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屑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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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泉是知道他和薛開潮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的,也對他點點頭,開門見山:“主君要準備閉關了,你既然醒了就過去看看,下一次出來的時間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舒君驚訝:“閉關?可……” 他很快明白這不是薛開潮自愿的,而是因為他被下了藥。舒君心中擔憂,蹙眉良久,終于問:“那主君到底要緊嗎?現(xiàn)在外面正是風雨飄搖,主君這個時候閉關,是在長安?我怕這里不夠安全。” 這話說得很直白,幽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隨后嘆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是知道的,國初令主與皇室聯(lián)姻,因此主君身上也有龍血。這種宮廷秘藥專門針對他們的自己人,若是不盡快閉關,恐怕就不好說了。這里雖然比不上法殿,可此時此刻薛家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至于外面的事……這次的事不同以往,主君鋒芒盡出,我們也不必藏著掖著。你已經(jīng)出名了,許多事我看仍舊讓你去辦是最好的。你去見過主君,再來找我吧?!?/br> 聽到薛開潮最好盡快閉關,舒君急忙告辭而去。他怕自己多拖延一會薛開潮就中毒更深一分,心中急切,倒是忘了自己的許多考慮。 薛開潮仍然在自己的臥房。薛家本宅占地寬廣,自己就有兩座山頭。作為仙門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高高在上的世家,自然安排了家中上下閉關的山洞石室,也并不遠,不用早早準備。 舒君推門進來就看到薛開潮仍舊是平常的坐姿,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臉色卻一片慘白。他頓時雙腿發(fā)軟,一陣后怕襲來,勉強走到薛開潮面前,沉重而后悔地跪下,伏在他膝上:“主君……” 薛開潮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好似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沉重和復雜,只是淡淡的吩咐:“我閉關之后,你一切調度都聽幽雨的。昨日一戰(zhàn),九門已經(jīng)全部關閉,逃出去的人也不能出城,所以是時候全城大搜了。皓霜刀已經(jīng)全員就位,每抓捕一人,就可以立即處決。既然如今兩位女帝都已經(jīng)崩了,長安城也沒了王法,你們什么都不必顧忌,也什么都不用怕?!?/br> 舒君聽得出他已經(jīng)累極了,聲音虛浮,但其中冷酷的怒火是十分鮮明的。他并不害怕,而是更加后悔,在薛開潮膝上懺悔,聲音苦澀:“我錯了,我不該浪費那些時間去……” 說到這里他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坦白的事情并不只有這一件,于是愈發(fā)消沉,低低地承認:“我還沒有告訴過主君,兩位女帝……是我殺的?!?/br> 薛開潮默然片刻,并不特別吃驚的樣子:“我知道了,你上來坐吧?!?/br> 舒君猶豫,可很快就感覺到薛開潮的狀態(tài)更加不好,相比這樣說話他也費勁,只好站起來在薛開潮身邊坐好。兩人并肩而坐卻什么都不做是很少見的,本來舒君也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和薛開潮坐在一起。但他也顧不上去感受這種新鮮,仍舊低著頭,情緒低落:“我知道貿然殺掉她們實在是不應該的,可是我看到她們在樓上放了信號彈,就想跟過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沒想到……她們……她們正在說主君已經(jīng)被下了藥,必死無疑……” 要舒君陳述這一番曲折,實在對他是一種折磨。他怕薛開潮遇險怕得要死,卻偏偏讓他在長安城里真的受了傷,舒君怎么受得了這個?那種情境下他不出手實在不可能。 他抬起頭看著薛開潮異常蒼白嚇人的臉,一字一句地承認:“我不后悔,就算再來一次,就算她們是神仙皇帝,我也一定會動手的。既然她們?yōu)榱俗约耗軞e人,自己自然也會被殺。主君要罰我生我的氣我都認了,但我不會后悔的,她們本來就該死。” 這番話說得硬氣得很,可舒君的眼神和肢體動作并不是那么回事。不像是死不悔改,反而像是哀求,“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就是受不了你生我的氣”。雖然不是撒嬌哭鬧,但勝似撒嬌哭鬧。 薛開潮微不可察地嘆一口氣,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精神的衰弱,只好長話短說,先把舒君安撫好:“你有這樣的脾氣,我也不擔心你出了名之后會因被人注意畏懼而不安了。前路漫漫,到處都是艱難荊棘,我閉關的這些日子你要乖,聽幽雨的話就好,別受傷了。” 舒君愕然,眼里的淚光打著轉,卻始終沒有真的落淚,此刻更是睜大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他吃驚過了,反而終于怯懦起來,拿手指頭去勾薛開潮的袖口:“主君……” 勾袖口這舉動實在曖昧,薛開潮把他的手握進自己掌心,捏了一下,又道:“我不會罰你的,放心吧。再多的話,你要是想說就進來找我。” 舒君尚未反應過來這就是說閉關的時候自己其實也可以去見薛開潮,只是一陣一陣發(fā)懵,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在薛開潮懷里靠了一下:“主君一定要好好的啊?!?/br> 聽起來還是帶著哭腔。 李菩提在榻上坐了幾個時辰后,終于在一片喧嘩中起身打開房門。她的父親氣勢洶洶而入,揚手就是一巴掌。 能在萬軍陣中取勝的李菩提,不躲不避,生生受了這一巴掌。她捂著臉側著頭保持被打那一瞬間的反應顫抖了好一陣,忽然冷笑起來:“父親這就恨上我了?那你猜我恨不恨你?” ※※※※※※※※※※※※※※※※※※※※ 今日還是軟弱可欺的小舒,是被嚇壞了啊,哇我好想捏他!小薛:我好虛弱啊我先來! 第67章苦寒之香 李菩提去救薛開潮雖然暫時瞞住了家里人,但終究是要被知道的。她不是沒有想過會怎么樣。 做女兒的被父親打一巴掌在小門小戶中或許不算什么,可李菩提這樣的貴女二十多年來從沒有受過這種羞辱,說出狠話來也不奇怪。她怒極反而鎮(zhèn)靜非常,兇狠地和父親對視片刻,猛然一扭頭轉身進房,盤膝坐在榻上,黑裙順著膝頭流淌下來,脊背挺直宛如刀背,冷森森的看著隨后跟進來甚至還把門關上了的父親。 此處是她的臥房,關上門已經(jīng)說明她父親已經(jīng)快要被氣死了,顧不得妥當與否了。 在房門口碰上的時候二人的情緒都未經(jīng)過緩沖,進了房后李菩提也不肯先開口,只看著父親在房中反復轉圈,急躁得像是一頭被關進籠子里且命不久矣的獅子??擅痪靡拥哪莻€又不是他。 李菩提咬著牙心中冷笑,視若無睹。 轉了幾圈過后,她父親終于勉強按下心中的火氣,扭頭過來對女兒說話:“前日里我和你是說得好好的,這件事不要插手!結果你呢?薛開潮死了,難道你在世上就找不到如意郎君了?” 這話說得太重了,且觸及李菩提心中最深的傷疤,她瞪大眼睛看著父親,身體猛然一震,眼里蒙上一層剔透水膜,卻死活也不肯真哭。她迎著光,臉上指痕清清楚楚,恨意更是清清楚楚:“我曾經(jīng)是有一個如意郎君的,他現(xiàn)在哪里去了?我以前只想嫁他一個的,現(xiàn)在他哪里去了?父親,你敢回答我嗎?我夫君去哪兒了?” 這個話題在父女之間多年都是禁忌,提什么其實都不該提李菩提早死的未婚夫。見女兒這幅模樣,李菩提的父親終于軟化,長嘆一聲,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撫摸她的臉。李菩提不躲不避,但那只手也沒有真正靠近。 她迅速收斂了淚意。不提那件事,她的心就立刻穿上了鱗片咬合緊密的鱗甲,輕易無法突破。對薛開潮遭遇的這場狂風暴雨袖手旁觀只是開端,無論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她太清楚自己的父親,一定還有許多后手等著。而她在剛開始就打亂了他的計劃,自然在他心里活該挨這一巴掌。 之所以沒有更多懲罰,不過是因為自己還有用,須得說服了才好。 果然見父親又換了一副語氣勸自己:“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如今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哥哥的病。如果沒有了他,令牌易主,我們就都會一落千丈,難道你想要那些都不如你的堂姐妹越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