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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停下來,緩步朝明相照走近,風雪依舊在吹,他尖銳的笑聲一并傳了過來:“哈哈哈哈,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在這里碰上兩只小老鼠?!?/br> 人影穿過鵝毛飛雪,正是解閻。 他手里拿著木棍,那把沒有子彈的轉(zhuǎn)輪手槍早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他沒有任何廢話,抄起棍子朝明相照的腦袋上砸。 明相照想躲,一不小心踩了什么東西,腳下一滑,當場摔了個四腳朝天! 解閻的木棍一揮,打了個空。 明相照趁此機會趕緊起來,悶頭就跑!他雖然不怵解閻,但畢竟背著一個昏迷的樓渡,打起來自己這方明顯吃虧。 風向是順風,明相照跑起來毫不費事。解閻自然不會放過,他正要追上,風向竟然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逆風! 暴風夾雜著怒雪沖擊著解閻單薄的身體,他禁不住勁風,一邊遮擋眼睛一邊不受控制的往后退步。透過五指間的縫隙看去——明相照居然一路無阻的往前跑? 憑什么明相照是順風,自己是逆風?。?/br> 明相照也注意到這點,驚喜若狂道:“黃泉游戲,你真待我不??!” 風停了。 怒火朝天的解閻正要一鼓作氣攆上去,一根斷枝突然莫名其妙的從頭頂樹杈上折斷,不偏不倚的砸在解閻的頭上。 解閻:“臥槽!” 明相照:“……” 這運氣,祖墳冒煙了! * 樓梯還在朝下延長,據(jù)江岸雪保守估計,他大概跑了近半個鐘頭。 手里的火把終于要熄滅了,江岸雪索性把火把丟出去,看著火光順著樓梯嘰里咕嚕往下滾,前方的路被照亮,樓梯豁然出現(xiàn)斷層。 江岸雪快步跑去,毫不猶豫,直接朝那斷層跳下去! 斷層看似很深,如同無底洞。其實特別淺,也就一米來高。江岸雪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火柴點上,黑霧彌漫,在即將籠罩江岸雪之時被火光一燎,畏懼的朝后退了幾公分。 江岸雪喘著氣,忍下身上細細密密的酥麻刺痛,他終于到了一樓! 所有的景物都被黑霧吞噬,他就像身處在一個無邊無際全是黑暗的空間,只有手中的火柴點亮小小的天地。這里沒有方向,沒有道標,他只能根據(jù)記憶走。 每走一步,那些黑霧就畏懼的退后一點。 火柴的光芒堅持不了多久,在即將熄滅的瞬間,江岸雪再點燃一根。 一步一步,朝廚房走近。 一陣陰風從后方吹來,手中的火柴突然熄滅了,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江岸雪猶如身處冰川地底,他渾身打著冷顫,勃頸上卻guntang發(fā)熱——一雙漆黑的手骨緊緊掐住了江岸雪的脖子! 強烈的窒息感吞噬著江岸雪,他以手肘為利器,狠狠撞擊身后人的胸膛。他用了十成的力道,對方吃痛,發(fā)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喊,手下的力道有明顯松緩,江岸雪沒有趁機逃跑,他轉(zhuǎn)身抽出匕首,沖著黑霧狠狠刺下。 明顯刺中rou體的觸感,江岸雪果斷拔出刀,再狠狠一刺,這一回,刀子被對方抓住了! 那鮮血淋漓的手一把攥住江岸雪的手腕,力道之大,骨裂的聲音清晰入耳。 江岸雪忍住疼痛,他看不清對方的身形,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他只能瞎蒙亂猜去攻擊對方。而且對方的力氣之大,根本不是人類了! 樓渡的遭遇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 “謝謝你抓住我。”江岸雪反手握住對方的爪子,照著黑霧狠狠踹上一腳。 依舊是十成的力氣! 這種情況下可不存在保存實力一說。 正常人遭受江岸雪這一擊,正中太陽xue,要么植物人,要么當場死亡??蓪Ψ礁静皇侨耍黠@的倒地聲,卻并不代表它死了。 江岸雪趁此機會點燃火柴,遵循記憶之中的方向轉(zhuǎn)身,朝黑暗中狂奔?;鸸庹樟恋牡胤?,是鍋碗和餐刀,他終于跑到廚房了。 “噠噠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岸雪打開櫥柜,掏出里面的面粉,撕開包裝袋,將二十斤的白面往空中一揚。 腳步聲近了,更近了,近在耳畔! 罡風自后方吹來,迅速,猛烈,身處黑暗中的江岸雪來不及躲閃。重擊敲打在江岸雪的背上,他因沖力朝前摔倒,五臟六腑一陣劇痛,喉中腥甜,忍不住咳出血來。 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心肝脾肺腎肯定有破裂出血。江岸雪剛慶幸這一擊打在他身上,如果打在頭上,他肯定像樓渡那樣,當場腦袋開花死翹翹。 江岸雪顧不得疼,以最快的速度點燃火柴一扔,自己原地抱頭! “轟”的一聲爆炸!熱浪沖天,火光四濺! 成片的黑霧被大口大口吞噬掉,四周的景致盡數(shù)釋放,那個渾身焦黑的怪物驚恐慘叫,畏懼火苗的他連連逃竄,口中發(fā)出嘶啞而尖銳的吶喊:“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江岸雪終于看清了那只怪物的全貌。 他似人非人。 身上的女仆裝被烈火焚燒的破破爛爛,他燒焦的肌膚暴露在外,有的地方焦黑如炭,有的地方鮮紅冒著血液。他的臉面目全非,皮rou發(fā)出刺鼻的燒焦味,混著血腥氣,叫人作嘔。他的眼睛是鮮紅的,瞳孔布滿血絲,猙獰可怖,宛如地獄里烈火焚身的惡鬼。 他站在火光之中,地面上空蕩蕩的,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