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卓一鳴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拜，有模有樣，“一鳴特來向殿下告別，謝殿下數(shù)月來的教導(dǎo)。”

    東笙“嘿”地一笑：“不錯(cuò)，小伙子有良心，那你怎么不去跟你往生師父告?zhèn)€別？”

    這大半年來，都是往生在教他武藝，差點(diǎn)把那劍靈氣成劍鬼。

    卓一鳴道：“方才上來的時(shí)候正巧碰見師父，師父似乎心情不佳，一鳴不敢叨擾，想著還是晚些再去?！?/br>
    東笙心里嘖了一聲，心說這往生氣性還挺大：“……行，那你回頭得好好謝謝他?！?/br>
    “是，”卓一鳴聽話地點(diǎn)點(diǎn)頭，但心里似乎還憋了點(diǎn)兒事，本是不打算過問，但終究還是耐不住，試探著開了口，“但……不知往生師父究竟是為何事煩憂？”

    東笙抬手驅(qū)趕道：“行了，退下吧，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br>
    卓一鳴一向聰明，從來不會(huì)過多糾纏，話及此處也知道再追問便是不妥，于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有鞠了一躬：“一鳴明白，那一鳴先退下了?！?/br>
    東笙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口囑咐道：“讓軍營里的人送你，路上小心?！?/br>
    卓一鳴謝過了東笙的好意，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鄭重其事地道：“殿下保重，一鳴告辭了?！?/br>
    東笙微微一怔，隨即莞爾：“多謝了。”

    東笙的折子被送回了京，女皇等了十幾天沒等到兒子，只等來了一封打臉的折子和滿臉憔悴的李崇文，自然是氣得不輕。

    給你慶功都不回來，面子大了啊。

    但也還不至于往那處想，只是陰沉著一張臉在朝堂上親口下旨縮小了幾日之后慶功宴的規(guī)模——正主都不來了，還有什么可大cao大辦的，只不過是向天下人炫耀炫耀罷了。

    可她不往歹處想，就不代表那些個(gè)御史言官們也不往歹處想。

    言御史話中帶刺地道：“陛下，雖說北境外沙安大軍未退，但卓家部將也都還在啊，怎么也不至于要殿下對這些個(gè)殘兵敗將親力親為啊?！?/br>
    意思就是，那北疆還輪不到他東笙來做主，東笙對北疆這番“殷勤”，難免有取而代之之嫌。

    女皇自是明白他的話，面色不大好看，但嘴上仍不肯松口：“怎么，言御史這番有主見？”

    言御史一愣，低下頭去：“……老臣不敢?！?/br>
    但女皇卻未嘗沒把這句話放在心里，蔣坤站在一旁雖不說話，卻看得真切。

    兵權(quán)這種事，御賜尚可說，但自封……是絕對容不得的。

    “陛下，”蔣坤開口道：“前些日子卓家奏了封折子，剛剛到內(nèi)閣，說是要給陛下看看?！?/br>
    女皇知道蔣坤勢大，怕他擅自扣壓奏折，所以內(nèi)閣中有不少她親自培植的人，比如李崇文，所以卓家奏折一事她本也知道，只是一直不愿開口提及。

    但此時(shí)蔣坤既然當(dāng)堂提出來了，女皇于情于理也當(dāng)看看，于是只好道：“呈上來?！?/br>
    蔣坤應(yīng)了聲是。

    【作者有話說：一首涼涼……】

    第89章脅迫

    但此時(shí)蔣坤既然當(dāng)堂提出來了，女皇于情于理也當(dāng)看看，于是只好道：“呈上來?！?/br>
    蔣坤應(yīng)了聲是。

    卓鋒出師未捷身先死，雖說是因他自己冒進(jìn)，坑死自己不說，還連累數(shù)萬大軍給他陪葬——但說到頭畢竟人已經(jīng)死了，而且北疆也奪了回來，華胥人還是秉持逝者為重的原則對這個(gè)好歹守了北疆一輩子的大將軍留了些敬意?？勺考覅s已是無人問津了。

    若不是趁著北疆大捷的喜頭，這折子還不一定能入得了女皇的眼。

    內(nèi)侍官端著一個(gè)黑漆托盤，上頭放著一封封緘完整的折子，小心地呈到女皇面前。

    蔣坤時(shí)不時(shí)撩起眼皮子偷偷覷兩眼女皇的神色，不動(dòng)聲色地期待著自己醞釀已久的成果。只見她默不作聲地緩緩將折子拆開，一行一行讀著上頭的字，面容逐漸僵硬。

    蔣坤心底暗暗松了口氣，這封折子他雖沒看過，但他也知道那上頭寫著是什么——那都是他一字一字交代給洛陽刺史，洛陽刺史又派人去一字一字教給卓家夫人的。

    女皇看完面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目光里暗涌的怒意毫不遮掩地漫溢出來，赤裸裸地打在蔣坤身上，緊接著一巴掌把那折子狠狠拍在桌上，震得整個(gè)大殿內(nèi)都是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回音。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