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周大嘴聞言來了興致,跳起來說:“靠!這么刺激呢,等我先去上個廁所!” 生怕其他人不等他似的,他跑得很急,中途差點撞到桌子。 一聽還有這種游戲環(huán)節(jié),在場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更加熱情洋溢,催促著成墨陽趕緊開始,成墨陽隨便洗了下牌,正要分發(fā),玄關(guān)處隱約傳來一聲傭人的問候。 收到消息的五分鐘后,越歌終于來了。 隨著江畫驀然睜大了眼,周圍的人不覺循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跟隨管家步入客廳的越歌時,熱鬧的氣氛旋即凝滯下來。 正值午后,屋內(nèi)光線充足,即便相隔幾米,依舊能清楚看清越歌挺直的鼻梁與顏色淺淡的眼眸。 他脖頸間纏著米色的圍巾,露出的嘴唇和眸色相稱,是偏淡的櫻粉色,細(xì)碎的劉海半擋住遠(yuǎn)山水墨般的眉宇,濃睫下的清幽目光在十幾雙眼睛間平靜掃過,落在江畫臉上時,微微閃爍了一下。 在場的帥哥美女很多,但像他這樣干凈漂亮得好似虛幻,又毫不給人距離感的卻沒有,即便是初次見面的人都本能的想親近他。 “抱歉,我來晚了?!?/br> 越歌頷首示意,將外衣和圍巾遞給等候的管家,看了一眼茶幾旁的人群,又將禮物盒子也暫且給了管家。 喬修遠(yuǎn)的位置背對著玄關(guān),他沒隨著旁人回頭看,聽到人輕呼都不為所動,直到聽到越歌的聲音時,拿著手機的手指才猛然一緊,錯愕地轉(zhuǎn)過頭。 時隔四個月,再次看到拒絕自己的人,喬修遠(yuǎn)心頭五味雜陳,根本淡定不下來。 江畫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眼越歌,又看了看恍惚盯著他的喬修遠(yuǎn),額角不禁滲出層薄薄的冷汗,更沒法淡定。 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話,該來的總會來的。 幾個富二代沉默的原因純粹是不認(rèn)識,而恒安高中一眾沉默的原因,則是不約而同想起了幾個月前在學(xué)校瘋傳的八卦,這會兒心里既激動又緊張,都在悄咪咪注意著喬修遠(yuǎn)和越歌,偶爾還不忘瞥一眼江畫,互相打著眼色。 他們就是做夢也沒想到,幾個當(dāng)事人有一天會在他們面前碰上,等明天消息傳到學(xué)校,不用想都知道又是一場軒然大波,那些個沒來參加的人恐怕要后悔死。 越歌朝扎堆的沙發(fā)走近,十幾個人幾乎坐滿了位置,除了離席去洗手間的周大嘴,只有喬修遠(yuǎn)身邊有個空位。 因為從小就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深知他這一脾性的幾個公子哥都離得很遠(yuǎn),一班的學(xué)生就更不敢接近了,這也就導(dǎo)致除了一側(cè)的蘇聞,他的另一側(cè)留出了位置。 久別重逢,錯愕之后,喬修遠(yuǎn)緊盯著越歌的臉,試圖找到一點再見面的情緒波動,越歌卻好像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甚至沒有瞄過那唯一的空位,徑直走到江畫身邊坐下。 “抱歉,遲到了半個小時?!?/br> “...沒、沒事?!苯嬘矒沃尚陕暎÷曁嵝眩骸斑@是周最的位置,他去洗手間了。” 越歌的眼睫動了動,沒聽清似的偏頭湊近,江畫一時放松了警惕,挨到他耳邊重復(fù)道:“周最剛剛坐在這里?!?/br> 他沒意識到這個動作從旁人的視角看是很親密的咬耳朵,尤其喬修遠(yuǎn)等人與他正對著,將那份間不容發(fā)的距離看得更清楚,當(dāng)即詫異地擰起了眉。 即便察覺出了一絲古怪,憶起江畫過去找人麻煩的行徑,喬修遠(yuǎn)下意識開口警告:“江畫!” 江畫嚇得整個人一抖,飛快退開距離,表情活像只受了驚的兔子。 “我沒...!” 他這個反應(yīng)倒是逗笑了不少人,成墨陽正想調(diào)侃江畫這么大了怎么還是怕喬修遠(yuǎn),話還沒說出后,就被一道清越的嗓音打斷了。 越歌皺眉,淡淡望向喬修遠(yuǎn),眼里寫滿了不贊同。 “你嚇到他了。” 這句話一出,四周剛要升起的交談聲再次熄火。 等了半天的情緒波動出現(xiàn)了,卻偏向負(fù)面,喬修遠(yuǎn)頓了頓,只當(dāng)越歌仍和過去一樣為別人著想,陰下臉沒說話。 看見這一幕,蘇聞只覺得疑惑,以前的江畫并不算害怕喬修遠(yuǎn),被說了總會不服氣地回嘴,這次實在反常。 “畫畫,你沒事吧?”看著江畫微白的臉色,他不放心地又問了遍:“身體不舒服不要勉強。” “蘇聞哥,我挺好的?!?/br> 越歌轉(zhuǎn)頭,很自然地用手背貼了下江畫的額頭。 “不舒服?” 江畫避開,緊張得直咬舌頭:“真沒有!” 蘇聞瞳孔縮了縮,正趕在這時,周大嘴上完廁所回來了,看到越歌,他表情先是驚喜,很快又變成了驚恐。 作為場內(nèi)唯一能看出形勢的旁觀者,周大嘴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事態(tài),憐憫瞧了眼江畫,提都沒提座位的事,硬著頭皮坐到了喬修遠(yuǎn)旁邊。 成墨陽每天忙著工作,不太清楚其他人的事,只是多瞧了越歌幾眼,又張羅起玩游戲。 “又來個帥哥,有沒有不參加,有也不行,我要發(fā)牌了!” 隨著他清朗的聲線,一眾人再度熱鬧起來,沒玩過的急著問身邊的人怎么玩,只顧八卦的眼珠滴溜溜地在幾人身上打轉(zhuǎn),江畫這會兒也不走神了,注意力異常集中。 “在玩什么?”越歌問。 “國王游戲?!苯嫳M量態(tài)度平常:“就是大家都抽一張?zhí)柎a,抽到國王的可以命令其他人做事,其他人要無條件服從?!?/br> 想到越歌平時都在打工,可能沒什么時間接觸這些,江畫又多解釋了幾句:“一般不會太過分的,不用擔(dān)心。” 越歌點點頭:“好?!?/br> 在場一共十六個人,成墨陽讓每人抽了張卡片,在桌上給國王留了一張不可見的號碼牌,然后拿著自己的牌警惕退回位置。 江畫問:“誰是國王?” 蘇聞舉了下手:“是我?!?/br> 江畫松了口氣,蘇聞思考幾秒后,說:“簡單點,一號和二號對視一分鐘吧?!?/br> 成墨陽‘切’了聲,用態(tài)度來表示失望:“上次我們公司玩這個,兩個小姑娘都嘴對嘴喂酒...” 蘇聞打斷:“成墨陽,這里很多未成年,你說話注意點?!?/br> 成墨陽看向幾個少年少女漲紅的青澀臉蛋,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 對視一分鐘不是什么難題,喬修遠(yuǎn)翻開二號的號碼牌時,江畫還在幸災(zāi)樂禍,然而當(dāng)越歌將自己的卡片攤開,江畫頓時傻眼了。 ...要不要這么巧的。 不止是他,一班的一眾都傻了,緊接著涌起就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蘇聞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點會是這種結(jié)果,目光在兩人間游移幾圈,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國王游戲的有趣之處吧?!?/br> “有什么趣啊,就是個對視。”只是個對視,即便當(dāng)事人里有喬修遠(yuǎn),成墨陽都提不起興致:“好了,可以開始了?!?/br> 喬修遠(yuǎn)臉色微僵,神情間難掩復(fù)雜,越歌則禮貌問了句:“開始了?” “開始了開始了?!?/br> 相隔兩米,越歌抬眸望向喬修遠(yuǎn)的眼睛,眼波平靜,格外漫長的一分鐘之間,對著喬修遠(yuǎn)暗潮洶涌的漆黑雙眸,沒泛起半點波瀾。 江畫緊張得差點忘了呼吸,心里對越歌崇拜感直線攀升,要是讓他現(xiàn)在被喬修遠(yuǎn)盯一分鐘,他還不如死了。 一分鐘后,無事發(fā)生,一眾人的心臟失望落回原處。 成墨陽重新洗牌,這次抽到國王的是個一班女生,她的目的很明確,讓十號和十五號各爆一個猛料,可惜沒挑中成墨陽,成墨陽自己也挺可惜。 十號是何畢,他想了半天,對上江畫好奇的目光,心下一動,突然面無表情地說:“江畫在班里偷哭過?!?/br> 有關(guān)壽星的的確算是個猛料,猛到江畫當(dāng)場氣得臉紅脖子粗,在哄堂笑聲中,直接給了何畢肩膀一拳。 “靠,你等著!” 何畢躲也不躲,無所謂地聳聳肩。 “好啊,我等著。” 周大嘴自認(rèn)是江畫最好的小伙伴,這會兒有點不服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們竟然有秘密?!” 何畢掩面輕咳一聲,因為‘秘密’這個詞,耳尖飛快攀上道紅暈,而糗事被爆,江畫這會兒丟人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也沒管周大嘴說什么。 一派笑聲里,成墨陽都快打哈欠了,他想說這游戲不是這么玩的,對著群天真爛漫的小孩,只覺得自己內(nèi)心太骯臟了。 “十五號呢?!?/br> 猶如天選之子一般,越歌再次翻開了卡片。 對于大學(xué)霸爆的猛料,一班同學(xué)還是很好奇的,此刻不由轉(zhuǎn)去了目光,包括江畫和一直注視著他的喬修遠(yuǎn)。 越歌沉吟了片刻,越過江畫看向何畢,一臉認(rèn)真地說。 “他偷哭那次,是我哄好的。” 第50章 男朋友的義務(wù) 。 這句話乍一聽很曖昧, 但震驚之后,結(jié)合越歌平時的為人來想,又好像很平常, 算不上多大的事。 可如果再往深了細(xì)想, 普通同學(xué)之間用安慰或開解可能更貼切點,‘哄’這個字本身就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色彩。 這個念頭一旦閃過, 一班學(xué)生又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好像沒必要想太多。 圍觀群眾腦子里都千回百轉(zhuǎn),何畢更不用說,臉色變了又變,耳尖處的紅暈飛快褪去, 長年在室外打籃球而曬黑的皮膚好似都白了幾分。 他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那天江畫來找越歌換衣服的一幕。 當(dāng)時只覺得兩人逐漸熟稔了, 如今再去回憶, 突然發(fā)現(xiàn)何止是熟稔, 最近一段時間, 兩人基本同進(jìn)同出,連放學(xué)后都一路。 注視著他的越歌和往常一樣,一眼看去溫和而無害,可何畢這會兒與他對視, 總感覺后背泛著股淡淡的涼意, 有種自己的小心思都被這雙眼睛看穿了的感覺。 越歌話音落下,其余人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了新一輪討論。 “畫兒, 你多大個人了還偷哭,哭還要人哄,丟不丟人!”成墨陽最先開口打趣:“是不是喬哥他們走了, 你才偷偷哭鼻子。” 他反應(yīng)很大,矢口否認(rèn):“不是!你別胡說八道!” 要不是情況允許,江畫真想搖著越歌問他是不是發(fā)瘋了! 成墨陽不依不饒:“那你偷哭什么?” 他頓了頓,下意識瞄了眼喬修遠(yuǎn),卻見喬修遠(yuǎn)也在驚疑不定地望著他,放在腿側(cè)的手指微微蜷著,緩慢攥成了拳頭,光是看著那泛白的指節(jié),都能想象出打在身上的重量。 江畫縮了下脖子,不自覺朝越歌靠去,喬修遠(yuǎn)的目光瞬間凌厲,江畫欲哭無淚,又磨磨蹭蹭地退開了。 “都說了我沒偷哭,他們胡說!” 江畫嘴硬不肯說,成墨陽撬不出話,沒一會兒就張羅著開始下一輪。 蘇聞是猜得到原因的,他看了眼喬修遠(yuǎn),又看向江畫和他身邊眉眼親切的少年,皺了皺眉,扼住了發(fā)散的想象力。 國王游戲再次開始,之后的兩輪游戲,抽到國王的分別是個公子哥和一班少年,公子哥挑了兩個倒霉鬼干吃檸檬,結(jié)果不幸選中了自己,惹了一番笑話,而一班的少年也提高了尺度,抽中兩個班上的男女玩pokey游戲。 隨著氣氛不斷升溫,初次見面男男女女逐漸熟悉起來,玩起游戲不再拘束克制。 直到第五輪游戲,成墨陽沒被抽中爆料,卻終于如愿當(dāng)了一把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