光不與雌父對視,淡淡說道:“萊恩總是陪在小忱身邊的,他做事一向可靠?!?/br>
    臥病在家的年輕研究員想到陸忱那雙仿佛看到了許多的眼睛,眼中帶了一絲笑意:“您沒聽到景郁說小忱根本沒搭理蒙希讓他回主宅的要求嗎?說不定小幼崽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只是像我一樣很少開口?!?/br>
    景堯心疼小孫崽在如此稚齡的階段離家“休養(yǎng)”,更心疼對方在自己目力不及的偏遠星球默默成長為現(xiàn)在的模樣,他長嘆道:“那我們更要好好保護小蟲的安全——聰明蟲比笨蟲可危險太多了。”

    陳燃深以為然,他跟家蟲們共進晚餐后又與雌父聊了許久,早就十分倦怠,眼下對方終于認同了他的觀點,雄蟲立刻站起身來向景堯告別,要回自己的臥室去。

    他剛拉開門,就與面對房門站在走廊里的萊恩照了個對面。

    陳燃今日消耗了太多體力,疲倦得不想多言,他默不作聲地讓出了通道,抬手示意雌父的勤務兵自行進入。

    萊恩的視線隨著那只漂亮的手在空中劃了道弧,十分急切、又有些窘迫地否認道:“我,我不是來找元帥的?!?/br>
    雄蟲常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微微顯露出一點可愛的訝然,萊恩覺得自己臉紅了,他不敢低頭直接對上那雙湛藍、聰慧的眼睛,只好對著陳燃左前方的空氣坦白道:“我聽葉澤說您跟元帥來書房談事,所以站在這等著背您上樓。”

    陳燃的臥室在三層,與幾間專門辟出的研究室相連,擺滿了他在中央研究院任職時每日見面的分析和檢測器材,深居簡出的臥病期間,雄蟲偶爾會溜到隔壁房間坐一坐,撫摸著這些親密的儀器發(fā)一會兒愣。

    其實他并非不能獨自行走,只是久站久坐會大量消耗體力,有時甚至導致突如其來的暈厥,因而被嚴格限定了外出活動的范圍和頻次。

    但萊恩與他多年未見,或許認為他還處在剛受輻射時的脆弱階段,才會表現(xiàn)得如此緊張,陳燃注視著一同長大的老友,在心中理性分析著對方的動機。

    二蟲之間的沉默僅僅持續(xù)了一瞬,管家蟲卻驀地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我一直站在門對面,走廊很寬、隔音又好,我完全聽不到您和元帥的談話內(nèi)容?!?/br>
    他被口水嗆了一下,十分急切地續(xù)道:“——我真的沒想偷聽。

    曾經(jīng)的雌蟲準將在面對嚴刑拷打時一言不發(fā),對著目光平淡、身體孱弱的心上雄蟲卻緊張極了,且越緊張越是話多,他磕磕絆絆地自我辯白了許久,見陳燃依舊不為所動,只好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的力氣很大,捂著耳朵的時候真的什么也聽不見?!?/br>
    陳燃覺得身體內(nèi)部那股難以抵御的倦怠稍微消散了一些,心情也跟著明朗了不少,他將垂落在額前的發(fā)絲順到耳后,說道:“走吧?!?/br>
    萊恩的長篇大論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覷著雄蟲的臉色,輕聲問道:“去哪兒?。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