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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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一旁的侍衛(wèi)過來將裴煦扣住,裴煦嗤笑一聲,“這大陳竟然落到你一個外人手里,先帝死也不能瞑目?!?/br> 我不愛聽這話,父皇讓秦宿瑜給我做駙馬,往后就是我老秦家嫡親的子婿,我還被他寵在手心里,就是順著我,他登基也是名正言順,沒有他,我穩(wěn)不住大陳,皇位也估摸早被孫家人竊取了。 裴煦這人倒是心高氣傲,當了駙馬,就以為父皇的皇位該有他一份,他也不想想,父皇豈會把皇位傳給一個狼子野心的人。 秦宿瑜沒答他的話,揮手叫人將他和那個女人帶下去了。 我唏噓著聲,須臾想到白荷還沒被抓到,我揪了揪頭發(fā),不僅心生迷惑,裴煦竟然這么容易被逮到了,反而白荷還在暗處潛藏,實在是匪夷所思。 我們回宮時已近黃昏,秦宿瑜沒帶我回紫宸殿,徑直入了東宮。 我洗了個澡,他讓我穿的宮裝,我雖好奇,但仍照著他的話做了。 我出來時,他望著我笑。 我莫名羞澀,只低著頭道,“你不讓我回紫宸殿,他們會發(fā)現(xiàn)的?!?/br> 秦宿瑜攙起我的手,道,“雨鳶一早回了?!?/br> 我抬頭瞧一眼他,又矮下頭,“我是不是從今兒起就不是秦韶了?” 秦宿瑜沒作聲,他看著我。 我靠近他,歪頭倚在他胸前道,“你說要娶我的,我不要當金絲雀?!?/br> 我有些微怕,裴煦能輕視我,他也可以,我沒有權力,能依仗的是他對我的愛,這對我來說就是枷鎖,我只能順從他,他想奪取我的帝位,再將我囚禁起來甚至殺了我極其容易,我什么也做不到。 秦宿瑜挑起我的臉,指腹揉著我的唇道,“娶。” 我開心了,連忙掏出那張紙條給他看,“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秦宿瑜注視著那字條,目中顯出笑,“算數?!?/br> 我這才安心,我反復確認不是不信他,父皇曾說過,權勢是好物,人人都想沾一手,即使是好人,也有可能會被權勢帶偏。 秦宿瑜牽著我朝外走,“咱們去詔獄。” 我著得女裝,被他牽出去,就等同于向所有人宣告,我是他的女人。 怯懼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甜蜜,他會一輩子保護我,他說的也會做到,我再沒防心了,我想著我要再推三阻四,就是在欺負他,他不小了,能守著我到現(xiàn)在一句怨言也沒有,還縱容我胡鬧,我覺著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我不能再辜負他。 我隨著他走出去,抬頭挺胸,甚是驕傲。 秦宿瑜拍一下我的后腦勺,“你是秦筱,是女人?!?/br> 我是秦筱,所以我不能放肆,正如他所說,我要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和秦韶截然不同的性格出來,秦韶張揚,我就得收斂。 我琢磨著要如何表現(xiàn)驕矜造作。 我捏起帕子,小指頭輕輕翹起,露出嬌羞的表情四處亂看。 秦宿瑜側眸盯我,“像個賊。” 我可真要生氣了,“你看不出我內里的閨秀氣韻嗎?” 老把我說的沒個人樣,就算丟臉也是丟他的臉。 秦宿瑜半笑著道,“確實秀?!?/br> 我連跺著腳,撲到他懷里,氣道,“叫你嫌我這嫌我那,你摟我?!?/br> 秦宿瑜當真伸出手臂抱住我腰。 我自得起來,眼睛也有空看別的,果見那些個宮女太監(jiān)都目瞪口呆。 我的虛榮心得到最大滿足,再沒有要鬧騰的心思,只任他攬著出了外宮。 我們進詔獄已是月上梢頭。 裴煦的牢房在最里面,我們進去時,他盤坐在稻草上,滿面謙和,牢獄之災都沒讓他的臉染上風霜。 他聽見動靜眼睛睜開來,當先看著我。 我縮到秦宿瑜身后,沖他齜牙道,“看什么看?” 裴煦眨一下眼,淺笑出,“一個小玩意,太子殿下竟能縱容到這種程度?!?/br> 獄卒搬來椅子,我一屁股坐倒,鼓著腮罵他,“你這下三濫的壞種,枉本宮還曾念過你,沒想到你竟如此兇惡。” 秦宿瑜拍我嘴巴,“粗魯?!?/br> 我拉他手抱怨,“他那么說我,你都不幫我教訓他?!?/br> 秦宿瑜撫著我的手,抬頭看向裴煦道,“白荷在哪里?” 裴煦的笑變得陰毒,“在你們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br> 我怔住,他把白荷護成這樣,一定是有陰謀。 秦宿瑜淡淡道,“昨日,孤邀六殿下逛花燈會,未想竟遭你們設伏,如今你已被捕,只要你說出白荷的藏身處,孤可以給你個全尸。” 裴煦注視他,“太子殿下說謊話都不臉紅,先帝讓女人登基,欺瞞全天下人,你把她視為臠寵,夜宿紫宸殿,甚至帶著她流連街頭,這天下人若知曉,那紫宸殿中住的不過是個連床都下不了的傀儡,他們會不會群情激憤?” 我委實厭惡他的話,把我說的一文不值,我便是沒用,也不是他能指責的。 我唰的站起身。 秦宿瑜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倒,他側頭對候在一旁的主簿道,“他說的話,全記好。” 主簿躬身稱是。 裴煦面色陰沉。 秦宿瑜沒表情的勾起唇角,“昨日宴后,父皇留了御史臺的幾位大人一夜洽談,合宮都知道?!?/br> 我聽的云里霧里,但又不敢打斷他的話。 裴煦抿緊唇,眉梢顯出怒火。 秦宿瑜這時帶了點笑,繞著自己的指節(jié)玩,“那幾位大人留宿在嘉和殿,父皇什么樣,有沒有出宮他們最清楚?!?/br> 裴煦雙目泛紅,“你敢讓人假冒陛下。” 秦宿瑜笑看著他,話是對著主播說的,“這話也給他記下來。” 那主播拿著筆趕緊寫。 裴煦緊閉著唇瞪他。 秦宿瑜翹起腿,慢聲道,“你讓白荷出去散布那莫須有的謠言,也得看這滿朝的大臣信不信,現(xiàn)在咱們來說說你的罪行。” 這我會,我搶著道,“他謀害皇親國戚,還散布對陛下不利的謠言,該死!” 裴煦的瞳孔瞬間一縮,只在片刻他忽然大聲笑出來,笑里皆是不甘,“我輸了?!?/br> 他輸什么,他罪有應得。 秦宿瑜說,“皇祖父曾經給過你機會,你自己要當的駙馬,怨不得別人?!?/br> 裴煦仰靠在墻邊,半合著目,口中囈語道,“你們這些人,懂得什么叫疾苦?!?/br> 我是不懂疾苦,但我從沒想過做惡,腳踏實地也能做出些功績,走了捷徑那就得承擔后果。 秦宿瑜眉心緊鎖,“王家村,是你派人去的?!?/br> 裴煦點了頭,“是我?!?/br> 秦宿瑜又問,“姑母的孩子是你從中作梗掉的?” 裴煦似笑非笑的望他,“太子殿下自己做的事,豈能推到我頭上?” 他敢污蔑秦宿瑜,我罵不死他,“你個鬼東西,你自個兒害人還要把別人拉下水,你富貴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分別人一杯羹?” 裴煦驚奇,“你怎么曉得我就沒分羹?冀州旱災我難道少出錢了?你去冀州問問,第一個給他們送糧的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實在卡的要命,么么噠! 第81章 大結局 秦宿瑜臉色不太好, “你以為孤殺不了你?” 裴煦彎唇,眼中有譏諷。 我再也忍不了了,這狗雜種明顯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冀州他出力了便想借著這份力來耀武揚威。 我打死他。 我沖到他跟前, 舉手朝他面上揍。 秦宿瑜將我扯到一邊, 板著臉看我。 我癟一下嘴, 扭身不應話,磨嘰這么多, 殺了就是, 我就不信冀州百姓還能真為著他反。 裴煦掬著笑,望過我又轉向秦宿瑜,“太子殿下打算怎么處置我?” 秦宿瑜眼尾挑起,瀉出戾氣, “自是依國法處置?!?/br> 裴煦嘴邊的笑頓住, “不怕民怨?” 秦宿瑜露出一抹笑, “救冀州的是朝廷,是陛下,你造謠中傷陛下, 冀州的百姓不會向著你?!?/br> 裴煦搭在腿上的手一瞬攥緊, 他盯著我說, “死我一人,能換的天下人猜忌,那大位看你能不能做的穩(wěn)?” 他說的不錯,只要他一死,白荷再將我是女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后果不是我能設想的,秦宿瑜是能安撫住朝臣, 不一定能安撫住百姓,除非我立刻從龍椅上退走,否則我的身份一定會遭百姓詬病。 秦宿瑜看都不看他,握著我的手走出了牢房。 我愣愣的隨著他出去。 外頭下雨了,淅淅瀝瀝的,落在人臉上冰的很。 有人從雨里跑過來,撲通跪到地上,哭嚎著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們快回宮吧!” 我心跳加速,在這樣陰冷的雨天里,后背連連出汗,我說不出一句話。 只聽見秦宿瑜道,“什么事?” 那人泣不成聲,“陛下吐血了……” 我頭腦嗡嗡響,秦宿瑜直接將我抱起來快步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