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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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磬的穗子已經(jīng)沒了,繩子也沒了,就只剩這塊光禿禿的玉。 “哎喲,這玉真好,”元錦道,也沒多問,只又道:“回頭我找人給您再重新配一副鏈兒?!?/br> 周子融輕輕嗯了一聲,道了句謝,目光卻始終粘在那塊玉上,心中不知不覺地隨著屋里地板上的幾尺暖陽柔軟了下來。 “對了,你可有查查最近都有些什么事?”過了半晌后周子融問道。 元錦立馬明白過來,臉色沉了幾分,壓低了聲音道:“那……王爺您聽我慢慢說,別慌,那個……我找人打聽了京城里的事,說是東宮被封了,您所遇之事八成也與此……” “東宮封了?”周子融驚道,幾乎撐著床板企圖坐起來,“怎么就……” “別別別……您悠著點,”元錦嚇得趕緊把人扶著,周子融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肘。 周子融眼里滿是血絲,聲音嘶啞:“到底怎么了?!” 元錦沉默了。 【作者有話說:海定祠是給曾風(fēng)雷立的祠,之前有提到過,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曾風(fēng)雷死后被追封為海定侯,立海定祠以祭之。】 第159章草木皆兵 早死晚死都要死,元錦斟酌了一下措辭,還是覺得這事盡早知會周子融為妙,于是盡量放緩了語速,慢吞吞地道:“是這樣的……可能是殿下有意瞞著您,好幾條暗線都不肯作聲,我前兩日才好不容易弄到了消息,知道的人應(yīng)該不多……您也別在意,殿下八成也是為您著想……” 元錦說個話能把活人急死,把死人逼活。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他一句話吞吞吐吐,三紙無驢地繞了半天,周子融只恨身上沒力氣,聽得百爪撓心。 終于元錦說到了重點上,他開口前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豁了出去:“殿下之前篡改卜辭的事陛下知道了,您離京之后就召殿下去了玄天閣……” 就算元錦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也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周子融嚇了個半死,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那種恐懼仿佛是從凝結(jié)在血液中的寒氣,無聲無息地叫你遍體生寒——篡改卜辭幾乎是罪同謀反的大罪,人都拉到玄天閣去了,難道還能全須全羽? 元錦看見他的手在發(fā)抖,生怕他病體扛不住,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厥過去,連忙又道:“王爺……王爺您先別急,現(xiàn)在東宮戒嚴(yán),而且也沒有要易儲的動靜,更何況……更何況陛下也對篡改卜辭之事按而不發(fā)……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當(dāng)尚可斡旋,殿下也定然暫時無恙?!?/br> 周子融也知道這些,只是血氣上了頭,一時間竟有些頭暈?zāi)垦F饋怼K麛n了攏冰涼的掌心想緩解緩解,可發(fā)現(xiàn)卻是徒勞無功。 元錦心道不好,只見周子融臉色鐵青,半晌說不出話,漲得身子直抖,一摸他的手都冰得像是在屋外晾了一晚上似的。 元錦慌了:“王爺,王爺您別慌,沒事兒的啊,沒事兒?!?/br> 周子融眼珠子瞪著,還是說不出話,他擺了擺手讓元錦讓開些,忽然胸腔一震,喉頭一腥,竟然生生嘔出一口烏血來,把床單被子染紅了一大片。 ——這可把元錦嚇壞了。 “大夫——!” 元錦叫得跟孝子哭墳一樣,把大夫也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王爺?shù)磐攘?,提著藥箱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過來,沒想到王爺還能喘氣兒,于是給周子融望聞問切地診了半天,最后才松了口氣。 虛驚一場,那口血是之前就一直淤結(jié)在胸腔里的,這一激動就給沖了出來,他建議周子融好好多躺幾天,等身上的氣血走穩(wěn)了再下榻。 可周子融早就躺不住了,大夫一走,就爬了起來。 元錦看他一聲不吭地忙活,知道他要憋大事兒,心底不免有點發(fā)虛,猶豫了老半天,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王爺您……萬事莫要沖動啊?!?/br> 他們都知道為什么東笙要把這事瞞下來,如果當(dāng)初周子融真的知道了,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可他一旦摻合進(jìn)來,那就必然是個死字。在東海城郊遇刺他還能掙扎一下,若是在京城讓上萬戍衛(wèi)給圍了,那就是必死無疑。 所以如果現(xiàn)在周子融耐不住性子回了京城,那他們就真的完了。 周子融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發(fā)冠,才簡短地道:“前輩放心?!?/br> 事情太多,千絲萬縷,還得從頭開始,一根根地捋。 他消瘦了不少,顴骨都凸了,皮膚蒼白,而且他本身眼窩就比一般人深一些,現(xiàn)在更是深陷,籠在眉骨投下的陰影中,黑沉沉的眼珠子顯得有些陰戾。衣服掛在身上也不大合身,剛穿好走了幾步還是覺得不對頭,又收了收腰帶。 他繞到了窗邊的桌案前,窗外的暖陽從他背后打進(jìn)來,照亮了他的小半張臉。元錦聽見抽屜拉動的聲響,回頭一看,只見他埋著頭似乎正在屜子里翻找什么,翻了半天翻出一個小盒子來,然后從里面挑出一根細(xì)鏈子,把墨玉磬舉起來對著窗外的陽光,將鏈子對著那玉上的小孔穿了過去。 “我的鷹呢?”他一邊打著繩結(jié)一邊問道,語氣比之前平和了不少,似乎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 元錦不知道他是故意緩和氣氛還是怎么的,順著他的話頭道:“這不前兩天您還病著嘛,怕小鷹鬧騰,就移到正廳去了……那啥,之后王爺您有什么打算?” 周子融系好了繩,掛到脖子上,把玉塞進(jìn)了衣服,當(dāng)即被冰得雞皮疙瘩起了一大片,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道:“……先把東海的事處理完吧,給東海各寮都打個招呼,我走了這么久,估計都松散得沒邊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