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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春風拂檻(H)在線閱讀 - 煞寒江2

煞寒江2

    眼見著貴人要走,許周氏一看著急了,這桑氏求見死刑犯都行,那她呢,她女兒可還躺在那呢。

    這貴人一看就是個主事的,此時也不管那知府老爺了,只向貴人喊:“貴人,貴人留步,我兒冤啊……”

    裴韶步履緩緩,不慌不忙,可也不曾停留。

    拂生也被一并帶走。

    總算走了,知府抹抹額角的汗,揮退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許周氏,這天馬上熱起來了,你還是快點下葬吧,張家上次拿了家底都賠給你家了,你還想怎樣?”

    許周氏不覺害臊,凄哀道:“大人,我們家四個男娃,都指望他們jiejie呢,結果你說這還沒嫁出去呢,就死了……嗚嗚,我的兒啊……你死那么早……怎么不把娘也帶去啊……這家還要怎么撐下去,你弟弟可怎么辦啊……”周圍還有人沒散干凈,等著看熱鬧。

    知府終究受不過許周氏糾纏,上次的錢全是張家出的,這次就當官府出面給二十兩罷。

    許周氏歡天喜地收了銀子,連連拜謝,稱青天大老爺。

    知府揮揮手:“你還是趕緊買個薄棺回去將你女兒葬了吧!”

    獄卒在前面開路,拂生一行人在大牢里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近前,拂生已經看到張易散懶躺在地上,嘴里唱著小曲好不愜意。

    獄卒上前那刀柄拍牢門:“張易,張易,起來!有人來看你了!”

    張易眼兒一睜,尖嘴猴腮樣:“哪個還來看我,誒呦,原來是我的親meimei。”

    拂生上前,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來。

    是張母留下的張家傳代的一對小金鐲子。

    張易一看眼兒就亮了,身體一下?lián)渖锨埃骸斑@個老東西可算把這東西拿出來了,拂生,你是不是拿金鐲子來換我出去的!”

    拂生又將鐲子塞回去,張易氣急去抓她。

    “拂生,給我,快給我!”

    “鐲子的確是給你的,母親叫我拿鐲子來看看能不能換你一條命,可是我不想換?!?/br>
    “拂生!你不過是我張家撿來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東西,母親都叫你來換了,你敢不聽母親話!”

    拂生眉眼陡然凌厲起來,帶著一股殺氣,張易頓覺不妙,未及動作,脖子就被拂生卡在牢欄里,一柄冰涼的東西此時就貼在他脖頸處。

    張易渾身一個顫栗,他怎么忘了,拂生是殺過人的。

    拂生長得貌美,自然不少人覬覦。那天她在河邊殺魚,村里的混混看見她,兩叁個圍著她不讓她走,張易正好回家來看到。

    原還想英雄救美,結果就看到拂生帶著混混去了僻靜處,他心內頓時冒火不恥,結果跟去一看嚇尿不說差點嚇死。

    拂生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拿著一柄刀輕輕靠在他們脖子上,便一刀斃命,還有閑心拿刀將他們脖子上的rou削成一片一片的,像剔魚rou一樣。

    想起當時的場景,張易就毛骨悚然,自那以后他都不太敢回家。

    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他嚇得是瑟瑟發(fā)抖,手抓著鐵桿動都不敢動。

    “拂生,拂生……我可是你哥哥……”

    死囚是不能被探望的,但是拂生不僅進來了,她還帶了刀,不知哪里來的,亮出來的一瞬把獄卒們都嚇了一跳。

    他們想著上前把拂生拿下,貴人卻輕輕一擺手:“勿動?!?/br>
    拂生輕輕劃下一點,利刃就一點點陷進rou里。

    “啊……拂生……拂生,你這樣,母親定會不喜你的!”

    張易委委哀求著,已經腿發(fā)軟,頭發(fā)疼,好像就快要死去一樣。

    拂生眼睛看著他,里面深邃似墨似乎要把人吸進去。

    “哥哥,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想換你這條命嗎?”

    張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問:“為什么,為什么?”

    拂生陡然放下刀子,刀子從脖頸滑下,在皮膚上劃下長長一道淺痕,接著哐當一聲掉到地上。

    張易也如灘爛泥躺在地上,呼呼喘著氣。

    拂生再不發(fā)一言,轉身走人。

    貴人竟還在原地。

    拂生跪下道謝。

    張母不是不怨,不是不恨,她就這一個兒子,他老子又死得早,一個人把他拉扯大,萬沒想長大是個畜生東西,糟蹋了人家閨女還把人家逼死了。

    昨夜她拉著拂生絮絮叨叨說了一夜,那一對金鐲子放她手心,粗糙的麻衣劃人皮膚,她一夜沒睡,早上叫拂生去熱一鍋熱水,熱水沒燒好,拂生再去看,她已然掛著繩子吊死了。

    拂生背著她的尸體一路走到了城里,到了府衙前,她想了許多弄死張易的方法,最后想起張母輕飄飄的身子,蒼老的容顏。

    “怎么不下手?”貴人注視著她。

    她能感覺他漫不經心撫著鼻梁。

    “母親說想再看他一面,我只是代母親來看他,他死與不死自有律法,知府大人已經判了罪,小女不敢妄做動作?!?/br>
    牢里寂靜,貴人身后跟著一排人,此時全都低著頭一點聲音都沒有。

    拂生清晰感覺到最前面的人向她走近了幾步,銀繡織履鞋子,蘭花蹁躚。

    “不敢?”他終走到她面前,她跪著,他站的離她很近,拂生呼出的氣似乎都撲在了他袍子上。

    “有趣的很?!彼p笑著留下幾字,似乎根本沒想等她回答,轉身帶著一批人浩浩蕩蕩離開。

    拂生到紋花樹下時,張母身邊仍有一個侍人守著。

    拂生蹲下將張母調好姿勢背到背上,侍人這才開口:“女郎留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