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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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城郊的驛站碰面,由于北方風(fēng)沙大,李崇文拿粗紗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像個粽子,一見到等候已久的東笙便連忙扯下面紗,差點(diǎn)要行參拜大禮,好歹是被東笙給攔住了。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李崇文的嗓子像是被北方的沙礫給磨粗了,帶著股略顯憊態(tài)的嘶啞。 東笙一手托著他的胳膊肘,扶著他往驛站里頭走:“這些繁文縟節(jié)就不必了,李大人在北境呆了這么些日子,實(shí)在是辛苦,不知近來情況如何了?” 一說到這個,李崇文就是一陣重重的嘆息,接著事無巨細(xì)地跟東笙描述了一番北境近來的形勢。于是東笙有些心情復(fù)雜地發(fā)現(xiàn),李崇文說的這些事情中,竟然沒有一件是好事。 這北疆,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卓家主母邀您城南流芳樓一敘,殿下您看……” 東笙的心里冷哼一聲,想著這卓家娘們兒到還真是有雅興。 流芳樓是整個北方聲名在外的大酒樓,雅閣一座值千金。東笙嘴角帶著一絲生冷的笑意,十分不給面子地道:“孤走不動了,人馬需要休息,就讓她明天去城關(guān)見孤吧?!?/br> 李崇文會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照不宣地道:“那就依殿下的意思?!?/br> 卓鋒的遺孀吳蘭嫣原本把流芳樓的位子都訂好了,提前備了一大桌子的酒席,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接到家丁來報,說是太子要她親自上城關(guān)一趟。 吳蘭嫣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妙,想著自己多半是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這東笙一來就這么臊她這個北境主帥夫人的面子,明顯是要給她下馬威。 吳蘭嫣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頭發(fā)熬白了大半。原本在北境也是十足顯赫的主帥夫人,沒想到早早就守了寡。這會兒身上的喪服都還沒脫,躺在床上一整晚沒合眼,想著這一朝之間變了天的卓家和廂房里那些個還沒有馬背高的兒子,翻來覆去烙煎餅似的唉聲嘆氣。 她本來想得好好的,雖然卓鋒死了以后,這卓家必然不能一如從前了,但現(xiàn)在朝廷派了太子親自來,她就想著先好好熟絡(luò)熟絡(luò),也好能給卓氏一門托著點(diǎn)兒底。 沒想到卻是適得其反。 幾個女兒都出嫁了,天塌了有夫家頂著,大不了就是以后受點(diǎn)氣,總是不用太擔(dān)心的。 可小兒子怎么辦? 半夜聽聞有人敲門,吳蘭嫣就問了一聲,門外傳來小男孩軟糯糯的聲音——“娘親,我睡不著……” 吳蘭嫣打開門一看,見卓一鳴這小子兩個眼眶子都是紅腫的,仰著一張小rou臉支支吾吾地看著她。吳蘭嫣見他這副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dāng)即鼻頭一酸。 卓一鳴嗓眼兒里還帶著哭腔,眼眶里的淚花繃不住地往外涌了出來:“我想爹爹了……” 吳蘭嫣也眼眶一熱,豆大的淚珠瞬間爬下了滿是溝壑的老臉,她蹲下來用力把小兒子箍進(jìn)懷里,張了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卓一鳴抓著她背上的衣衫布料,頭埋在她頸窩里哭得一臉鼻涕眼淚。 第二天早上,吳蘭嫣帶著兒子一起去城關(guān)面見太子。城關(guān)在臨時駐扎的軍營前,吳蘭嫣從軍營柵欄進(jìn)去之后就見滿目都是兵戈鐵馬,成天都有巡邏隊在執(zhí)勤,每走幾步就能看見幾個傷兵倚在軍帳前,或者是不動聲色地掀開簾子的一小條縫,無動于衷地默默打量著這對兒格格不入的母子。 卓鋒是敗軍之將,他死后卓家也沒有人給個說法,所以他們的地位也早就大不如前了。 幾個卓鋒的舊部見到吳蘭嫣,還算恭敬地將她引到了城關(guān)前。原本繁華富麗的倒馬關(guān)如今扎滿了鐵柵欄,城墻上原本掛著雕花琉璃靈燈的地方架著一排排白晶靈能炮,后頭還堆砌著以備不時之需的火藥。整座城關(guān)頓時被一股肅殺氣給nongnong包裹。 東笙擺了個很簡單的筵席,桌前還擺著北境布防圖,身上也還披著肩甲,吳蘭嫣一看他這副模樣,趕忙按著卓一鳴的腦袋給他行了個參拜大禮。 吳蘭嫣一手按著兒子的頭,一手覆在地上,連看都不敢抬眼看,小心翼翼地道:“參見太子殿下?!?/br> 東笙微微笑了笑,眼中卻沒有太多和善的意思,只還算客氣地道了句:“卓夫人多禮了?!?/br> 東笙著令手下的侍衛(wèi)給吳蘭嫣和卓一鳴添了杯茶,眼神在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子身上停留了一陣,不自覺地笑了笑,忽然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吳蘭嫣一愣,抬頭看了看東笙,忙暗暗拽了拽早已嚇傻的卓一鳴,暗暗催促道:“殿下問你的名字?!?/br> 卓一鳴愣了一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還算鎮(zhèn)定地小聲道:“回殿下的話,我……小的叫一鳴?!?/br> “卓一鳴?”東笙嘴里兀自咂摸了一下這個名字,又笑著對吳蘭嫣道:“令郎將來是要一鳴驚人?。俊?/br> 吳蘭嫣支吾了一陣,摸不準(zhǔn)東笙這話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只見東笙漫不經(jīng)心地用竹茶夾撥拉著茶壺里的茶葉,一陣淡淡的茶香隨之溢到了空氣里。 東笙抬起一只眼睛看著吳蘭嫣,挑眉道:“怎么,卓夫人不是這個意思嗎?” 吳蘭嫣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回道:“小兒既是將門之后,也必然要為國效力,若是能……” 還不等吳蘭嫣說完,東笙就抬手揮了揮,示意她打?。骸白糠蛉?,卓家世代忠良,捍衛(wèi)北疆那么多年,自然是功不可沒?!?/br> “眼下雖然卓將軍歿身,但卓家世代恩蔭,只要令郎能獨(dú)當(dāng)一面,卓氏日后也必然依舊是北境第一將門?!睎|笙笑了笑,往壺里加了些剛燒開的水,“若是有什么難處,可以盡管跟我說。” 吳蘭嫣干干地笑了兩下,小心地抬眼掃了一眼東笙的神情,回應(yīng)道:“多謝殿下,老身明白?!?/br> 東笙瞥眼看了看跪坐得端端正正的卓一鳴,冷不防道:“這樣吧,令郎就先留在我這?!?/br> 吳蘭嫣一怔,卓一鳴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鬼在他媽剛要開口推辭前就十分誠懇且爽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全憑殿下吩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