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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伙接連慘死,他不知領(lǐng)著復(fù)活卡跑了多少回重生點,臉正臭著。 ——可手機鈴聲卻沒眼力地響了起來。 “嘖?!?/br> 這時被復(fù)活的隊友再次從天而降,盒子精該學(xué)會獨立行走,就近尋找補給箱。 李鐘郴得以緩口氣,手機嗡嗡直響,他無可奈何朝桌角移去視線,煩得要死,想著趕緊給掛了。只是,當(dāng)他注意到來電人是誰時,那火氣頓消,就連對游戲的專注也削弱不少。 只因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來電人:洵仔。 李鐘郴忙將耳機一摘,把手機擱在肩膀夾著,接通電話并跟隊友往下一個圈移動,聽筒傳出肖洵清爽的聲音:“哥!在忙嗎?” 肖洵是他弟,今年在武漢大學(xué)念大三,是個小學(xué)霸。 弟弟住他家隔壁,倆人打小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雖無血緣關(guān)系,但肖洵在他心中占據(jù)著勝似親生弟弟的重要位置。 “誒不忙,”李鐘郴熱情得像變了個人,游戲中的嚴(yán)峻情形令他眉頭微皺,卻絲毫不表露出來,“怎么突然打電話來了,這個時間沒在上課?” 誰知肖洵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小喬哥回來了對不對?” “……”李鐘郴頸脖一涼,沒出聲,聽對方接著又道,“你們和好了嗎,是不是見過面了,我都沒聽你跟我提起過。” “回了。” 他明顯沒什么底氣。 “那你們見面了沒有?” “沒見。”李鐘郴答。 其實他話音如常,情緒沒什么波動,卻還是被他弟狠狠拆穿:“你騙人!就算你沒去找嫂子,你倆也絕對一起打過游戲了,否則肯定不會是這種反應(yīng)?!?/br> “……”李鐘郴一心二用,被敵人擊頭兩次,頭盔附加的護盾都快給人打爆了,卻連位置也搞不清在哪。狗哥本尊只能胡亂找?guī)r石躲好,打注射器治療。 淦,真是里外都棘手,燙手山芋一下來了倆。 空氣凝結(jié)片刻,他妥協(xié)開口,語氣中有種勸自家弟弟別鬧的意味:“前些天打了幾局游戲,就跟普通網(wǎng)友一樣,后來也沒聯(lián)系,你問這些干啥呢又沒你什么事兒,對了最近跟我弟妹過得怎么……” 肖洵打斷他:“為什么小喬哥回來了你不去找他?他壓根不可能忘得掉你,否則為什么還會選擇回來?!?/br> 他這話落下,李鐘郴就跟被猛砸一拳,胸口躁悶。 與此同時的Apex中,猝不及防,狗哥被人用狙射中頭部倏然倒地,隊友驚訝的聲音不覺泄出,即便沒戴耳機也能聽到微弱聲響。 “別救!”李鐘郴捂住手機尾部,朝遠處喊了聲,讓二隊的人自己進決賽圈,而后這才站起身朝訓(xùn)練倉外走,“洵仔,到底我跟他誰是你哥?” 他這話悶悶的,肖洵聽著也懵:“你是在對我生氣嗎?” “怎么可能,咱倆說這話干嘛呢,”李鐘郴嘆了口氣,百般無奈,“我知道你喜歡你小喬哥,他對你好,我跟他都散多久了,他還把你當(dāng)親弟弟疼著,趕上個節(jié)日就給你寄……” 肖洵再次打斷他,用祈求的語氣問:“哥,你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這會兒沒煙,可把李鐘郴愁的。 此刻他站在空曠的樓道間,遠遠望去,那身影無比寂寥凄慘,還非得扯出個牽強的笑來:“對,回不去。” “我不信你!之前騙我也就算了,都一年多了,我還能不知道小喬哥的訂婚對象是跟他配合演戲的嗎?你是不是總以為把我當(dāng)小孩忽悠我就都能信?” “所以呢?你還知道什么?還知道他在美國每天都哭著說想我,連覺也睡不好、比賽都打不下去了?”話到此處,李鐘郴也累了,“我跟他又不是鬧著玩的,肖洵你也成年了,合適點得了別老管我的閑事?!?/br> 可肖洵委屈到不行:“那你給我領(lǐng)個新嫂子回家??!你敢嗎,你除了喬昳還能喜歡誰???!” “……”李鐘郴一時無話。 其實話說到這份上來,倆人都有些尷尬,畢竟這輩子他倆還真沒吵過架。 李鐘郴自小疼愛這個鄰家弟弟,一是對方依賴他、聰明還懂事聽話;二是母親去世得早,小時候他爸開貨車意外發(fā)生車禍,對那時的他而言,醫(yī)療費用堪比天文數(shù)字。 而肖洵的爺爺奶奶不止一次幫助他,不論是金錢上、還是精神上都慷慨付出了太多。 他李鐘郴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會兒讓肖洵不好受了,也無比自責(zé),想了想還是勸聲道:“……對不起,剛才哥兇你了,但是我和你小喬哥的私事你就別老問了,不管外界因素怎么樣我跟他都很難再重歸于好,知道嗎?!?/br> “哥……對不起,我也不該大聲沖你吼,”肖洵似乎也冷卻下來,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可是小喬哥他又不喜歡那個女明星,你們……” 李鐘郴拜托他:“洵仔,真的別管了。” “……”電話那頭的肖洵一時無話,良久才道,“我知道了,那哥你去忙吧?!?/br> . “共你干杯再舉箸/突然間相看莞爾/盤中透著那味兒/大概今生有些事/是提早都不可以…” 不知是誰在外放Eason的《苦瓜》,還有人低聲跟唱,往日殺戮氣息十足的訓(xùn)練基地,變成了苦情KTV的代言詞。 李鐘郴實在受不了,將游戲音量調(diào)至最高,戴著耳機,恨不得聾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