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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睡衣的喬昳,隱約有些困倦的聲音響起:“這么晚還在訓練室嗎?” 是有點晚了。 可怎么這么巧,我剛想找你,你卻主動發(fā)來了彈窗。 “對,”李鐘郴咽下口水,左胳膊隨意搭在座椅側扶手,右手始終保持著適中的距離,面朝屏幕對喬昳說,“你呢,怎么還不休息。” 說完這話。 屋外傳來稍有動靜的雷聲。 這恰好給了喬昳話題:“剛才是打雷了?看來要下雨了?!?/br> “白天都還只是陰天,也沒見著有烏云,”李鐘郴后知后覺回答他,“你那邊怎么樣?!?/br> “天氣還不錯,沒有下雨?!眴虝i說。 話題起得好。 李鐘郴能感覺到,喬昳此刻處于很輕松的狀態(tài)下。 而空蕩的訓練倉內,除了自己別無他人。李鐘郴像是在宿舍般無所忌憚,想著不論說什么話,都沒人能聽得到。 因此當那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完全是當玩笑脫口而出:“有沒有想我?” 可對面的喬昳似乎因他的直白,略微倉促地移開了視線。 李鐘郴并不意外。 當親眼所見喬昳是這反應,猜他應該也會含糊過去,換個話題繼續(xù)聊。 “嗯?!笨烧l知那聲音極輕,像小貓發(fā)出的一樣。 “……”李鐘郴頓時呼吸停滯,他險些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可喬昳不等他作何反應,徑自又道,“我今年給Hans買了黃白菊,知道平時也會有人去看他,墓碑很干凈整潔,還聽說去年你一個人來過。” 去年喬昳沒回來,李鐘郴查過航班信息。 他知道因為俱樂部之間的事,喬昳簽證出了問題,當時完全不可能回中國。 “去年替你去看過他一次,也買了束花,”靜謐四周,李鐘郴的語氣有些沉重,“他是你最好的朋友?!?/br> 說到倪瀚州。 氣氛變得深沉完全避免不了。 但喬昳微微笑了笑,平時極少有波動的面容,乍然暖徹李鐘郴周身:“說說你吧,你們今天怎么樣?” 他有意聊些愉快的話題。 李鐘郴自是感覺得到,這一霎,喬昳與自己的距離仿若回到了還在一起時。 “一切都挺順利的,收買了理發(fā)小哥,羅雨霽也簽了一行字,恭賀開業(yè)三周年慶典之類的,”李鐘郴眼梢染上笑意,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不過最終結果是姚同想多了,當年寫信的人并不是羅雨霽。” 他倆始終對望著彼此。 隔著屏幕,卻猶如面朝著面,將談話聊成了情話。 “這樣也好,否則指不定還會有什么后續(xù)。”喬昳估計走了幾步,上了床,半身靠著酒店的床頭墊,表露給李鐘郴看到的,是自己最精神放松的狀態(tài)。 李鐘郴岔開話題:“我徒弟套路了你徒弟不說,還宰了他一頓。” “小蘇?”喬昳始終覺著鄭小葵挺好玩的,“他們倆就是小朋友,興趣愛好都差不多,蘇睿棋也成熟不到哪兒去?!?/br> 聊著聊著。 夜深了,彼此都有了睡意。 “我準備睡了,就想打個電話問問你們今天怎么樣。”喬昳朝下挪了挪,側躺在床上。 李鐘郴明知故問:“你明天什么時候回來?” 五個多小時的高速路。 而喬昳請了一天半的假,說實話有些趕。中午回到基地,則意味著清早就要起床開車,沒能怎么好好休息便要開始一天的訓練了。 “中午能到,不過我估計會在外面吃了午飯再回基地?!?/br> 喬昳知道他是想多跟自己說兩句話。 以至于即便困得眼皮很難撐起,他也強抑著倦意,輕聲問:“那你呢。” 那你呢,你想我嗎。 相比起李鐘郴看似沒心沒肺地試探,喬昳這話顯得過于晦澀。 誰都沒說破。 卻又讓那深層含義肆意綿延著。 一改往日的不解風情,李鐘郴不由分說:“我也是?!?/br> 隨著話音一同落下的,是外邊驟然降落的夜雨。 與悶雷交雜著,那雨的聲勢卻不大,噼里啪啦僅拍打著窗戶,幽邃的孤寂感彌漫人間天際。 李鐘郴出聲安撫喬昳:“困了就睡吧,晚安,我等你回來?!?/br> 伴著一場雨,李鐘郴這晚睡得很沉。 次日清晨,夜雨不知何時早已停歇,空氣濕漉漉的,依然是陰天。 他洗漱完畢,吃過早餐。 摸到機位前打開游戲,估算著距離喬昳回來,還有不到四個小時。 他給對方發(fā)過信息。 但猜測開著車,不方便回自己,因此遲遲沒收到答復。 就在游戲加載之際。 李鐘郴閑得無聊,打開了許久沒登上的微博,隨手翻了翻,卻如何都沒料到會收到這么一條私信—— MWWing:兄弟,看來咱倆之間有些誤會啊。 時間顯示這條私信來自好幾天前。 李鐘郴深深蹙眉,憤然升起了一股煩躁的感覺,對于延遲發(fā)現(xiàn)這條信息,有種難以言說的惡心。 他指尖頓了頓。 思忖片刻,難免嗤笑了聲,給對方回復:我怎么覺著并不存在什么誤會。 原以為這條消息發(fā)出后,無異于石沉大海。 畢竟又不是實時交流,或許于汶看到回復也會是幾天之后,這誰說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