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閻看向杜鴆，“你不勸勸他？”

    杜鴆：“我覺得他想得很清楚了，我愿意幫他?！?/br>
    安閻轉(zhuǎn)頭看向鬼小孩。

    鬼小孩在紙上寫字給安閻看。

    “等我不在了，你能幫我把墻上的痕跡抹掉嗎？”

    安閻嘆息一聲，點頭道：“好，我答應(yīng)你?！?/br>
    就要到零點了，杜鴆拉著鬼小孩的手，讓他坐在桌子上。

    杜鴆垂眸道：“一會我動手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br>
    鬼小孩點了點頭。

    杜鴆閉上眼睛，紅色的鬼影在腳下蔓延開來，沿著桌子腿竄到了桌面。

    當(dāng)杜鴆睜開眼睛，紅色的鬼影中伸出了兩只紅色的手，把鬼小孩腳踝上的鐵環(huán)捏斷了。

    “鐺——”

    鐵環(huán)落到地上，變成兩枚能夠讓成年人佩戴的指環(huán)。

    白的發(fā)青的鬼小孩變回了生前的可愛模樣，只是他的身形變得很淡，淡到安閻勉強只能看清他的輪廓。

    下一秒，鬼小孩徹底在安閻眼前消失了。

    杜鴆的影子也從紅色變成了黑色，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兩枚指環(huán)遞給安閻，“等我們把這里的紙和墻收拾好，就能把這兩枚指環(huán)交給孫燕和郝磊了?！?/br>
    安閻接過戒指，“他還在這里嗎？我怎么看不到他？”

    杜鴆握住安閻的手，安閻眨了眨眼，看到鬼小孩就站在他們附近，嘴巴一張一合。

    郝蒙著急道：“我感知不到爸爸mama和文創(chuàng)閱讀的距離了，你快點幫我收拾東西好不好？萬一我爸媽來了就糟糕了。”

    杜鴆向安閻解釋，“我用我的能力解除了他和文創(chuàng)閱讀的聯(lián)系，幫他把參與的靈魂聚集到指環(huán)里，只要你和我有身體接觸，就能看到他，直到他徹底消失為止?！?/br>
    安閻點點頭，在郝蒙的催促下幫他把需要收拾的一切都收拾好了。

    做完這一切后，郝蒙向安閻和杜鴆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很感謝你們幫我這么多?！?/br>
    “不用謝?！卑查愓f完祝福他，“希望你今晚能和你爸爸mama好好告別?！?/br>
    郝蒙笑著點了點頭，“好，我會珍惜這次機會的?！?/br>
    安閻最后看了郝蒙一眼，伸手按開關(guān)，打開了文創(chuàng)閱讀的燈。

    三分鐘后，孫燕和郝磊在燈光的指引下回來了。

    看到文創(chuàng)閱讀里的情況，郝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么比我們之前來的時候整齊干凈了那么多，難道你們的約會內(nèi)容就是幫我們收拾店鋪？”

    不是幫你們收拾，是幫你兒子收拾，安閻拿出口袋里的指環(huán)遞給他們，“對，我不但幫你們打掃整理了店鋪，臨走之前還要給你們每人送一件禮物?！?/br>
    郝磊沒有接禮物，“這……這樣不好吧？”

    安閻把指環(huán)強行放在他手中，“一人一枚，今晚戴著它睡覺，你們會見到你們最想見的人?！?/br>
    孫燕紅著眼睛看著郝磊掌心的戒指，“真的嗎？只要戴著他，我就能看到我們的……”

    安閻：“噓，你們心里明白就行了，不要說出來?！?/br>
    郝磊的眼眶也紅了，小心地挑出一枚戒指，戴在妻子左手的食指上，旁邊的無名指上，是她戴了很多年的婚戒。

    這一刻，孫燕忍不住哭出了聲，痛苦地把左手捂在胸口，蹲在了地上。

    安閻悄悄拉住杜鴆的手，看到鬼小孩就站在孫燕身旁時，放心地松開了手，對他們說道：“我們要去玩心網(wǎng)咖直播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br>
    杜鴆看了眼守在父母身邊的鬼小孩，冷聲道：“祝你們……做個好夢?！?/br>
    至此，安閻和杜鴆就沒有再繼續(xù)停留，轉(zhuǎn)身離開文創(chuàng)閱讀，向同樣在五樓的玩心網(wǎng)咖走去。

    安閻一邊走一邊給袁野打了電話，讓他在玩心網(wǎng)咖等他們。

    走到燈光最亮的地方時，安閻停下了腳步，“杜鴆，有件事我想問你?！?/br>
    杜鴆偏頭看著安閻，“嗯?！?/br>
    “你贊同鬼小孩選擇和父母告別，不當(dāng)?shù)乜`靈。為什么……”安閻不安地挪了挪腳步，看著杜鴆的眼睛問出了他的問題，“為什么你自己卻成了地縛靈？”

    “抱歉，當(dāng)我沒問，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應(yīng)該不記得的?！卑查悗缀跏菃柾昃秃蠡诹?，“我就是忍不住會在意，會想你當(dāng)初是不是也像他一樣……”

    杜鴆打斷安閻的話，“我不是他，沒有像他這樣痛苦糾結(jié)過。”

    安閻：“……你怎么這么肯定？”

    “我雖然不記得當(dāng)初的情況，但我知道答案，也知道為什么我會做這種選擇?！倍砒c認(rèn)真道，“鬼小孩有選擇的機會，對他來說，在不能控制自己情緒和未來的情況下，為了避免后悔，和父母告別的確是更好的選擇?！?/br>
    “但我不是。”紅色的鬼影猛地從杜鴆的腳下竄了出來，和安閻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安閻，我沒有選擇的機會，更不想和你告別?！?/br>
    安閻怔住了，他覺得周圍一片寂靜，全世界只剩下杜鴆一個人的聲音，連他的心跳聲都消失不見。

    安閻伸手拽住杜鴆的胳膊，“走，我們趕快去玩心網(wǎng)咖直播，直播完回酒店休息?！?/br>
    杜鴆挪動胳膊，指尖輕擦著安閻手腕的關(guān)節(jié)，撓的安閻有點癢，“好?！?/br>
    安閻、杜鴆二人剛和袁野在玩心網(wǎng)咖門口會和，就看到玩心網(wǎng)咖老板龐澤從大門口沖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向著文創(chuàng)閱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