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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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小兵聽沒聽懂,只聽他遲鈍地應了聲是,東笙撇眸一看,卻見他還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也罷,之后他們總會習慣的。 東笙如是想到。 他閉上眼在兩具尸體前靜默了一陣,口里似有若無地輕念了聲“安息”,然后悠悠睜開眼,慢慢站了起來,沖那士兵吩咐道;“燒了吧,找個好點的地方合葬了。” 人化靈鬼,究竟是本就如此,還是有人刻意為之。眼下軍中并沒有隨行的學士,懂這個的人大多都在京城里好吃好喝地供著,等到他們來驗尸,恐怕尸體已經爛得要發(fā)瘟了。而這對母子來路不明,眼下在大軍營中,三十萬將士同吃同住,凡事還是要多謹慎些。 而如今更令人細思恐極的是,這靈鬼到底是生來就是靈鬼,還是那城中百姓變來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其間細節(jié),光是想想就讓人膽寒。 難怪之前那么久,也沒有人能從淪陷區(qū)逃回來。 東笙心口一片冰涼。 這事到頭來也算是有驚無險,只是眼下情勢尚不明朗,東笙為了先穩(wěn)住軍心,也就特地交代了不要聲張——畢竟幸存下來的北境守軍的家眷有一大半都在淪陷區(qū)。 可關內封得再怎么嚴實,關外的淪陷區(qū)目前不屬于他們管,于是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到了西北的沙安大營里。 羅車似乎是特別喜歡這一帶,此番卷土重來,還特地把他的帥帳架在了老地方,就好像是非要和華胥的朝廷較那個勁似的。 大凌王子伽雷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主席上正悠然自得地切著干面包的羅車,悠悠端起手邊的紅茶嘬了一口,手指輕盈地捏著細膩的瓷杯把手,腿上還墊著一塊白色的絲綢方巾,精致得就好像不是在三軍營帳,而是在白晶堆砌的白晶楓葉園里喝下午茶一樣。 如果排除帳外時不時就傳來的殺豬似的慘叫,那一切也可以勉強稱作是完美了。 而這一聲聲像是從地獄里透出來的凄厲尖叫,在羅車耳里似乎就成了某種美妙的音樂,他還心情頗好地給大凌王子唱了首自己家鄉(xiāng)的民謠,然而羅車大帥興許是五行缺了五音,哼出來的小調也沒比那慘叫悅耳多少。 伽雷臉上依舊掛著一副面具似的笑容,淡定地點了點頭,笑道:“此番元帥若是能順利攻下華胥北境,那也便能算得上是衣錦還鄉(xiāng)了啊?!?/br> “如果真如殿下所說,”羅車嘿嘿笑了笑,盆一樣大的臉上眼睛笑成了兩條細縫,可也不知怎么的,如此敦實的面相,配上羅車那上挑的細長眼睛,就平白變成一副渾然天成的精明像,活像個吃了一斗酵母粉的狐貍,發(fā)酵一樣膨脹了三倍的肥油,仍舊包不住那塊狡詐的瓤兒,總讓人覺得只要他一笑,就肯定沒好事。 而羅車還偏偏笑了個花枝招展,接著又哈哈道:“那可多虧了殿下的育種師和你們大凌的靈鬼啊。” 伽雷擺了擺手,笑嘆了口氣,意味不明地道:“我們不過是循規(guī)蹈矩,但把活人變成靈鬼的辦法,除了您也還真沒人敢想了?!?/br>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绷_車拿叉子用力叉了塊干面包,笑著抬起來沖著伽雷晃了晃,“不是我們的子民,就是我們的敵人?!?/br> 外頭的一聲慘叫像是用盡了氣力,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后虛虛地軟了下去。而這聲剛剛要咽了的時候,另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又鮮活起來,刺得人頭皮發(fā)麻。 王子的笑意漸漸涼了下來,語調平平地質問道:“我聽說這一次送過去的一無所獲?” “還不夠成熟,”羅車搖了搖頭,咔嚓咔嚓咀嚼著口里的干面包,接著囫圇一口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接著道,“等到成熟了,就不會這么不堪一擊了?!?/br> 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嘴,又道:“華胥人太軟弱,總是對平民毫無辦法?!?/br> “為君者為天下,也沒什么不妥,”伽雷一邊笑著,一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趣道,“倒是元帥,做這種違背人道的事情,真不怕報應么?” 羅車也跟著開起了玩笑:“事是我做的,但東西是殿下給的啊,就算有報應,有殿下與我共患難,又有何懼?殿下說是不是?” 說完他又哈哈大笑起來,伽雷靜靜地盯著他,蔚藍色眸子漸漸沉下去,嘴邊的表情卻與陰冷的眼神完全割裂開,硬是扯出了一絲爽朗的笑意。 羅車笑了半天,夸張地抹了抹眼角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眼淚,又把話題岔開,冷不防問道:“說起來,許久都未見殿下那位紅發(fā)的騎士了?!?/br> 如今站在王子身后,完全是個新面孔。 “元帥說杰爾?”伽雷臉色一僵,卻仍舊掛著笑,“他軍務纏身,分身乏術,今日怕是來不了了?!?/br> 【作者有話說:今天聽室友講了一晚上恐怖故事和各種玄幻故事,然后她們都出奇地早睡了(平時一兩點才睡,今天轉鐘前就睡了),留我一個人在寂靜的黑夜里碼字。。。。我現(xiàn)在好虛,真的好虛。。。?!?/br> 第104章拜訪 海邊正午的太陽有些毒,把青瓦曬得guntang,海鳥都不愿在房頂上落腳,生怕燙壞了自個兒的“三叉戟”,全都排成一排排地縮在有蔭蔽的樹枝上,脖子快要縮進肚子里,蜷成一團團的毛球。 周子融難得把那鷹放出來通通氣兒,阿磬一見著光,就迫不及待地一個猛子扎進了正午的熱浪里,結果還沒撲棱幾下,又蔫蔫的飛了回來,委屈巴巴地團在周子融肩上咕唧了幾聲。 今年夏天熱得早,往年這個時候的太陽還沒有這么曬人,這才六月份,就已經一副快要三伏天的架勢了。 “將軍。”江淮空跟在八福的身后進了院子,自己給自己免了繁文縟節(jié),十分熟絡地跟周子融拱手打了個招呼,“今日這么急找我來有何事???” 周子融輕輕撓了撓阿磬毛絨絨的肚子,沖他笑了笑道:“也沒什么,院子里太曬了,進屋說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