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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意是早已辟谷的修士,對于吃飯睡覺等需求已經(jīng)大大減少。他拿著木棍攪動著篝火,時不時地看一眼衛(wèi)凌霄。 不一會兒,衛(wèi)凌霄的呼吸聲就變得紓緩漫長。 他睡著了。 謝小意試探地喊了一聲:“凌霄君?” “衛(wèi)凌霄?” 沒有應(yīng)答。 應(yīng)該是熟睡了。 謝小意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走到了衛(wèi)凌霄的面前,蹲了下來。 兩人的距離很近,謝小意都能看見衛(wèi)凌霄的睫毛有多少根。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凌霄君生得真好看,眉眼都帶著書卷氣。若不是他已經(jīng)有了夫君,應(yīng)該會喜歡凌霄君這種類型。 更何況,凌霄君長得和他的亡夫很像。 謝小意把凌霄君的樣貌仔細品味了一番,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過去。 就在快要戳到衛(wèi)凌霄臉頰的時候,謝小意停了下來。 他是真的睡著了。 也是真的失憶了。 不然,就在謝小意剛剛伸出手指的一瞬間,衛(wèi)凌霄的劍氣就應(yīng)該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毫無反抗。 謝小意保持著這個動作看著他,突然嘆了一口氣:“凌霄君,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干嘛非要想殺我呢?” 衛(wèi)凌霄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也不知道聽見這句話沒有,如果聽到了,又會作何感想。 不過如今衛(wèi)凌霄失憶了,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回答。 謝小意扶著膝蓋正要站起來,一滴雨水突然落在了他的面具上。 啪嗒。 一葉知秋。 第一滴雨水落下后,其他的雨水接踵而來。 山神廟的屋頂早就被掀飛了,只有衛(wèi)凌霄靠著的地方有一瓦之地可以容身。 于是謝小意又緩緩地蹲了回去。 他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么辦,山神廟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夜間行路,又是腳步匆匆,十有**是逃難的。 又是麻煩。 謝小意不喜歡麻煩。可山神廟不是他開的,也沒有權(quán)利不讓別人進來,只得默不作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 看身影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頗為狼狽,男的那個受了重傷,女的也是一瘸一拐。他們都是修士,卻無靈氣防身,任由雨水沖刷。 兩人靠近了山神廟,看見里面的火光,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女人朗聲道:“道友,外面雨大,可否借貴地休息片刻?” 說話還算客氣。 謝小意也客氣地說:“請進?!?/br> 得到許可,這兩位不速之客這才走了進來。 借著火光,謝小意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女人身著精致的宮裝,做婦人發(fā)飾打扮,就算是這般落魄,行走言語間依舊帶著貴氣。而少年看起來要稍年輕些,看起來對女人言聽計從。 女長男少。 少年還稱之為“師娘”。 一對奇怪的組合。 不過再奇怪也與謝小意無關(guān),不過萍水相逢罷了,他這里還一個燙手山芋,不想再接手別人的麻煩了。 正想著,他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自家的山芋醒了。 也是,這么大的動靜,還能睡得著才怪。 醒了就醒了吧……等等,謝小意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他的姿勢會不會太奇怪了? 他蹲著,衛(wèi)凌霄半躺著。 怎么看,都感覺他是偷偷摸摸地窺視別人。 果然,衛(wèi)凌霄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半響后,方才開口:“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我應(yīng)當是有夫人的?!?/br> 什么意思? 暗示不要他對他有想法? 謝小意按下了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想得挺美的?。?/br> 他連忙拉開了距離,表示清白:“我夫君已經(jīng)死了,我要為他守孝百年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雙方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就放下了心。 反正都被吵醒了,外面又下著雨,衛(wèi)凌霄也沒有想再睡的意思,就又拿出了書苦讀。 謝小意坐在了邊上,雙手抱著膝蓋,默默地望著天。 而另一邊,那對男女默不作聲地處理著傷口。 小小的一處山神廟,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處著。 只是這點和平脆弱而虛假,很快就被打破了。 雨勢緩了下來。 山神廟外,傳來了一個嘹亮的聲響:“jian夫yin=婦,還不速速滾出來受死!” 這句話響徹了整片山頭,怕是埋在墳里的尸體都能聽見。 謝小意自然也聽到了,他緩緩看向了山神廟的另一側(cè)。 夜路走多了,還真的能遇到刺激的事情。 今天晚上有點刺激啊。 那個聲音得不到回答,又漫山遍野地辱罵了起來,各種辭藻不堪入耳,令人聽了面紅耳赤。 衛(wèi)凌霄側(cè)過頭,冷聲評價:“有辱斯文?!?/br> 他說得話不重,可外頭的辱罵聲卻戛然而止,像是被他打斷的一般。 外面那人停止了罵街行為,換了一個口吻,客客氣氣地說:“道友,這是在下的家務(wù)事,還請給在下一個面子,來日我金眉宗必奉道友為座上賓?!?/br> 金眉宗。 謝小意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詞。 金眉宗不就是之前聽說的,掌門夫人爬墻真?zhèn)鞯茏?,與之發(fā)生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的那個門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