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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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底還有沒有當(dāng)他是太子?華胥那么多可以調(diào)動的將軍,就算是調(diào)他周子融去也好,憑什么就偏偏是他? 是非要他死不可么? 當(dāng)天晚上,周子融幾乎可以說是不管不顧地帶上幾騎人馬,悄么聲地著便衣連夜入京,然而還不等他入京,就聽聞東笙已經(jīng)先大軍一步提前趕往北疆鎮(zhèn)場了。 所以后來調(diào)令下達到東海的時候,周子融親自甄選,挑了東海最精銳的十萬精兵應(yīng)征馳援——順帶著還有東海一直跟供寶一樣供著的傳象灰鴿,整整裝了十大箱,讓車一起拉去了前線。 江淮空對自己那敗家的東海王爺實在是沒話說,只得一邊心疼一邊又著手讓人做新的。 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小半個月。 初夏的海風(fēng)有些黏膩的潮濕,吹到身上黏黏乎乎的,像是往皮膚上糊了層鹽,拿手往脖子上一抹都分不清是汗還是水汽。 這段時間北疆戰(zhàn)火紛飛,華胥四境都是人心惶惶,東海的碼頭也比從前閑了不少。以前碼頭邊的防衛(wèi)是一天六班崗,如今調(diào)了大批的人馬前往北境支援,再加上碼頭接待船只少了一大半,就只剩下兩班人馬輪番倒。 商行大佬跑得比誰都快,第一份戰(zhàn)報剛到?jīng)]幾天,就已經(jīng)拖家?guī)Э诘厝ツ线叀氨苁睢绷恕?/br> 這晚春的涼意都還沒散盡,太陽自個兒估計都還嫌晚上冷呢,“避暑”這倆字說得倒還真是理直氣壯。 周子融桌上堆了一大疊花花綠綠的簿子,看得眼睛直發(fā)疼,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xue,心力交瘁地放下了手里的賬簿。 燭光昏黃,倒是方便了那籠子里的小鷹打瞌睡,它主人熬得頭暈眼花,它卻在旁邊兒縮著脖子睡了個昏天黑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它的羽毛長齊整了不少,可惜不知是不是飼料的原因,總是不光亮,再加上身形還沒長開,有時候看著簡直不像只鷹,倒像是只黑土雞。 “王……王爺,著著粥粥……粥好了?!蓖忸^的八福拍了拍門板,大著舌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 八福一向嗓門兒大,動作也野蠻,拍個門拍得雷霆萬鈞,像是要把門給拆下來一樣,周子融連忙轉(zhuǎn)頭看了看那鷹,卻見它依然睡得四平八穩(wěn),不動如山。 周子融輕輕苦笑了一聲,心想你倒是個心寬的。 看字看久了,眼睛一抬起來竟然有些看不清東西,周子融用力眨了幾下眼發(fā)現(xiàn)沒什么用,只得作罷,淡淡地道:“進來吧。” 八福推門一進來就看見屋子里堆滿了公文,一股子nongnong的墨水味兒,晦澀的燭光明明滅滅地映在周子融沒什么血色的臉上,襯得他眼下的兩片淤青尤其明顯,活像個困死的書生。 “王……王爺,這這這……都都……熬了……好好好好幾天了,”八福一句話憋出了吃奶的力氣,說得愁眉苦臉滿頭大汗,一副哭喪似的表情,“人……人受……受受不了的?!?/br> 周子融扯著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卻連笑里都透著蒼白,眼下長城尚未完全竣工,碼頭停滿了軍艦,商船要么就是閑得落灰,要么實在要出港的,就統(tǒng)一分為幾個時間段,由東海水軍全程護送,而其間大事小情都要他親自過目。 還不僅如此,上頭批下來的軍費如何分配,調(diào)走了五分之一的人馬以后如何布防,從北方逃到這里的難民如何安置等等。 再加上如今東笙不在朝中,京城形勢不明,城中又是魚龍混雜,有不少人趁亂生事,究竟只是趁火打劫還是別有用心,周子融還要一一核查。 一看他這樣八福更愁了,原本周子融的身體一向強健,極少見他這副怏怏的模樣。 周子融見他又要開口,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若無其事地問道:“說起來,讓你去找人給阿磬配的飼料配好了沒?” 八福屬于那種腦子里裝不了太多東西,一牽就能跟著走的。讓周子融這么一提,他果真又想起飼料的事兒來,呀了一聲,隨即像是要說什么卻說不出來似的,臉憋成個烤熟的地瓜。 八成是給忘了。 “你想起來就成?!敝茏尤诘挂矝]有怪罪的意思,只讓八福把還熱乎的皮蛋瘦rou粥端了過來,八福煮粥一向煮得好,rou和皮裕溪蛋絕不糊在米粥里,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醇厚的rou香和清甜的米香味兒,上頭還撒著零零星星的翠綠翠綠的蔥花。 他沒吃晚飯,這么離近了一聞,立馬感覺口齒生津,不禁由衷地贊了一句:“好香啊?!?/br> 周子融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小心地嘗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想到八福平日里也不容易,最近外頭不太平,還是讓他少忙活些好,于是順口提點道:“這段時間夜里多事,若是沒什么要緊的,太陽落山后就別出門了?!?/br> “誒,”八福一個字說得還挺利索,而被周子融這么一關(guān)心,他又想起來什么,不甚在意地隨口提道:“我……我前……幾幾幾日……出門還覺覺得,老老老有人跟著……我呢?!?/br>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子融卻是聽進了心里,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瓷勺,把聲音放得更溫和了些,似是疑惑地追問道:“有人跟著你?” 這種時候,他可不相信什么錯覺。 “也……也沒啥,就……就就跟了一小陣子,然然然然……然后就……就沒了?!?/br> “沒了?” 八福努了努嘴:“就……就沒沒跟著了,也也也可能……是是我多心了?!?/br> 周子融頓了一刻,隨即又笑開了,順著他的話頭道:“也許吧,不過晚上還是小心些好,反正這幾日王府上也沒什么需要特別打點的?!?/br> 周子融將八福打發(fā)走了,原本柔和的眼神卻在八福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沉了下去,像是一下子從春光和煦的地面上跌進了深潭里,連一個緩沖都沒有。 其實類似的跡象,周子融早就有所覺察,只是抓不到活口,落不了實錘,也就不愿打草驚蛇,一直悶著沒吱聲。 這個節(jié)骨眼上,魚龍混雜,若是說有人想要趁亂拿他們家開刀,并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