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越歌:“...” 沒理會地上精神恍惚的男人,江畫趕緊把越歌拉上車,就算撞出問題,這種人他也一毛錢都不想賠。 關(guān)上車門,前排的李石發(fā)動車子,后排里,江畫還在介意剛剛看到景象。 “那老大爺都快五十了,你摸他臉干嘛?” 越歌默了默,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說話那么難聽,長得又丑,你不揍他就算了,還摸他臉,他也沒撞傷臉!” 越歌眼含詫異:“你想讓我揍他?” 江畫揮起拳頭,忿忿道:“媽的,我都想揍他!” 要是有人說他是喪門星,是什么玩意兒,別說撞人了,他肯定和對方拼命。 他惴惴不安地打量越歌,擔(dān)心越歌聽到那種話后影響心情,又不知道該怎么轉(zhuǎn)移挽救。 最后,在越歌復(fù)雜的目光下,江畫猶豫著抓住他的手,想到什么,先嫌棄地在越歌褲子上蹭了蹭,才貼上臉頰。 “...給你摸吧?!?/br> 第85章 知道了 。 江畫自己不知道, 他那張艷麗的小臉搭配清澈見底的目光,說出這種話時多具殺傷力。 手掌緊貼細(xì)膩的面頰,稍稍有些發(fā)僵, 無聲對視片刻, 越歌放下手,一把將江畫摟進(jìn)了懷里。 “唉...” 他頗為無力地嘆了口氣:“這腦袋到底怎么長的?!?/br> 江畫被抱住動不了, 竭力轉(zhuǎn)去眼珠:“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話里有話?” 自從發(fā)現(xiàn)越歌真心覺得他蠢后,江畫就有點捕風(fēng)捉影了,他現(xiàn)在比以前敏銳不少,尤其是對越歌這種突然的、意味不明又前言不搭后語的話,總覺得在含沙射影。 直到車子開到學(xué)校, 他還在纏著越歌追問:“你剛剛想說什么, 我腦袋怎么了!” 越歌搖頭, 先一步下車, 江畫非跟他走一邊車門, 蹭到右側(cè)下車時,被佇立等候的越歌揉了揉頭發(fā)。 “怎么長的,這么好看?!?/br> 越歌應(yīng)付的臉不紅氣不喘。 江畫仰著頭,嘴唇動了動, 最后別過頭驕矜一哼, 算是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答案。 “...比你好看點?!?/br> 越歌忍俊不禁,輕笑著摸他的臉:“好看多了。 “切。” 其實男人剛才說得話江畫都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記憶很深刻。 越歌的爸爸最近去世,那男人覺得事情和越歌有關(guān),說他殺掉了自己老爸。 這事兒就怎么聽都離譜。 江畫只見過越天成一次, 對他的印象非常模糊,只記得那人很瘦,走路搖搖晃晃的,就像喝醉了酒,五官雖然不錯,卻和越歌一點都不像,氣質(zhì)更是天差地別。 以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江畫再想起蘇伯母的五官,乍看不覺得,細(xì)看卻都是越歌的影子,起碼有七分像。 雖然得知了越歌的身世,但江畫并不清楚具體緣由,不過越歌的老爸,說實話沒給他留下什么好印象,看起來對越歌也不好,但畢竟是親生父親,越歌其實不太好受吧... 畢竟越歌打架這么厲害,陽明區(qū)的小混混都不敢招惹他,他卻愿意給越天成錢花,為此還打好幾份工。 他走路分神,險些撞上迎面走來的兩個搬書的學(xué)生。 越歌皺眉把他攬到里側(cè),語氣不太好:“專心看路?!?/br> 江畫眨了眨眼,消化好一會兒才幽幽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越歌跟他說什么都溫聲細(xì)語的,哪像現(xiàn)在這么真實,虧他當(dāng)時腦子秀逗,天天為越歌沒脾氣而發(fā)愁。 越歌掠過幾抹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手臂沒放,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喜歡以前那樣?” “...也不算?!?/br> “沒事,怎么樣都行。” 反正怎樣都不費力,只是變個態(tài)度的事。 如果不是以前做過的事掩蓋不干凈,早晚會顯露違和,只是態(tài)度的話就是瞞江畫一輩子也不是什么難題,只看他想不想而已。 江畫卻不領(lǐng)情,甚至聽著來氣,停下問:“什么叫怎么樣都行?” “你更喜歡以前,看得出來?!痹礁韪O履_步,有些不解地回頭:“你不是想恢復(fù)原樣?” 是有那么段時間,江畫把以前的越歌和現(xiàn)在的越歌區(qū)分開了,當(dāng)成了兩個人。 但那時候不是沒復(fù)合么,又不是現(xiàn)在! “誰說我更喜歡以前了!我...” 江畫惱怒之下不由拔高了音量,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視后,終于意識到什么,倏地捂住了嘴。 他快步向前,嗔怒瞪了越歌一眼,越歌這次確實不明所以,不過很會看眼色地跟了上去。 臨近上課,走得越慢,走廊里學(xué)生越少,當(dāng)走到二樓拐角,基本沒什么人影了。 江畫這會兒氣頭上,也不顧越歌會不會說真話了,終于憋不住問起越天成的事。 “你爸爸怎么了?早上那人是誰?” 越歌并不意外他問起,倒是意外他問起的時間,比想象中晚了很多。 “意外事故,死了?!痹礁杩戳搜凼謾C(jī),還有五分鐘上課。 他看向江畫怒意未消,先掛上一分忐忑同情的小臉一眼,無奈嘆了口氣。 “路過建筑工地,意外被高空掉落的鋼筋砸中了頭?!?/br> “砸中頭...?” 江畫暗自咋舌,這也太倒霉了點,但如果是這個原因,怎么想好像都和越歌扯不上關(guān)系。 雖然一開始就覺得不太可能,當(dāng)下江畫無形間卻松了一口氣。 他表情輕松不少,接著問:“既然是意外,那個人為什么說你啊,他想干嘛?” 越歌扯了下嘴角,眼含譏誚:“可能因為越天成是他認(rèn)的干爹,賠償金卻跟他沒關(guān)系吧。” “干爹...?!”江畫人傻了。 剛才那老男人怎么看都五十多歲了,認(rèn)越天成當(dāng)干爹?! 越歌‘哦’了聲,平靜改口:“說錯了,干哥?!?/br> 江畫:“...” 江畫突然發(fā)現(xiàn)越歌不僅擅長撒謊,嘴巴也特別毒。 如果判定為意外事故,發(fā)生這種倒霉事確實需要賠償,他下意識問:“賠償金是多少?” 越歌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朝他笑笑。 一開始,江畫還不明所以,又過了幾秒,他眼睛漸漸瞪大。 “不、不會是一百萬吧?” 越歌不置可否,如果江畫就這樣誤會,他只會順?biāo)浦?,以免牽扯到更大的麻煩?/br> 他邁步走向教室,邊走邊解釋:“建筑方不想鬧大,私下解決數(shù)額就會高些?!?/br> “多高,真的一百萬?”江畫追上去問。 “差不多吧?!?/br> “...” 如果剛才江畫還覺得這事兒和越歌無關(guān),現(xiàn)在他屬實不確定了。 太巧了,越老爹出事時正是他被綁架的時候,也正是越歌需要一大筆錢的時候。 萬一真是越歌... 江畫腳步慢了下來,他看著越歌走在前面的背影,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復(fù)雜難言。 越歌察覺到他不走了,停下轉(zhuǎn)過頭。 “停那干什么,快遲到了。” 江畫走去把人扯到墻邊先機(jī)警地四下掃過,確定近處沒什么人后,才用小得不能再小的氣聲緊張問:“是不是你做的?”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痹礁杪冻鲆桓薄阍谡f什么傻話’的表情:“我那天在學(xué)校。” “真的?真的是意外?你發(fā)誓跟你沒關(guān)系...?” 他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盯著越歌的眼睛,只要捕捉到一瞬的躲閃就能確定,但越歌眼波平靜得不像話,甚至有那么點似笑非笑,像是覺得他這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很有趣似的。 江畫緊張得聲音直打顫:“你認(rèn)真點!真不是你么?你怎么一點都不難過啊,他不是你爸爸么?” “我那天在學(xué)校為運(yùn)動會收尾?!痹礁璺磫枺骸八恢毕胭u了我,我有什么可難過的?” 江畫怔?。骸百u了你?” 有些時候,裝可憐是個好辦法。 就算江畫不信,打算換種方式聽到真相,在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是他的傷疤后,以江畫的性格,即便他醉酒,應(yīng)該也不忍心追問了。 越歌垂下眼,因為有些事做的太過火,擔(dān)心嚇走兔子,他暫時沒法改掉說謊的習(xí)慣。 何況這些本來就是真的。 如果探究太多,依照江畫的性格,說不準(zhǔn)還會覺得原因在自己,因此產(chǎn)生多余的罪惡感。 “對,最好是你這種傻乎乎的小少爺,要么就是他的一些債主,夠他吃喝嫖賭就行了,他可不在乎我的死活,我為什么要難過?” 越歌拉長尾音:“至于賣去干什么...” 怕江畫不理解,他傾身湊近,吻了吻江畫的嘴角,溫涼的眼尾挑起幾分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