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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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宿瑜抄手將我摟起,兀自進浴室伺候我。 我們出來時,他神色如常了,我坐他懷里看他給我穿衣服,他的下頜棱角分明,我看的入神,小聲道,“你都好久不跟我說話了?!?/br> 秦宿瑜放我坐到軟榻上,沉著眼道,“歇不住?!?/br> 我碰一下自己的肚子,皺眼道,“我覺著我可能有娃了?!?/br> 秦宿瑜捏茶杯放我嘴邊道,“漱口?!?/br> 我奧一聲,張口咕一下,旋即又吐掉,我抹掉嘴邊的水漬,吧唧兩下嘴,跳下床道,“我尋思著娃要真有了,可怎么辦?” 秦宿瑜掀起眼皮,道,“生。” 我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他實在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來揣測,他就是塊頑石。 我哼著聲跨出門。 元正沒什么熱鬧的,和往年一樣,吃喝供賞都是按例分發(fā),沒我什么事,我只應(yīng)著他們的話做便沒差錯。 真正好玩的在上元節(jié),宮里白日早早安排了宴席,天還沒黑就放朝臣回家,合宮都點上了燈,只等著天晚。 秦宿瑜早先就應(yīng)了我要出宮玩,他帶我走的天禧門,靠朱雀街西邊,一出宮就能瞧見滿道燈火闌珊,行人緩步,孩童嬉戲。 我掀開車簾朝外看,那些花燈溜了一路,嘻嘻哈哈的人聲匯聚成了歡樂,我不禁憧憬道,“真是人間煙火。” 宮里要比這外頭冷清,步步皆是規(guī)矩,縱使我是皇帝,在底下面前也得肅靜,比不得這些百姓能肆意歡騰。 秦宿瑜幫我系好斗篷,道,“咱們下去走走?!?/br> 我猶豫道,“人太多了。” 秦宿瑜笑,“還有你怕的?帶了侍衛(wèi)?!?/br> 我倒不是怕,就是擔心驚擾百姓。 雖說我換了女裝,但出行帶的人太多,不見得好,上次就遇到了刺客,這次要再見著個不要命的,少不得要造成恐慌。 “這么大張旗鼓不好吧。” 秦宿瑜攙著我朝外走,“都穿的私服,混人堆里看不見。” 我舒一口氣,隨他下了馬車。 雨鳶抱著一堆零嘴過來,柔笑道,“小姐,您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湊近挑挑揀揀選了包糖炒栗子。 秦宿瑜搶過栗子,剝了一顆先放嘴里道,“朱雀街一條道不知多少炒貨,你吃個沒完?!?/br> 完沒完我不知道,他搶我吃的就不行,我拽他手道,“你怎么這樣??!這是我的?!?/br> 秦宿瑜便又剝了一顆塞我嘴里,“我拿著?!?/br> 我樂的他給我剝,抬一只手抓著他的胳膊跟他走。 我們走來一路撞見不少男女同行,有的甚至還摟摟抱抱,我瞧著艷羨,但也知道這是大庭廣眾,不能舉止放蕩。 我的目光在四周人群游曳,沒一會倒被一對小童吸引住,他們一人手里牽著一根繩,繩頭拴著兩頭豬,它們步伐妖嬈的走在路中央,屁股一扭一扭,那兩條細小的尾巴皺巴巴的卷在一起,中間還纏了紅繩,像是月老打下的姻緣線。 笑死個人。 我捂著嘴都沒控制住笑出聲,“豬還這么招搖,這是要新郎官領(lǐng)著新娘游街呢,生怕人不知道它們是一對兒?!?/br> 雨鳶拿過來一串冰糖葫蘆,羞澀道,“小姐,那是兩頭公的?!?/br> 我一下沒噎住笑,卡喉嚨里嗆出咳嗽,“咳咳……” 秦宿瑜斂住眉拍我背,“就不能穩(wěn)妥些,看個公豬也能激動成這樣?!?/br> 我往胸前順兩下,猶疑著問道,“你們怎么曉得是公豬的?” 雨鳶縮一下脖子,怯生生朝后退走。?輕?吻?最?萌?羽?戀?整?理? 秦宿瑜冷颼颼的瞅我。 我后背涼,不自覺摸起了脖子道,“我,我不能問嗎?” 秦宿瑜冷酷著臉轉(zhuǎn)頭,徑直朝前走。 我只得閉嘴,不過還是盯著那兩只豬暗自研究。 雖說我沒其他人機敏,但基本的觀察力還是有的,瞧兩下也能瞧出其中的門道,我聳著肩膀撞秦宿瑜,道,“我看出來了。” 秦宿瑜斜著眸瞪我,“看出什么了?” “蛋唄,”我無聊的甩了袖子,什么大不了的東西藏著不讓我知道,我又不是不能自己看。 秦宿瑜冷呵一聲,只聽一聲清脆聲,他直板板將板栗連殼帶rou捏成了碎粉。 我抖了抖身體,“你抽,抽風了?” 秦宿瑜不接我話,一張臉鐵青,他硬生生轉(zhuǎn)了方向,我也只能跟著他轉(zhuǎn)了方向,我戀戀不舍的望一眼豬,側(cè)頭對他道,“你還跟豬爭風吃醋啊?!?/br> 秦宿瑜睨著我,“要不然現(xiàn)在回宮?” 我瞅著他。 秦宿瑜給我了個白眼。 我錘他,“你是醋罐子做的嗎?我又沒說什么,你就胡猜,你和我之間就沒點信任嗎?” 秦宿瑜大步朝前走,“你連豬都不放過,我敢信你?” 我有那么混賬嗎?我就是瞧見好玩的東西,看了兩眼,到他嘴里就是烏漆嘛黑。 我不忿,待要跟他好生理論,他的腳步卻停了,視線直直地看向前方。 我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見到那人群中站著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干父之蠱:形容父子情深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鞠躬?。?! 第78章 叫夫君78 她們手牽著手, 有說有笑。 其中一人是白荷,她明明回錦州去了,可卻出現(xiàn)在這里。 另一人……跟我長了一張臉。 我驚怔住,吶吶對秦宿瑜道, “她, 她是不是雨鳶?。俊?/br> 我還記得雨鳶那里有我的臉。 雨鳶在我身旁道, “小姐……” 我立時睜大了眼睛,那個人, 那個人她像我, 我忽然覺出點慌亂,緊抓著秦宿瑜的袖子道,“她,她會不會是我meimei……” 什么meimei, 我才是meimei, 我呸呸兩聲, 轉(zhuǎn)了話道,“我哥哥會不會還活著?” 秦宿瑜長眉微凝,他回答我, “你哥哥死了?!?/br> 我有些失落, 我瞧著那兩人扎進了人堆中, 隔得遠都能聽見格格笑聲,如銀鈴一般,我躊躇著朝前走,秦宿瑜拉住我的手。 我迷茫道,“她們跑了?!?/br> 秦宿瑜伸指覆在我眼下,輕輕劃過道,“不哭?!?/br> 我看到他指尖的水, 才驚覺我竟然哭了,我低下腦袋,“是不是說明,有很多人知道我是女人了?” 秦宿瑜神色一寒,未幾他朝四周瞄過,轉(zhuǎn)而對雨鳶道,“隱蔽?!?/br> 雨鳶道著是,轉(zhuǎn)瞬消失在人潮里。 我往各方看了看,果真再看不見與我們相熟的人,就是那輛馬車也憑空不見了。 我怯懼的依著秦宿瑜道,“你要帶我玩捉迷藏嗎?” 秦宿瑜剝好所有的栗子,連著紙包一起放我手里,他笑著道,“我?guī)闳プズ偂!?/br> 我懵懂,“你是說那個人嗎?” 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秦宿瑜一手攬到我腰上,“怕不怕?” 有點怕,但是又有點期待,我貼到他胸前,捂著臉道,“她用我的臉,我不喜歡?!?/br> 秦宿瑜從袖子里摸出一塊面紗給我?guī)?,手指碰了碰我的眼尾,道,“我也不喜歡。” 我埋頭到他的頸窩處,將眼睛閉住。 未幾就聽見人群里傳來姑娘的嬉鬧聲,我再一睜眼,她們又出現(xiàn)在不遠處,只兩人手里提著花燈,扭著纖細的腰肢沿街邊柳樹一路往西邊去。 秦宿瑜就這么攏著我跟在她們身后,我一刻也不想跟他分開,我是真的有些恐懼,她們出現(xiàn)的太詭異了,就好像是故意引誘我們來的,要不是想弄清楚她們的目的,我斷斷不想跟她們。 我這人怕死的很,天生就會趨利避害,遇到危險的人和事,能不接觸都不愿意接觸,但有句話叫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即知道有人要害我,若還畏縮,那就只能等著被人殺了。 我仰頭看秦宿瑜,內(nèi)心的害怕便被安撫,有他在,我才不怕被人暗害,他就是我的保命符。 她們一路走走停停,間斷還蹲河邊放燈,玩的不亦樂乎,我在后面看著都羨慕,我原本也能好好玩的,全被她們打亂了。 我在秦宿瑜耳邊道,“都怪她們害我放不了花燈。” 秦宿瑜道,“給你買了一馬車的花燈,什么時候都能放。” 我歡喜起來,這才叫排面,她們那幾盞破燈有我闊綽嗎?我回頭要回宮里放,就放在掖池里,滿宮都能看到,誰都要羨慕我。 白荷和那個女人放完了花燈就又朝前走,她們轉(zhuǎn)到一條巷子里,黑黝黝的,人一進去我就看不見身影了。 秦宿瑜要帶我進去,我不敢,我握他的手道,“假如有埋伏怎么辦?” 秦宿瑜低笑一下,湊到我耳朵旁道,“后邊跟著人。” 我會意,連忙催促他,“快進去,別讓她們跑了?!?/br> 秦宿瑜橫一只手指貼我嘴邊,示意我小聲。 我趕緊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