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屑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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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主君,甚或法殿的人,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對他們的處置,自然只能主君做決定,其余人甚至不會多問的?!庇挠昱踔璞K暖手,神情也略帶悵然,嘆了一口氣:“這些人有的是溝通內(nèi)外,有的是泄露機密,情形或許各有不同,但處置卻是一模一樣的。別的我也不好多說,但從沒有一個人能走出法殿,也沒有一個人能活下去?!?/br> 雖然早猜到是這樣,舒君心中仍然一凜。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在想,又好像想得太多,甚至堵塞了思路,滿腦子都是“這樣也好”。 不過他真正想問的也不是這個,于是進一步追問:“有些話,我想對你也不必藏頭露尾。主君和家中感情平平,溝通內(nèi)外,肯定也有溝通主君和薛家其他人這一種吧?” 有些事確實是人所共知,也確實不用對幽雨諱言。她雖吃驚,但也承認了,點頭不語。 舒君接著問:“那么……背叛薛家,到底算不算背叛主君呢?” 幽雨不說話。 他再問:“再說明白一點。假如有人,并未真正背離主君,但在某種程度上,卻危害到了薛家,甚或危及家族柱石,這算不算是威脅主君的安危?以前難道沒有這樣的事?” 幽雨遽然變色,呼吸也發(fā)緊了。她不能總是沉默,但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不過,從前確實是有過先例的。她知道此處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仍然忍不住探查一番外面是否有人,這才苦笑:“你是很聰明的,自然看得出,主君和薛家并不完全是同心同德,可畢竟……系出同源,彼此支持。沒有薛家,主君怎么做令主?沒有令主,薛家又算什么?其實,你還可以這么問,假如主君的人危害到了薛家,在薛家其他人眼里,這個人能不能和主君分開?” 這句話自然比舒君見得深,他也變了顏色,不再說什么。 “你不曉得,也沒有經(jīng)歷過。有的人自覺身份特殊,獨得主君信任倚重,和我們都不同,因此為主君分憂,也要見得遠,看得明白,所以自作聰明……好像主君和薛家毫不相干,拖累主君的事都是薛家做的,沒了薛家,主君只會更好?!彼Z氣中有nongnong的譏諷:“殊不知后患無窮。此事過后收拾局面不知費了多少功夫,而主君只會更被動。” 從前居然還有過這樣的事,舒君卻是不知,幽雨這番回憶倒是把舒君指向明確的意圖給遮掩了過去,好像二人只是在討論背叛到底有幾種形式。 不過…… 舒君在心里嘆息。他不是為了薛開潮好,只是為了自己罷了。將來萬一事敗,按照幽雨的說法,不牽扯薛開潮卻是不可能的事了。出路只有兩條,要不然干脆放棄,要不然就不容事敗。 即使敗了,也最好面目全非,追蹤不到薛開潮身上。 這又談何容易? 舒君低頭不語,靠著桌子,顯得單薄又柔弱,這于他倒是很少見的。 幽雨是真正教他的那個人,雖無師徒名分,但情分卻差不多了,對他自然有所偏愛。何況薛開潮明顯是喜歡舒君的,對他更是特殊,于是忍不住扯開話題,多說幾句:“你是在這里毫無根基的,唯一的依靠不過是主君罷了,我就算不告訴你也一樣看得出來。主君和薛家,其實一點都不親。原因呢,除了從前的事,有很多根本是不能彌補的,正因如此,才要雙方更加小心,勉強維持。畢竟……主君在薛家長大,若沒有這里,他也就沒有家,沒有真正的歸處了。舒君……” 燈下的少年人應(yīng)聲看向她,神情怔忪,似有所感,一雙眼睛深沉而哀傷。 幽雨心里忽然一顫,傾身向前,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你要知道,在主君身邊,固然沒有什么事值得害怕,但主君自己其實才是最需要陪伴的那個人。” 舒君微微一顫,順著她的話問下去:“為什么?他是真正堅不可摧的那個人,我才是軟弱無能的那一個……” 幽雨只是一觸即收,并不和他長久接觸,甚至因一瞬間沖動的感情流露而略覺不自在,站起身剔亮銀燈。她身上有一種很像仕女畫的憂愁,和煙雨蒙蒙是一樣的,倒是一點都不像曾經(jīng)呼風(fēng)喚雨,殺氣騰騰的人間兵器。 看來這段日子,薛開潮杳無音信,法殿這里也不輕松。而薛開潮以身涉險一定勾起了幽雨一些復(fù)雜的回憶,否則也不至于對舒君多說這些。她年紀甚至比薛開潮更大,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也知道情意難得,平素可以冷眼旁觀,到了這種時候總是忍不住多指點兩句,免得走入迷途而不自知的。 薛開潮對自己的心事一無所知,甚至不愿意承認,幽雨也不好追著他說你現(xiàn)在不珍惜以后是會后悔的。舒君年紀小,對許多事懵懵懂懂,又還未能真正明白薛開潮的感情同樣罕見,甚至就像此生只有一次的花季,錯過就是錯過,無法彌補的。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舒君,笑笑:“就當(dāng)是我多嘴吧,你知道就好了。主君這一生都注定孤獨的,雖然我們能做的很有限,可就像這里里外外點亮的燈。沒有它們,主君一樣能夠夜中視物,可有了它們,目之所及就明亮溫暖,截然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循循善誘,不可謂不溫柔,然而舒君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什么?!主君夜里看得見東西?!” 幽雨一怔,瞬間明白舒君說的是什么,一時無語。但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想收回未免太難,只好裝作沒聽懂舒君的意思。 但這個談話卻真的繼續(xù)不下去了,舒君坐立不安,隨便找了個理由迅速告別。 他心里波濤洶涌,想的都是那自己從前委委屈屈甚至哭哭啼啼要求熄燈究竟有什么用?熄了燈只會更大膽更放棄控制,而薛開潮可是什么都看見了!真是羞恥! 他一溜煙逃回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后忽然卸了力道,滑下來坐在地上,眼神迷惘,抱著頭默不作聲。 其實,這些轟然心動,這些羞恥和喜悅,已經(jīng)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他在回程的路上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如今甚至得到了從幽雨那里而來的保證,即使他做出這種事,薛開潮也只是會殺了他,他始終還能留在這里的,就應(yīng)該更義無反顧才對。 為什么,忽然多出不舍? 龍君雖好,是你的嗎? 要捐棄這一點溫暖,這一點留戀,為何如此之難? 想到自己在事成之前,被發(fā)現(xiàn)之前,始終要若無其事,要假裝一切如常,要仍舊和薛開潮同起同臥,到時候枕上帳里,他又該如何面對,該怎么一如其舊? 其實他不是沒有動過對薛開潮說實話的心思,一切都仰賴對方處置,其實是最簡單的辦法??捎挠杲裉斓囊环?,又讓舒君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說得對,“主君和薛家并不完全是同心同德,可畢竟系出同源,彼此支持。沒有薛家,主君怎么做令主?” 這是斬不斷的關(guān)系,更是永遠存續(xù)的關(guān)系。薛開潮和本家的感情如何,不能牽涉利益,更不能動搖薛開潮自己的立身之本。何況,舒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值不值得? 他尚未著手查下去,但已經(jīng)很明確了,夢境中的馬車,線索,都和薛家一些紋章極其相似,其中關(guān)系之深已經(jīng)是不必懷疑了。如果兇手只是庶支旁系,或許薛開潮尚且愿意剪除敗類。但倘若是嫡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