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他眉開眼笑地吃完午飯, 沒去細想什么適合染發(fā)的工作, 反正既然打算正了八經談戀愛, 那這個寒假, 他肯定不會讓越歌埋頭工作的。 再一次,他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假期。 ...... 蘇聞和喬修遠離開當晚,江畫恢復了以往的時間安排,放學之后, 打算跟著越歌去他家里補課。 這幾天他無心學習, 功課落下了不少,不過比起他,越歌似乎更傷腦筋, 中午時特意和他說好,晚上補課要專心一點。 結果沒到放學,江母便給江畫發(fā)了消息, 讓他晚上早些回家,說是有話要說。 沒辦法,江畫又和越歌請了一天假,越歌聽到理由后,怔愣了一下,在囑咐他不要忘記做作業(yè)后,便放他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江畫右眼皮跳個不停,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一般家庭不同,在江家,江父江母如果特意找江畫談話,那一般都是好事,如果江畫闖禍或者惹事了,兩人一般私下就擺平了,至于批評什么的,那也是委婉的不能再委婉,能讓蘇聞等人轉達,就絕對不會親自出面,生怕江畫對他們產生厭煩心理。 江母和江父平時最愛攀比的就是誰更寵愛兒子,慈父慈母生涯中,誰都不想留下‘污點’,好在江畫身邊有喬修遠這樣的‘惡人’角色,在幾個朋友潛移默化的引導下,他不但沒長歪,心性端正的壓根不像個被寵上天的富二代。 在蘇聞和喬修遠知道他談戀愛后,江畫已經不抱希望能瞞住父母了。 以他對父母的了解,即便知道他早戀了,除了保護欲會更加旺盛之外,應該不會發(fā)生什么勒令逼迫他分手的橋段,包括老媽今天發(fā)來的信息都很正常地加了愛心和波浪,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不安。 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江畫探身湊近前排,目光灼灼地盯著司機的面癱臉。 “李哥,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呢?” 司機李石感覺到后方逼近的氣息,手一抖,當下冒出一腦門冷汗。 “少爺,我冤枉?!?/br> “你沒跟我媽報信?” 李石性格木訥,本人要是不說話,就跟一座擺著的人型石膏沒什么差別,搖起頭來都很僵硬:“我只說送你去同學家里補課,其他什么都沒說?!?/br> 江畫眼睛一瞇:“其他?” “...” 李石看似面癱,實則嘴里發(fā)苦,車子剛好到了江家,停好車后,他二話不說,掏出眼罩示意。 “少爺,我每次停好車都戴這個,最近從不離身?!?/br> 江畫:“...” 自己都還沒防著司機,司機竟然防著他們。 不過這樣看來,應該不是李石告的密了,只可能是蘇聞或者喬修遠。 江畫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落下句‘算你識相’后,尷尬下車進了家門。 和他預料中的一樣,江母特意找他談的就是早戀的事。 江母話里話外的意思和蘇聞差不多,一邊讓他多留幾個心眼,小心被人騙了什么的,一邊暗示他現(xiàn)在年紀太小,大學里優(yōu)秀的男男女女更多什么的,總歸就是越歌不夠好。 如說是在前兩天,江畫聽到這樣的話可能都會不以為意,畢竟他清楚,越歌‘表里不一’的根本原因在他,別人調查出這份違和并以此懷疑越歌也正常,可在弄清自己的心意后,明知道正常,江畫也不樂意聽了。 他全程人在魂不在,腦子里惦記著過段時間染個什么顏色的頭發(fā)好,直到聽見江母無奈說:“修遠不行,還有蘇聞啊,這兩個孩子都知根知底的,你要是想談戀愛玩,身邊不就有現(xiàn)成的么,干嘛非找班里的同學啊?!?/br> “不可能!媽,你說什么呢?!”江畫猛然回神,完全無法理解老媽的想法,忙甚至嚇得不清:“這話讓蘇聞哥聽到了,我們以后還怎么相處啊!” 通過江畫的表情,江母發(fā)現(xiàn)自己低估了自家兒子的遲鈍。 她默了默,突然懷疑以江畫這種性格,到底是怎么談成戀愛的,因此更加偏向他被人騙了,經歷了上次秦揚的事,江家的背景基本在恒安中學傳開了,也不排除對方見江畫人傻錢多,打算占些便宜的可能。 雖然在江母眼里,就算沒有江家,江畫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寶貝,但她更清楚,江畫在外面從來不是主動交朋友的類型,更別說去喜歡誰,如果沒人引導,他腦袋里恐怕都沒有愛情這個概念,蘇聞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光對他好根本沒用。 江母越想越頭疼,嫵媚動人的臉蛋都愁得少了幾分光彩。 “這樣吧,爸爸mama過段時間要出國,在那之前,你帶他來家里吃頓飯,聊聊天吧。” “來家里?” “對啊,聽李石說,你每天都去陽明區(qū)補課,那邊亂得很,車子都被人劃了,如果假期你們還...在一起的話,不如來家里補課吧,家里什么都有。” 車子被劃的事江畫是知道的,陽明區(qū)確實不太和平,不止有勒索錢財?shù)男』旎?,還充斥著非常多的無業(yè)游民,再加上那片區(qū)域沒有監(jiān)控,李石每晚一個人在車上等他補完課,還被人丟過石頭。 到了冬天,簡陋小屋內的溫度嚴重下跌,江畫嬌生慣養(yǎng)十多年,確實有些吃不消。 何況越歌每天給他做飯也挺辛苦的,他家有廚師,有地暖,甚至有好幾間空著的客房,如果天氣太糟,他動動心眼,說服越歌住下來都沒問題。 江畫被說動了:“只是聊聊天?你不會和他說什么不該說的吧?” 江母臉色微僵,隨即對著兒子嬌嗔道:“mama是那樣的人么!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什么電視???”江畫懵懵道:“我是說,你不會和他說我小時候的糗事吧,你可千萬別說!” 江母:“...”高估了。 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江畫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考量,現(xiàn)在越歌的帶歪進度只有百分之五十幾,完全是正常的人范圍內,結合他那張迷惑性十足的好人臉,要過爸媽這關完全不是問題,要是等到越歌徹底變壞再見家長,那這關還真就不一定過得去了。 “寒假再說吧。”江畫面上有些發(fā)燒,在江母驚異的注視下,不自在地別開了臉:“寒假我再約他,最近期末很忙?!?/br> 明明交往了好幾個月,按照他的時間來算,這會兒卻是剛心意就要見家長了,心情簡直像過山車。 江母沒有異議,在江畫離開前,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 “對了,你爸爸最近在和b市的度假山莊談合作,下個月對方可能要來家里拜訪?!?/br> 江畫擺擺手:“知道了,和我又沒什么關系?!?/br> “和你怎么沒關系?!苯刚f:“他家孩子和你差不多大,聽說也在恒安中學念書,最近剛轉過去,上次見面,還提到你們可能認識呢?!?/br> 江畫敏銳捕捉到‘剛轉過去’幾個字,不由停住腳步。 “...他叫什么名?” 江母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江家類似的合作太多了,就算這個項目比較重要,但因為對方的根基在距離遠些b市,她沒有記太多信息。 “忘了,只記得姓趙?!?/br> “...” ...... 生日結束后,十二月終于趨于平靜。 沒了外在因素干擾,連帶系統(tǒng)也越發(fā)安靜,簡單的快樂日子過得飛快。 每天上上課,補補習,談談戀愛,不用發(fā)生什么,江畫只在嘴上念叨,實際也不覺得多無聊了,相反的,在心里,他甚至開始珍惜起了這份平靜的日常,等到越歌越變越‘壞’,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眨眼間,時間到了一月,恒安中學迎來一學期的期末考試。 被迫在題海中遨游了一個月,考完期末的那一刻,江畫簡直如同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期末考試是按照期中的成績分配的考場,江畫在倒數(shù)幾號考場里,而越歌不止在一班位列第一,在整個年級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兩人的考場隔了十萬八千里,江畫本想拖一會兒,等人都得差不多了下樓,結果鈴聲一結束,他便在教室門口瞥見了越歌的人影。 不止他注意到,考場里的其他學生也注意到了,學校里近期的八卦不少,但兩人之間的八卦算是話題度榜首,當下,一眾人的眼神就耐人尋味了起來。 正巧在這個考場的周大嘴最為囂張,自后桌推了下江畫,小小的眼睛本就被肥rou堆砌,這會兒更是瞇成了一條縫。 “畫兒,班長來接你了,去約會???” 江畫慢吞吞地收拾東西,余光不住往門口瞄。 “約什么會,我們去染頭發(fā)?!?/br> 周大嘴眼睛睜開了點,懷疑自己聽岔了:“染頭?” “對,染頭發(fā)?!?/br> “...你沒發(fā)燒吧!咱們學校不讓染發(fā),也就懷水中學不管頭發(fā)?!?/br> 說著話,周大嘴伸手去摸江畫的腦門,胖手被江畫一巴掌打開:“我染了,學校能把我怎么樣!” “畫哥牛逼!” 也就這時候,江畫想得起來自己是個出身顯赫的富二代,何況都放寒假了,他染個頭發(fā)學校確實不能把他怎么樣。 江畫瞥向門口沒了笑容的越歌,眼中閃過不解。 好像越歌不這么想。 第61章 染發(fā) 他收拾好東西出教室時, 越歌正對著空氣走神,斂眉沉目,一副在思索什么的模樣。 許多人在他身邊路過時看出他在想事情, 很體貼地沒上前打招呼, 就這樣,人緣爆好的白蓮花難得沒有被打擾。 江畫卻沒那么善解人意, 出來后便喚了他一聲:“你來的好早啊?!?/br> 越歌回神,慢半拍地答:“嗯,提前交卷了,考得怎么樣?” “就那樣唄。”江畫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等發(fā)成績不就知道了,都考完了就別提了,走吧, 去染頭發(fā)!” 越歌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目光掃過江畫烏黑的頭發(fā), 終是輕輕嘆了口氣。 關于理發(fā)店的選擇, 江畫沒有詢問趙夜白這個顧問。 自從過生日忘記邀請趙夜白后, 再遇到什么問題,江畫便不太好意思去尋求幫助了,他怕自己養(yǎng)成習慣后,真把趙夜白當成了完成任務的輔助工具人。 更何況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搞清楚趙夜白到底是喜歡越歌, 還是認真的在說越歌壞話, 他不再找趙夜白,還有一半原因在于這家伙說話太沒譜,有時著實讓他煩躁。 問過成墨陽等圈內的朋友, 江畫最終將目的地定在a市商業(yè)區(qū)的一家理發(fā)店,聽說那里價格高昂,但水平非常不錯, 非常善于挖掘顧客的優(yōu)勢,并以此設計出適合顧客的發(fā)型,最重要的是,那里沒有名叫托尼的造型師。 最后一場考試在下午三點半結束,兩人乘車到達店內時,剛好下午四點。 “聽說染個頭發(fā)要好幾個小時?!苯嫅n心忡忡地問:“我脖子不會斷吧?!?/br> 為他服務的是一個有些娘氣的年輕男人,一聽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不會的,客人想染什么顏色。” 顏色這個問題,江畫想了好些天。 他打算讓越歌染七彩頭毛,但自己卻沒那個勇氣嘗試,染完之后恐怕跟插了一腦袋雞毛差不多,整個一成了精的七彩雞,人基本不能要了。 “要、要不深棕色,不太明顯?!?/br> 越歌正在一旁翻開圖冊,聞言,倏地抬起了頭。 他合上冊子,淡淡說:“那我一樣?!?/br>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