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視頻正是早上在出租車里和鐘子湮在十字路口偶遇的年輕人們。 其實車里幾個年輕姑娘同屬于一個無人問津的小組合,出道才一個多月,屬于無人問津狀態(tài),來巴黎都得自己打車自己帶衣服的那種,和她們同車的奶奶灰青年是她們的師兄,也是十八線小藝人。 ——就這么一車在娛樂圈奮力掙扎的糊咖,從出道以來頭一回沖上熱搜,居然是因為這條和工作內(nèi)容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視頻。 評論里全是網(wǎng)友無情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高贊是一條【來人啊,衛(wèi)大佬的雞籠何在,把這個奶奶灰拉下去雞籠伺候!】。 有好事媒體在機場捕捉到衛(wèi)寒云的蹤影時,甚至大著膽子詢問了一下衛(wèi)寒云對這件事的看法:“衛(wèi)先生,關于今日在巴黎,有已經(jīng)出道的偶像成員對您妻子鐘子湮大膽火辣示愛,并且眾多網(wǎng)友都表示‘我可以’的現(xiàn)象,您持一種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看待呢?!” 從不接受這些路邊采訪的衛(wèi)寒云停步看了看提問的記者。 就連同行們都同情地看了看這位想要搞個大新聞出來的同僚:這又不是娛樂圈頭條,問這么露骨不怕分分鐘自家媒體公司都被收購重組沒了飯碗?真把衛(wèi)寒云當成明星來問話了? 問話的記者心里也是心虛地一咯噔,正高呼藥丸藥丸時,衛(wèi)寒云朝他勾了勾嘴角。 然后在似乎對接下來場景有所預感的閃光燈中,衛(wèi)寒云風輕云淡地亮了亮無名指上的婚戒,微微一笑。 “我也可以?!彼麕еc促狹地作出宣言。 作者有話要說: 媒體網(wǎng)友:……?大佬你不對勁。 第94章 【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所以你們常喊的“我可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網(wǎng)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我可以啊! 鐘子湮翻著自己毫無意義的評論區(qū):“……”衛(wèi)寒云比她還懂梗是個怎么回事。 鐘子湮只好去問萬能助理華雙雙。 粉圈資深人士華雙雙:“……是這樣的,‘我可以’代表一種深刻的喜愛,大家都這么喊,說明大家都喜歡你,衛(wèi)先生說‘我也可以’,就是開ch……咳,就是他也很喜歡你的意思。” “……你沒騙我?”鐘子湮半信半疑。 “絕對沒有!”華雙雙指天發(fā)誓。 “那雞籠警告又是什么?”鐘子湮再問。 華雙雙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口水聲:“咳咳咳咳……” 電話換了方楠接手。 “因為您是已婚人士,其余人的這種發(fā)言有插足他人婚姻嫌疑,雞籠警告是從古代浸豬籠的刑罰當中引申出來的一個詞。”方楠一板一眼地說。 鐘子湮:“哦……” 雖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鐘子湮覺得大概是網(wǎng)絡語言大多重在一個意會,無法信達雅地用大白話解說出來,思考了幾秒還是接受了方楠和華雙雙的解釋。 手機很快被華雙雙搶了回去,她詢問道:“您的歸期還和預計的一樣嗎?我看您的熱度有點高,如果不喜歡被人圍追堵截的話,其實可以提前回國?!?/br> “可我才剛買摩托車。”鐘子湮覺得這車還得多騎兩天拉風一下。 要知道她的法國摩托駕照都才讓主腦造出來沒幾天。 再說,雖然時裝周人多,但四處買買衣服、動不動就買下一整排貨架的事情,還是能讓人感受快樂的。 鐘子湮掛斷電話,按照華雙雙剛才的解釋,在微博上又發(fā)了聲明。 【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剛才找人問過了,我只對衛(wèi)先生可以,你們找其他人去。】 方楠在電話沒多久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條微博:“……” 他握著手機開始頭疼,不知道事情該如何收場。 明明協(xié)議還有好幾個月,但方楠已經(jīng)提前預支了未來的頭疼。 他甚至猜不到衛(wèi)寒云在協(xié)議滿十二個月后是打算結束合約攤牌、還是激活延長一年的條款繼續(xù)溫水煮青蛙。 無論那個選項,方楠都覺得走向有點魔鬼。 最可怕的是,鐘子湮工作還這么認真。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你解釋得她都真信了?!狈介咽謾C給華雙雙看了眼,沒好氣地敲敲桌面,“你看看她這說的什么虎狼之詞。” 華雙雙低頭掃了一眼,樂了:“這有什么問題?她說的又沒有錯,況且最先開始虎狼之詞的人不是衛(wèi)先生?” 方楠:“……”竟無法反駁。 “鐘小姐給衛(wèi)先生準備的禮物你還沒看過呢,那個才有趣?!比A雙雙又說。 方楠想了想瑞士雪山摩天輪,覺得鐘子湮在這方面還是很有水準的。 但他還沒來得及把心全放下來,就聽見華雙雙問:“但為什么要叫世界最佳甲方?” 方楠:“……”沒救了 ,等死吧。 …… 鐘子湮在巴黎浪了一周,衛(wèi)含煙痛經(jīng)痛了一周,沙雕網(wǎng)友們則是津津有味地在網(wǎng)上追了一周的“口袋龍go!”。 她一個人的各種路拍加起來比別人家十個通稿還多。 這過程中鐘子湮還交上了一堆外國朋友,共同約定明年年初一起去看仍然在巴黎巨型的高定秀。 鐘子湮掐指一算,一月時她還沒和衛(wèi)寒云離婚,那買起衣服來當然很舍得。 她欣欣然同意了,又被眾人拉著拍了一張合照。 照片里無不是名媛超模歌星演員,鐘子湮夾在中間,表情冷冷淡淡地貫徹了從第一天開始的裝逼路線。 臨走之前,鐘子湮去gien取了定做的陶瓷禮物。 等老店長將禮盒和禮物拿來給鐘子湮過目時,她滿心都以為是個用法語寫著“全球最佳甲方”的碟子杯子什么的,誰知道并不是餐具,而是陶瓷小人。 “上次和我聊起您先生的時候,您說過他不久前送給您一本《小王子》,”老店長摘下老花鏡,微笑著說,“您知道嗎?《小王子》的作者安托萬·德·圣??颂K佩里正是一名法國作家,小王子的故事在法國,比在其他任何國家都來得家喻戶曉。” 鐘子湮不明覺厲地點點頭。她也是個看過繪本的人,當然也能認得出陶瓷小人就是故事里的小王子,他正在彎著腰給玫瑰澆水,細節(jié)活靈活現(xiàn),整個雕像帶著點兒童趣、又相當精致。 “您還說,您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送您這本書。”老人慈祥地看著鐘子湮,“我想這個道理您以后自然會領悟的,至于現(xiàn)在,我想這作為您送給他的禮物,再妥當不過了?!?/br> 他說得誠懇,鐘子湮本來對禮物又沒什么想法,就干脆地偏了過去:“行,就這么辦?!?/br> 她掏了黑卡出來準備付尾款。 老店長一邊慢悠悠地cao作收音機,邊說道:“等您明白您先生為什么送您《小王子》的時候,或許還能到圣??颂K佩里的故鄉(xiāng)里昂一游,又或者是去看埃菲爾鐵塔的日落?!?/br> 鐘子湮想了想原著,耿直地說:“小王子又不是在埃菲爾鐵塔看的日落?!?/br> “但這不妨礙那成為情侶夫妻們最愛的浪漫地點之一?!崩系觊L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付完款后,鐘子湮拿起小王子和玫瑰的陶瓷像看了看:“那我的寄語呢?” 老店長:“刻在底座的背面了。” 鐘子湮也沒細看就點了頭:“那就這樣裝起來。” 其他的紀念品也買了不少,但不是給衛(wèi)寒云的,鐘子湮多多少少沒那么用心,準備讓衛(wèi)含煙直接捎回燕都去。 但在落日時路過埃菲爾鐵塔腳下,鐘子湮還是停下機車抬頭看了看這座文明于世界的建筑。 這座高度超過三百米的鐵塔本應該看起來像只鋼鐵怪物,可愛情之都的名聲和落日橙紅余暉又令它顯得多情溫柔。 許多游客正在排隊等候通過電梯登塔參觀,人群密密麻麻組成一條長隊。 鐘子湮想了想,將機車停在路邊鎖好,繞進了一條暗巷里,兩個魔法得心應手地上了身。 五分鐘后。 【今天也在想辦法花錢:巴黎落日。@衛(wèi)寒云】 【……等等,等一等,我口嗨這么久要綠了衛(wèi)大佬,原來他有微博賬號的?!孩怕.jpg】 【穩(wěn)住,衛(wèi)大佬幾年沒更新微博了,就是個僵尸號,不要怕我們能贏?!?/br> 【嘖嘖,秀恩愛二連,三連?!?/br> 【啊,落日好美,但千美萬美都不如jiejie美!!】 【這地理位置看起來是埃菲爾鐵塔,但我粗略計算了一下角度高度好像不太對勁,照片怎么拍的??】 悄悄隱身上埃菲爾鐵塔最高處拍了照片的鐘子湮從暗巷出來,淡定地騎上機車回了公寓。 …… 當了一周保姆的李曳在知道鐘子湮和衛(wèi)含煙離開巴黎的確切時間后,趁著那天凌晨天還沒亮就拍拍屁股溜了,衛(wèi)含煙壓根沒發(fā)現(xiàn)。 鐘子湮倒是聽見了,差點起身捉賊,一看是李曳,又念叨著“不摻和年輕人的事情”躺了回去。 第二天衛(wèi)含煙起床時氣得直哼哼,面色紅潤,哪里看得出來是個痛經(jīng)一周的人。 不過她喝了口牛奶很快又轉(zhuǎn)怒為喜:“他離家出走后,還是第一次和我共處一室這么久。戀愛攻略書上都說烈女怕纏郎,果然沒錯?!?/br> 鐘子湮坐在沙發(fā)上刷新聞,下定決心不摻和就是不摻和,連評論都不發(fā)表:“我買了很多禮物紀念品,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你回燕都時幫我?guī)н^去,名字都寫好了?!?/br> “小嬸嬸不一塊去燕都嗎?”衛(wèi)含煙大失所望,“小叔叔不是還在燕都?” 鐘子湮喝著鮮榨橙汁淡定地說:“就是他讓我去h市——對了,那我給他準備的禮物,你也一起帶去吧?!?/br> 衛(wèi)含煙:“啊這、這不太好吧?是不是還是小嬸嬸你親自去送比較合理?” “都是給他的,早點拿到不好嗎?”鐘子湮把gien的禮盒往前推了推,“易碎品,小心一點?!?/br> 衛(wèi)含煙看那禮盒簡直像是在看個定時炸彈。 飛機先送鐘子湮和她新買的一堆衣服鞋包到了h市機場,管家?guī)私幽切┮路耐瑫r,鐘子湮已經(jīng)頭盔一戴跨上機車揚長而去,沒有給“口袋龍go!”繼續(xù)進行下去的機會。 衛(wèi)含煙從烈女怕纏郎的思維中恢復過來,突然就回想起了剛到巴黎的那一天,她好死不死地打斷了衛(wèi)寒云和鐘子湮通話的事情,更加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 把禮盒遞給衛(wèi)寒云時,衛(wèi)含煙笑得十分諂媚討巧:“小叔叔,小嬸嬸說了,雖然你讓她回h市,但她心里想讓你盡快看到禮物,所以才特地委托我轉(zhuǎn)交給你,還千叮嚀萬囑咐說這個是易碎品讓我小心點搬運——我一直拿在手里,都沒敢輕易放下過!” 衛(wèi)寒云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接過禮盒看了看。 定制商品的禮盒上只有gien的商標,看不出里面放的是什么。 倒是衛(wèi)二嫂眼熟這個牌子:“我一個法國貴族朋友家里的茶具都是這個品牌定制,湮湮送了餐具還是茶具?陶瓷倒確實是易碎品。” 衛(wèi)寒云慢條斯理地拆包裝,最后將小王子的瓷人拿了出來,端詳了一會兒才笑起來:“肯定有人給她出主意。” 不然絕對真的會是寫著“全球最佳甲方”的馬克杯或者淺圓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