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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一起打車回家,進門之前還在一切正常地聊著天,結果剛一進了門,索煬坐在玄關的凳子上換鞋,結果就那么睡著了。 那是唯一一次。 周末不知道有多少人見過這樣的索煬,反正他覺得挺牛逼的。 索煬這人,就連喝酒都繃著神經(jīng),周末還真不知道究竟怎么才能讓他放松下來。 面對沈徽明的關心,索煬笑了笑:“還好?!?/br> 他看著面前的酒杯,覺得有些口渴,拿起來又喝了一口。 “吃點東西?!鄙蚧彰靼炎郎系母恻c擺到了索煬面前,“光喝酒,胃受不了?!?/br> 索煬笑笑:“謝謝?!?/br> 沈徽明很想多跟他聊聊,聊得越深入越好,但他發(fā)現(xiàn),這太難了,除非有一天索煬愿意主動跟他傾吐一些內心深處的故事,否則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索煬伸手,拿起一個鳳梨酥,張口要去咬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咬了下去。 鳳梨酥口感很好,但這一口下去,四散的碎渣掉在了他身上。 他低頭皺了皺眉。 沈徽明笑了。 索煬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眼里滿是詢問:你在笑什么? 沈徽明說:“覺得你剛才的表情有點兒可愛?!?/br> 可愛? 頭一次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用紙巾接著吧。”沈徽明遞了紙巾給他,“或者,我?guī)湍憬又?。?/br> 索煬輕笑了一下,接過紙巾道了聲謝。 在他們倆旁邊,沈徽明的左手邊,江同彥正被剛剛的舞伴不停地灌酒。 “哥哥,我跟你說,我真的太慘了。”那個跟他跳過一支舞的年輕男人強行地挽著江同彥的胳膊,這會兒已經(jīng)喝高了,“我怎么愛誰都愛不到?我昨天掐指一算,二十三年,我被拒絕了二十三次,我怎么這么慘?我長得不好看嗎?” 江同彥被他吵得頭疼,不停地往后躲。 他往后躲,就只能擠沈徽明。 他越是擠沈徽明,沈徽明為了躲他,就只好一點點靠近索煬。 沈徽明無奈地對索煬說:“不好意思,這倆人實在是……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此刻的索煬已經(jīng)被擠在了角落里,只要他一松勁兒,他跟沈徽明的腿就會貼在一起。 那樣太曖昧。 他當然知道沈徽明并非故意的,對方身后那兩人上演的醉酒戲碼他也看在眼里。 “這兒有點悶,”索煬說,“我想出去透透氣?!?/br> “我陪你。”沈徽明跟索煬一起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起來,原本靠著他的江同彥直接栽倒在了沙發(fā)上,而那個醉得眼淚嘩嘩的“小可憐”順勢撲在了江同彥身上。 索煬沒忍住,笑了出來。 江同彥覺得自己這算是完了,跟沈徽明的情敵之戰(zhàn)還沒打響就已經(jīng)先被處決了。 他眼睜睜看著那倆人一起走出了房間,而他只能無奈地拿著紙巾給趴在他懷里嚎啕大哭的小醉鬼擦眼淚。 他覺得自己命真的苦,索煬不是他的相親對象嗎?為什么跟別人走了?。?/br> 第11章 索煬說:“江先生跟那個男孩還挺合適的。” 沈徽明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那醉醺醺哭著的家伙還死死地抱著一臉無辜的江同彥。 他笑著說:“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br> 兩人出來,索煬深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帶著笑意說:“我是認真的?!?/br> 沈徽明太清楚江同彥喜歡什么樣的人了,索煬這樣的,再不濟,也不會是個小瘋子。 但他只是笑著看索煬,沒有出口反駁。 “我覺得蠻有意思的,”索煬站在路邊,抬手揉著有些酸疼的脖子,“兩個性格完全不一樣的人湊在一塊兒,生活會被顛覆?!?/br> 沈徽明不確定索煬是不是話里有話,想要把這個人和這個人說的話琢磨得透徹,著實需要下一番工夫。 “一成不變的生活確實會讓人覺得索然無味,”沈徽明說,“所以,試著接受新的朋友,嘗試去做以前沒想過會做的事,是一個可以讓心情放松一下的渠道?!?/br> 索煬笑:“也有可能是新的負擔?!?/br> “你很……”沈徽明及時剎車。 他原本想問索煬是不是很害怕改變,但是他突然意識到,像索煬這樣的人,不會喜歡“害怕”這個詞。 他換了個詞,問索煬:“你很抗拒改變?” 索煬看著他笑了笑,問:“沈先生,有煙嗎?” 沈徽明沒想到他也抽煙,掏出煙盒來遞給他。 索煬嫻熟地抽出煙點上,抽了一口,然后閉著眼,慢慢地吐出煙霧。 他今天喝得確實有點兒多。 索煬煙癮不大,尤其是平時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家里,兩個地方他都覺得不適合抽煙,原本上學的時候一天怎么也來幾根的他,工作之后竟然漸漸快戒掉了。 沈徽明就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陪著他抽煙,看著索煬的側臉在橘色的路燈下變得曖昧起來。 他想起江同彥的話——不信你對他沒有那個心思。 怎么可能沒有? 沈徽明就這么看著,都有些蠢蠢欲動。 在這方面,男人的身體向來誠實。 但沈徽明畢竟不是那種輕易會精蟲上腦的人,他對索煬的好奇也不僅僅是渴望一場身體上的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