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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每次來找顧追要答案,顧追都難以完全想起來。警惕的殺手以為顧追是在胡說八道拖延他,但出于對自己身世的好奇,不得不一次次放縱顧追。 直到最后一次,反派對殺手下達了刺殺顧追的命令。殺手再也無法任由顧追拖延,于是便最后一次來問顧追。若這次顧追還是告訴他自己想不起來,那么他便會手起刀落,徹底了結這個人。 剛開拍的時候情況都還正常,蘭凌均從窗戶悄無聲息地翻進來,然后出現(xiàn)在顧追面前,兩人心平氣和地對了幾句臺詞。 但幾句話后,情況就不對了。因為顧追的回答讓殺手很不滿意,他徹底以為當初顧追說那句話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騙他,還是用他最想要知道的親人的線索來騙他。 殺手怒不可遏,一把將身體孱弱無力的顧追摜在墻上。 片場所有的地方都還平平靜靜井然有序,唯有詹杰,耳邊一下子響起一聲“砰”的聲音,好像什么倒地了。 他連忙往旁邊一看,就看見自家的二少爺剛扶著椅子翻上來,一張臉黑得像鍋底,眼神和兩個高瓦數(shù)大射燈一樣死死地盯著片場中心的兩人。 詹杰不明所以地往片場中看去,便看見蘭凌均把陸洲摜在了墻上,單手揪著他的衣領,膝蓋抵住了他的身體,另一只空出來的手像對待獵物一樣拍打著他的側臉,臉上的笑容讓人看起來不寒而栗?!澳闶球_我的吧?” 因為這個姿勢,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眼睫相交,仿佛雙眼之中只剩下對方一人。 詹杰擦擦額頭的汗,明白自家二少爺?shù)呐鈴暮味鴣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天盡走背字,有心想緩和一下氛圍,卻口不擇言,“二少爺別太在意,演戲嘛都是假的。以后蘭先生要是演男主角了,說不定還有吻戲……” 話剛落音,詹杰就覺得哪里不太對,一看,他家二少爺兩顆高瓦數(shù)的大射燈已經變成了嗚嚕嗚嚕閃耀著紅光的警示燈,眼神可怕得嚇人,詹杰當時就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一米九的大個子藏起來。 劇情的最緊張之處,蘭凌均手中鋒利的刀片已經在顧追的脖子上了,鮮艷的血順著刀片流下來。就在這瀕臨死亡的時候,看著那雙與自己離得極近的冰冷雙眸,顧追終于從塵封多年的記憶中找出了線索,想起了何時在何地見到過這張臉。 當他說出來后,蘭凌均的眼睛睜大了,里面盛滿了許多復雜的情緒。不敢置信、本能的謹慎懷疑,但是他知道,顧追沒有說謊。主人曾經告訴過自己自己生來就是孤兒,是被他所撫養(yǎng)大,如今才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一個天大的謊言。一時間,多年對于主人的信任和馴服一遭受到重擊,原本堅定的信念也逐漸在瓦解。殺手不愿意相信,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陸洲摸著脖子上的傷痕,看著眼前這個受到重創(chuàng)的殺手,最終還是于心不忍,安撫地輕輕抱了抱他。 陸洲越過蘭凌均的肩膀,視線掃向遠處,那個正坐在遮陽傘下死死盯著他們的人。 陸洲輕輕啟唇,貼著蘭凌均的耳畔,如同在蜜語的戀人的距離一般,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回頭吧?!?/br> 回頭吧,殺手。 回頭吧,蘭凌均。 然后在那個遮陽傘下的人影突然站了起來之前,陸洲便撤回了靠在蘭凌均肩膀上的頭,松開了懷抱,身體站直。 于此同時,片場響起了徐導的“卡”。 周圍照例有人鼓掌,蘭凌均卻有些忐忑。因為他總能感覺到臨清折在看著自己,所以前所未有地緊張。加上特別想要在臨清折面前表現(xiàn)好,所以老覺得剛剛自己沒發(fā)揮好。 蘭凌均忐忐忑忑地蹭到監(jiān)視器前,問徐導:“我剛剛發(fā)揮得好像不太好,還要再拍一條嗎?” 徐導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看見蘭凌均拍完了就跟過來的臨清折聽到他的話氣了個倒仰。 還要再拍??? 詹杰默默退離自家二少爺三米開外,總感覺這三米之內人畜無存。 蘭凌均正緊張地聽徐導的答案,沒有察覺到臨清折在自己身后,反倒是跟著他走過來的陸洲看見了臨清折,對臨清折一笑。 只不過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笑容里除了挑釁炫耀之外并沒有任何友善的成分。 臨清折冷冷回掃,兩人的視線在這夏天灼熱的片場里如同兩道寒冰一樣的閃電,咔咔咔讓周圍的溫度驟然凝結。 片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注意到了這整個片場里最尊貴的三尊大佛其中兩尊之間的暗潮洶涌,而在風暴中心的蘭凌均對此一無所知。 徐導讓蘭凌均看了看監(jiān)視器的回放,他倒是覺得拍得還不錯。不過蘭凌均既然提出來想再拍一次,證明他想好好再磨磨這段的演技,徐導喜歡這種演員都來不及,當然不會拒絕:“這條我目前覺得挺好的,不過你和陸洲要是想重拍也可以再拍一條,對比看看。反正今天時間還算充足?!?/br> 蘭凌均見徐導答應了,開心了?;仡^去征詢陸洲的意見,陸洲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溫柔:“你想拍就拍,我都行,聽你的。” 說完這句讓人毛骨悚然的rou麻話陸洲就沖臨家二少爺拋去了一個余光,看著臨清折不善的眼神,陸洲終于感覺自己昨晚一整晚沒有睡的疲憊一掃而光,重新占據(jù)了勝利的高峰,心情極好。 有了第一遍的鋪墊,蘭凌均覺得第二遍自己肯定能發(fā)揮得特別好,讓臨清折不知不覺就崇拜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