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蟲星去考研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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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提在手上的中等型號冷藏箱里裝著數(shù)量可觀的糕點,對于普通家庭而言只是飯桌上的調劑,卻足以讓饑腸轆轆的流浪兒們獲得一頓極其豐盛的飽餐。 幾只小乞丐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同伴的目光中窺見了對食物的渴望,當即達成共識、從站臺旁的陰影里咬牙沖進大雨,對勢單力孤的雄蟲不顧一切地發(fā)動了攻擊。 被突然襲擊的陸忱早就察覺到有幾道鬼鬼祟祟的影子綴在自己身后,但這些虎視眈眈的窺伺者年齡太小,有一只幼崽甚至連乳牙都沒長全,這使大雄蟲默默收回了精神絲線,并有意無意地露出了腰間的光子劍。 但寬容溫和的青年沒想到,這些小蟲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一直跟到樞紐站附近,還在發(fā)動進攻的第一時間極富戰(zhàn)斗經驗地直接攻擊了蟲族身上最脆弱的腹部。 沒有雙親照料、常年依靠運氣和智謀四處流浪的乞兒們已經餓紅了眼睛,對食物的渴望使他們無師自通地掌握了最有效的劫掠方式,連因為饑餓而十分孱弱的小拳頭都變得更加有力,呼呼生風地砸向了目標的柔軟腹間。 表面上沒什么攻擊性的陸忱遠比任何幼崽能夠想象的更敏捷,他能在模擬測試場內連續(xù)半小時躲避密集的流彈,應對這些技巧生疏、力道微弱的小蟲們就更加游刃有余,當即移動身形避開進攻,同時護住了懷里的冷藏箱,準備先擒住那只看起來最年長、最有威信的乞兒頭目,跟這些誤入歧途的幼崽們講講蟲生道理。 然而,一道從旁側斜沖出來的身影由于距離更近,搶在陸忱之前采取了更為強硬的行動策略。 “不許動他!” 新加入混戰(zhàn)的小雌蟲頂著一頭亂蓬蓬的褐色卷毛,兇狠而迅猛地抬腳踢中了其中一只小乞丐的腿彎,又一拳轟上了對方同伴的面門,嘶聲命令道:“你們去搶別的蟲?!?/br> 說罷,他將大雄蟲護在身后,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粒子槍,對著灰暗天穹放了一發(fā)空彈,喘著粗氣再度強調道:“我有武器,誰也別想上前?!?/br> 抱著食盒站在原地的陸忱愣了一下,蹙眉望向小救兵的后腦勺,默默收回了已經醞釀到一半的進攻招式。 夜雨將整片下城區(qū)籠罩在一片濕冷和晦暗之中,他沒有立刻辨認出對方的身份,沉默片刻后走上前去扶住了小雌蟲的肩膀,低聲說道:“蟲都被你嚇跑了,把槍收起來吧,別傷到自己?!?/br> 由于緊張和后怕,褐發(fā)幼崽踉蹌了幾步,瘦弱胸膛急促起伏,在與成年蟲族產生肢體接觸的第一時間僵硬了一瞬,而后立刻穩(wěn)住身形、放松下來。 他抬手胡亂抹去臉上的雨水,對陸忱勉強笑了下:“沒關系,撿來的時候只有一發(fā)子彈,現(xiàn)在它是空槍了?!?/br> 大雄蟲不知道這支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粒子槍對于幼崽而言,相當于自保的最后一道屏障,他在對方站穩(wěn)的同時收回手來,與小雌蟲保持了一段合適的異性距離,并將手中擎著的能源傘向旁側傾斜,態(tài)度誠懇地垂眸說道:“謝謝你救了我?!?/br> 被納入傘下的幼崽雖然惋惜失去最后一發(fā)子彈的粒子槍,卻依然仰起臉來,十分認真地答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一詞出現(xiàn)在放前的情景里顯得有些微妙,陸忱沉默了一瞬,按捺住驚訝仔細端詳起小雌蟲的面容,試圖在記憶深處檢索到可供選擇的匹配項。 勇于報恩的小乞丐敏銳察覺到救命恩蟲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閃閃發(fā)亮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一瞬,不無失望地解釋道:“前幾日在拍賣場門前,您曾經賞賜給我一千星幣?!?/br> “多虧那筆錢,我雌父的身體狀況好轉了很多?!庇揍棠樕铣錆M感激,悄悄伸出蟲爪,想要抓住對方的衣袖、進一步表達謝意,卻在意識到自己雙手臟兮兮的瞬間打消念頭,局促不安地眨了眨眼。 這也是個可憐崽。 陸忱記起了對方的身份,心中頓時嘆了口氣,禮貌而克制的視線從小雌蟲暴露在外的脖頸上一掃而過,語氣溫和地問道:“原來是你——錢都拿給雌父了嗎?怎么沒買藥涂一涂脖子上的傷口?” 小乞丐愣了一下,雖然并不認為自己做了錯事,卻依然在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立刻有些心虛地垂下頭去,生硬而笨拙地答道:“錢不夠,雌父和弟弟的情況更緊迫。” 在陸忱眼中,這只小雌蟲穿著一件破舊衣衫,明顯是由成年蟲族的外套改制而成,言語之中透露出沉重的家庭負擔和常年挨餓的困頓處境,再加上不肯與其他聚眾搶劫的小乞丐“同流合污”、對隨手幫助過自己的蟲族也充滿感激,簡直是可憐又可愛的小葉澤的翻版。 他對一切與雌君相關的事物都有天然的好感,望著幼崽目光瞬間變得更柔軟了一些,當即從錢袋里再度抽出一卷紙幣,溫柔地說道:“你是好小蟲,用這些錢去治傷吧。” 然而,得到夸獎的小雌蟲雖然十分開心,卻仍然向后退了幾步,完全不顧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退出了能源傘的遮蓋范圍,梗著小脖子倔強地答道:“您也是一只很好的雄蟲,但我會照顧好雌父和弟弟,不需要別蟲施舍?!?/br> “——我靠自己也能保護家蟲。” 他說出這番話時其實有些心虛,因為在陸忱不知情的時候,他本蟲正是這片街區(qū)里最兇的小乞丐,雖然不曾出手搶劫過路者,卻沒少做小偷小摸一類的事,此刻只不過是由于對大恩蟲十分喜愛,才會盡力在對方面前保持“乖崽”形象。 對于這只在成長中飽嘗艱辛的小蟲而言,再沒有比讓“唯一為自己撐過傘的蟲”失望更難過的事了。 果然,這番懂事又乖巧的回答話音剛落,對于敵蟲陰謀能一眼看穿、卻沒有識破幼崽小把戲的陸忱就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與葉澤命運相似的小雌蟲的頭,低聲說道:“乖小蟲,那就拿一些點心回去吃吧?!?/br> 大雄蟲在懷中的冷藏箱內翻找片刻,將一盒數(shù)量豐富、造型精致的糕餅放入幼崽懷中。 或許由于今夜身處葉澤的故鄉(xiāng),又見到了曾經幫助過雌君的老店主和與雌君經歷相似的小蟲崽,離星多日的陸忱從未像此刻一樣思念伴侶。 他站在雨中,聽見洶涌的想念從自己心中呼嘯而過,忍不住蹲下來平視著眼前的小乞丐,幫助遠在數(shù)萬星里外的葉澤出言安慰這只同樣身世坎坷的幼崽:“如果覺得非常難過可以抬頭看一看天上的星星,不要讓自己在整個宇宙的注視下成為無法回頭的壞蟲。” 面容俊美的雄蟲語氣溫和,用巾帕輕輕擦去了小雌蟲臟兮兮的臉蛋上瞬間滾落的淚水,溫柔地鼓勵道:“你還小,還有很多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在當前的時間點上,陸忱不知道這番無意中的善舉會為一只陌生幼崽的生命帶來怎樣的重大轉折,更不知道在有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時刻,某些無心之舉對別蟲的影響遠勝過平日的千言萬語。 預計用于偷溜的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再過三個小時,停泊在外層空間的學院機甲就要正式返星,S級雄蟲站起身來將能源傘塞進小雌蟲手中,然后對幼崽微微頷首,轉身踏入了矩星的荒涼夜雨之中。 撐著傘、抱著點心站在原地的小乞丐呆呆地望著陸忱離去的方向怔了許久,終于忍不住用滿是細小傷口的粗糙手背捂住眼睛,像委屈的小獸一樣垂著頭哭出了聲。 一張閃閃發(fā)亮的合金卡片從歪斜的點心袋封口處掉落在幼崽腳邊,淚眼朦朧的小雌蟲有些笨拙地蹲了下來,通過微薄的識字量連猜帶蒙,勉強辨認出了上面鐫刻著的私蟲信息: “陸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