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吊死鬼舌頭拉得老長,板著一張臉過來了。 安閻指著他手里的臺本說道:“你把臺本拿反了。” 吊死鬼臉上的腮紅一秒紅透,氣憤道:“你……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把它給我?!卑查悘牡跛拦硎掷锬眠^臺本,接著說道,“有筆嗎?有的話給我用一下。” 吊死鬼從兜里掏了掏,摸出一支黑色的筆,散發(fā)著血腥的臭味。 安閻屏住呼吸,伸手接過黑筆,飛快地改著臺本上不合適的臺詞,還順手給吊死鬼畫了重點,“按我寫的主持,過了今晚,你就是旺斯酒店前途最光明、最紅的主持人。” “真的?”吊死鬼把安閻遞過來的筆塞回口袋,捧著安閻改好的臺本看著,越看越覺得安閻改的好,“你這么有實力,我都要舍不得你死了。” 零點的鐘聲敲響,吊死鬼該上臺了。 吊死鬼一臉著急地看著安閻,“怎么辦,這些詞我還沒背會?!?/br> 安閻鼓勵他,“別怕,照著臺本念就行了,你沒問題。” 吊死鬼備受鼓舞,一臉高興地上了臺。 對比臺下那些希望安閻去死的鬼,吊死鬼臉上的喜悅顯得點格格不入。 安閻瞥了眼杜鴆,“早知道是和你結婚,我在上花轎之前絕對會一直盯著吊死鬼,直到他背會臺詞為止。” 杜鴆頭沒動,聲音隔著紅蓋頭傳來,“你沒收到我讓他們送你的紅酒?” 安閻意外道:“那是你讓營養(yǎng)師給我的?” 杜鴆微微點頭,“嗯,我在酒杯底部刻了你名字的縮寫字母?!?/br> 安閻不好意思道:“我以為是那個女鬼讓營養(yǎng)師給我的,就沒要?!?/br> 吊死鬼說完了場面話,手握話筒看向安閻和杜鴆所在的方向,激情道:“讓我們用全場最熱烈的掌聲,邀請我們的新郎、新郎上臺!” 聽到吊死鬼念兩個新郎,臺下的鬼還以為是他念錯了,斷斷續(xù)續(xù)地噓他,可惜全被掌聲淹沒了。 婚禮常用的背景音樂響起,安閻和杜鴆并肩走到舞臺下。 從地面到舞臺上的臺階很窄,一次只能走一個人。 安閻知道杜鴆蓋著紅蓋頭也能看到路,還是堅持沖著他伸出了手,“我牽你上去?!?/br> 杜鴆伸出手,用掌心抵住安閻的腰部右側,手指貼著安閻的腰,“我扶你?!?/br> 這會兩個人都站在臺階上,安閻不方便掙扎,只好由著杜鴆半托著他走向舞臺。 走路的時候,安閻始終目視前方,沒有看到貼著他后腰的,杜鴆受傷的手腕。 按照陽間的婚禮儀式流程,當安閻和杜鴆二人都上臺后,就該進入提問階段。這次旺斯酒店給吊死鬼的臺本不走尋常路,直接蹦到了拜堂階段。 吊死鬼拿著話筒說了些吉祥話,走到舞臺一側說道:“接下來,今天晚上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來了!吉時一到,我們的新人就要在我們的舞臺上拜堂了……” 舞臺的正下方,袁野舉著他手中的靈眸云臺相機,倔強地站在所有鬼的前面,對著舞臺上的這對新人拍攝。 “你好,打擾了?!?/br> 一道女聲在袁野身后響起。 想著站在他身后的全是鬼,袁野沒轉身,僵硬地舉著相機說道,“什么事?” “你踩到我的裙子了?!?/br> 袁野不敢低頭,往左邊挪了挪,“好了嗎?” “沒有,怎么辦,我的裙子還在你腳底下?!?/br> 袁野不肯給她眼神,繼續(xù)挪了挪,“這樣呢?” “還在你腳底下,你怎么越踩越多了,我還想看新郎新娘拜堂,你踩著我的裙子我怎么走啊……” 袁野看了眼舞臺,安閻和鬼新娘就要拜堂了,不能再讓那個絮絮叨叨的女人浪費他的時間。 “你別踩我的裙子了好不好?” 袁野心頭一跳,他的腳好像真的踩到什么柔軟的東西了。 袁野低下頭檢查,正好看到從旁邊探過來的一張女鬼臉。 女鬼用頭巾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紅彤彤眼睛,特別嚇人。 “我靠!”袁野正要躲開,卻見眼前的女鬼突然不見了。 吊死鬼站在舞臺一側,拉長聲音喊道:“一拜天地。” 袁野條件反射地舉起靈眸云臺相機對準安閻和新娘。 “安閻,看鏡頭?!?/br> “安閻,看鏡頭。” …… 是袁野在喊他? 安閻和杜鴆一起對著舞臺下的眾鬼鞠躬,抬眼的時候,安閻不由自主地看向聲音出來的方向,也就是袁野手中的相機。 注意到安閻看過來了,袁野舉著相機對準安閻,還和安閻對上了眼。 “嘩——”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就在安閻和袁野對上視線的瞬間,或者說,是在安閻看向靈眸云臺相機鏡頭的瞬間,安閻消失了。 袁野看著舞臺發(fā)呆,周圍全是鬼的聲音。 “新郎不見了!” “姑爺不見了!” “姑爺不是不見了,是死啦!” “姑爺死啦!” “姑爺終于死啦!” …… 聽到臺上臺下的呼聲,杜鴆揚手拿掉紅蓋頭扔到了地上。 “是誰!是誰干的!” 杜鴆面色慘白,臉上帶著傷,看起來有點病態(tài),眼神和氣勢卻又兇又狠,一句話喊出來,壓得滿餐廳鬼不敢在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