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蟲星去考研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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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幼年期的葉澤是什么樣的性情,會不會跟陸暻和陸昀一樣對于參加這類熱鬧的節(jié)日活動非常熱衷,會不會也像自家小雌蟲那樣,表面波瀾不驚、實際上已經(jīng)快樂地搖起了隱形的尾巴。 在陰錯陽差中親手“撿到”幼年的雌君、卻至今還沒等到小雌蟲清醒的陸忱從設想中回過神來,記起診療報告中所描述的殘酷現(xiàn)實,頓時無奈而憂慮地嘆了口氣。 小葉澤被饑餓折磨到平坦一片的胃部給他帶來的沖擊過大,黑發(fā)雄蟲在付款完畢后將藥品交給護工代為保管,自己則走出了門診部的大門,撐著能源傘再次踏上矩星的街道,到還未停歇的夜雨中尋找著通宵營業(yè)的餐廳和商場。 他提著數(shù)只保溫餐盒和購物袋返回醫(yī)院時已經(jīng)天色微亮,等候在診療室門口的雄蟲護工為患者家屬準備好臨時休息的床鋪,又為修復艙內(nèi)仍然沉睡不醒的幼崽重新設置了各項指標,這才恭恭敬敬地關門離去。 無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后,星幣都是宇宙間唯一的硬通貨,財大氣粗的陸忱對于金錢毫不吝惜,為小雌蟲選定了醫(yī)院內(nèi)最高規(guī)格的診療室,不僅布局寬敞,各種配套設施也十分齊全。 他先查看了葉澤的狀態(tài),然后折返回外間,將適宜養(yǎng)胃的熱粥和甜湯妥善放進保溫箱,又到盥洗室里輕手輕腳地完成了洗漱,這才渾身清爽地再度來到小雌蟲跟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仍然運轉(zhuǎn)不休的診療艙前。 用于外傷修復的診療設備正不間斷地放出療愈射線,仰面躺在艙室內(nèi)的幼崽被注射了最優(yōu)質(zhì)的營養(yǎng)劑,此時緊閉雙眼、將兩只白皙而細瘦的小手無比乖巧地搭在腹部,露出了一片青紫的膝蓋和小腿,呼吸平和地接受著射線的治療。 夜雨中奄奄一息的小雌蟲已經(jīng)在長達數(shù)小時的診療中褪去了原本的蒼白臉色,陸忱將掌心貼在修復艙冰涼的艙壁上,凝望著這張沉睡中的稚嫩面容靜靜出神,心中被壓抑了一整夜的糾結(jié)情緒再次上涌: 蟲洞爆發(fā)不會導致平行時空,在同一個宇宙內(nèi)部只能存在唯一一個“陸忱”,既然能量亂流將自己驟然帶回十年前,那么在原本的時間線上,小隊成員們均已分頭隱蔽在各個荒星,多久才能有蟲察覺到隊長的消失呢? 而那個時間點上的葉澤在接到緊急求助的信息后,又要到哪兒去尋找失蹤的雄主呢? ——誠然時空旅行是極為難得的奇遇,但他總不能永遠迷失在錯誤時空里,讓跟自己相愛到一半的雌君痛失伴侶、讓陸昀和陸暻失去雄父。 種種思緒在腦海深處周轉(zhuǎn)盤旋,無數(shù)凌亂的念頭掙扎著此消彼長,陸忱頭痛欲裂,當即抬手按住眉心嘆了口氣,向后倚靠在堅硬的椅背上,疲憊萬分地合上了雙眼。 他在短短二十四小時內(nèi)先后經(jīng)歷了宇宙作戰(zhàn)、卷入蟲洞、時空亂流和“矩星撿崽”的一連串事件,又因為戰(zhàn)斗中的高強度消耗而處于體能和精神力的雙重匱乏期,后來還為買粥跑遍了小半個城區(qū),全靠對雌君的擔憂和關注才沒直接倒在醫(yī)院門口,發(fā)覺小雌蟲狀況好轉(zhuǎn)后終于暫時放下心來,直接靠在椅子上陷入了計劃外的補眠。 疲憊不堪的雄蟲首席困倦到極點,就著這個略顯別扭的坐姿緊閉雙眼,其間進行數(shù)據(jù)記錄的醫(yī)生和護工來來去去,都十分貼心地保持了靜默無聲,使體力告罄的雄蟲直到天色大亮才從沉睡中醒轉(zhuǎn)。 陸忱即便在夢中也記掛著兩個時空內(nèi)的葉澤,他的補眠雖然并不安穩(wěn)卻非常有效,使歸零的體力和精神能量逐漸回升,連感知力也緩慢恢復到平日的敏銳狀態(tài),并在捕捉到病房內(nèi)細微響動的第一時間就將主蟲徹底喚醒。 睜開眼的黑發(fā)雄蟲迅速褪去了疲憊之色,僅僅盯著大亮的天光茫然了一瞬,就立刻調(diào)整為清醒敏銳的日常狀態(tài),沉靜的視線立刻精準鎖定了片刻前的響動源頭。 ——坐在診療艙內(nèi)的小雌蟲正從打開的艙門中努力伸直胳膊,試圖越過坐在椅子上的雄蟲,自行取下放置在桌上的飲用水,對上他的探究目光時立即十分迅速地收回手來,抿唇回視著眼前的陌生成年體。 這幅抿著嘴不說話的模樣太像長大后的軍雌,出現(xiàn)在小小只的幼崽臉上,就又多了幾分可憐可愛,陸忱心軟得一塌糊涂,立刻輕聲說道:“那個不能給你喝。” 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熟練掌握“如何完美掩飾情緒、不讓別蟲察覺心思”技巧的小葉澤地閃過一絲失望,卻依然保持了沉默不語,垂下頭去繼續(xù)靜靜地盯著自己的膝蓋發(fā)呆。 對于這只剛剛獨自撐過一次進化的幼崽而言,被拒絕、被漠視恰是卑微生命中的常態(tài),實在沒什么可難過的。 ——因為就算難過也無蟲在意、毫無用處,理應盡早學會自我保護和自我開解。 被留在房間里的幼崽將臉埋在仍然隱約作痛的雙膝之間,竭力忍耐著腹部傳來的熟悉陣痛。 然而,讓小雌蟲萬分驚訝的是,片刻前斷然拒絕給自己喝水并轉(zhuǎn)身出門的陌生雄蟲竟然又折返回了里間,并將一只十分精致的食盒放在桌上,還把一只小小的餐勺塞了過來:“為了養(yǎng)胃,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喝涼的。” 葉澤微微愣住了,由于年紀太小而顏色淺淡的雙眸下意識地盯緊了眼前的陌生蟲,在突如其來的善意面前表現(xiàn)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陸忱被這個可愛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勾起唇角用標準的哄崽語氣問道:“能自己喝粥嗎?還是要我來喂?” 說罷,他瞥了一眼幼崽緊緊攥住勺柄的手指,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年幼的葉澤已經(jīng)十分警惕地繃緊肌rou、看上去隨時準備拔腿就跑,抬起手來輕輕揉了揉小雌蟲柔軟的發(fā)頂:“先喝粥,其他事過會兒再說。” 或許因為眼前這只大雄蟲的動作和語氣太過溫柔,也可能是由于常年忍饑挨餓的胃部實在無法抵抗散發(fā)著食物香氣的熱粥,剛從昏迷中醒轉(zhuǎn)的幼崽板著臉思索了一會兒,終于在陌生雄蟲假裝自己也很餓并且親口喝了一口粥后放棄抵抗,拿著餐勺慢慢享用起了這份珍貴的早餐。 陸忱原本打算提醒久未進食的小蟲不要吃得太急、太多,卻意外地發(fā)覺眼前的葉澤雖然年幼,卻已經(jīng)在這些方面具備了相當豐富的常識,不僅用餐速度很慢,而且還在添過一次粥后及時停下動作,將掌心里小小的粥碗放到了一邊,同時轉(zhuǎn)過頭去、故意不再看向餐盒所在的方向。 然而,這只小雌蟲其實并不是具備相應的醫(yī)學常識,而是具備在貧民窟里常年摸爬滾打的生存哲學,再加上內(nèi)心深處極其缺乏安全感,因此懂得充分延長“好東西”的享用時間,也懂得不能過分依賴和信任別蟲隨時會撤銷的施舍,所以才無師自通地掌握了“適可而止”。 長大后的軍雌在面對別蟲時依然保留了這份童年時期積攢的強烈戒備心,卻從不將它應用于與任何雄主相處的場合,陸忱沒有經(jīng)歷過被葉澤懷疑的時刻,因此對眼前這只早慧而敏銳的小雌蟲的思路一無所知,當即含笑夸了一句“真乖”。 面容稚嫩的幼年期葉澤沉默不語,一雙清澈的棕色眼睛卻緊盯著陌生蟲不放,似乎在暗暗催促著“我按照你的吩咐喝了粥,你也該快點告訴我你是誰”。 成功接收到這段腦電波的陸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略微調(diào)整了自己的坐姿,將臉上的情緒完全收斂,直視著小雌蟲的雙眼正色說道:“我叫陸忱,來自主星,是一名機甲師。” “我的安全艙在畢業(yè)考核期間發(fā)生了一些故障,因此不得不在矩星臨時降臨,直到與同伴匯合?!?/br> “在尋找住處、穿過下城區(qū)的路上,我發(fā)現(xiàn)你孤身一蟲倒在小巷里,所以才會將你帶到醫(yī)院。” ——這段說辭是陸忱在昨夜不小心睡著前就已經(jīng)打好腹稿的,他不會對剛完成一次進化的幼崽說出“我是你未來雄主”的真相,如果對方不繼續(xù)追問,他的自我介紹會止步于此,絕不觸及時空亂流等難于闡釋的真相。 但葉澤從來就不是一只能夠被輕易應付的雌蟲,即便目前剛剛完成一次進化,還沒從能量衰竭中完全恢復,依然不像同年齡段的其他幼崽一樣懵懂、一樣容易接受別蟲的說辭。 作為連親雄父都厭惡不已的卑賤雌性幼崽,他的生命中從未出現(xiàn)任何被善待的奇跡,早就在被漠視、被拋棄和被責罵中筑起心房,也學會了警惕別蟲毫無來由的幫助,以確保自己不會因為太過天真而落入任何被糖果所包裝的陷阱。 由于談話雙方的沉默,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陸忱垂眸望著幼崽那雙清澈的棕色眼睛,平靜地接受了來自幼年期葉澤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