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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睡在你上鋪?!?/br> 第111章 終點(diǎn)站 【三分鐘已到, 通話結(jié)束。】 江岸雪僵在原地,腦中轟鳴作響,如同點(diǎn)燃了千斤□□, 轟的一聲, 一片空白。 江岸雪僵硬的站起身, 只覺得頭重腳輕,四肢酥麻, 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浸著一層滲入骨髓的冰渣。 視線里黑白光影交錯著, 他感覺一陣眩暈,胃里翻江倒海, 他沖出廁格,伏在洗手池前干嘔。 太陽xue抽疼, 一陣比一陣激烈, 他站在原地緩了很久, 感覺全身虛脫,半點(diǎn)力氣也使不上來。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 走回三班的同時路過四班, 他下意識駐足, 朝四班教室望了眼, 一眼鎖定坐在前排的高小非。 與此同時, 下課鈴聲響起。 江岸雪走向樓梯口,徑直回宿舍了。 他坐到床上, 下意識撫摸左手無名指的戒指,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閉上眼睛,反復(fù)來反復(fù)去的回想開心放松的瞬間,回想和樓渡在一起的日月。 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一二, 他再次睜開眼睛,察覺到門外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房門大開,高小非走了進(jìn)來。 二人四目相對,氣氛緊繃而詭異。 江岸雪的聲線壓得很低:“我有一個同學(xué),他是內(nèi)科醫(yī)生?!?/br> 高小非回答道:“你說史克嗎?” 江岸雪心臟驟顫,他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啞聲問道:“你是誰?” “高小非?!?/br> “不對……” 高小非眼色一凜,他走近江岸雪兩步:“你聽到的是什么?” 江岸雪:“你說你叫高小非?!?/br> “把耳朵捂住,用眼睛看我的嘴唇?!备咝》巧焓炙浪牢孀〗堆┑碾p耳,夸張的顫抖雙唇—— 我叫,鹿湛。 江岸雪腦子嗡的一聲,頭痛欲裂! 他難受的蹲在地上抱住頭,腦中的殘影不受控制的來回亂竄,好像一個精密運(yùn)行的電腦出現(xiàn)大片亂碼,突然癱瘓乃至短路。無窮無盡的記憶涌入腦海,鹿湛和高小非,高小非和鹿湛,這兩個名字來回涌動,宛如走馬燈似的反復(fù)上演。 哪里有缺失,哪里有多余,哪里被替換了,哪里被誤導(dǎo)了? 他的記憶混亂了。 鹿湛、諸葛懷寧、南柯、明相照、木天宇、解閻、史克、容采荷、居桐、梅千秋、水彩游畫晏紫喬熊貓、還有樓渡。 無數(shù)事件沖擊著腦仁,無數(shù)人臉在眼前交替出現(xiàn),活著的死去的親密的疏遠(yuǎn)的,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有如膠似漆的戀人。 那些鮮血淋漓的一幕幕,有被割喉的、有被斬首的、有被腰斬分尸的、有被炸成碎rou的。他們驚慌著害怕著恐懼著興奮著,有被鬼殺死的,有自相殘殺而死的,也有被他殺死的。 生世界和死世界,一個盛世太平,一個血腥地獄。 哪邊才是真的,他又到底在哪邊呢? 他們是誰來著? 我又是誰來著? ——【你的頭發(fā)是白的,皮膚是白的,連眼睫毛也是白的,你是雪人嗎?】 ——【你雖然高高在上,掌管萬有,可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小屁孩?!?/br> 這是什么? 江岸雪怔鄂,這兩句話好像是在自己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的,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 這話是誰說的?自己又是在什么時候聽到的? 他自負(fù)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從三歲開始到現(xiàn)在,只要看過的聽過的就絕對不會忘??墒撬氜D(zhuǎn)反側(cè),哪怕把腦子挖空也沒有找到這兩句話的源頭。 “江岸雪!” 心臟被無形的力道狠狠掐住,他幾乎窒息,猛地坐起身來,視野里一片黑暗。 借助那點(diǎn)慘淡的月光,他勉強(qiáng)看見坐在自己床邊的人,是鹿湛。 條件反射的,江岸雪要拔刀殺人。 “臥槽!你干嘛啊,差點(diǎn)刮花了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宇宙巨星的臉!” 聽到這熟悉的配方,江岸雪著實(shí)愣了愣,回想下午在排球場高小非說過的話,不禁恍然大悟。 自戀到這種程度,除了十八線小明星鹿湛還能有誰! 江岸雪看著他,疲累的扶住頭。 “你剛才暈倒了,要喝水嗎?”鹿湛用手機(jī)的光照明,拿了礦泉水給江岸雪。 這會兒十一點(diǎn)半,寢室已經(jīng)熄燈了。 江岸雪喝了口水,心不在焉道:“我是不是中了精神污染?” 鹿湛道:“肯定是,我反反復(fù)復(fù)強(qiáng)調(diào)自己叫鹿湛,你偏偏聽成了個高小非,要不是深知你的為人,我真當(dāng)你故意惡作劇?!?/br> 江岸雪下意識看向上鋪床尾,那里貼著名簽,已經(jīng)從“高小非”變成了“鹿湛”。 “我,”江岸雪抬頭,迎上鹿湛關(guān)切的視線,“我是誰?” “???”鹿湛瞪大眼睛,“臥槽,你可別嚇我!” “我是江岸雪嗎?” 鹿湛臉色大變:“喂喂喂,你魔障了?你精神狀態(tài)還好嗎?” “不太好。”江岸雪撫上腦門,聲音沙啞,“我就是確認(rèn)一下,突然感覺自己……不太真實(shí)。” “呸呸呸,別胡思亂想了,小心把自己折磨成精神??!”鹿湛拉過塑料凳坐下,語重心長道,“精神污染會屏蔽的視覺聽覺,在你看來,我說出的話和你自己聽到的話完全不一樣。比如剛進(jìn)入游戲的時候,在食堂我跟你打招呼,你卻當(dāng)成我邀請你組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