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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護士下意識地抓緊手中的黑色中性筆,“……您看到什么了?” 安閻夸張道:“我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鬼醫(yī)生,沒有影子,拿著帶血的手術刀站在陳瀚床邊,一動不動……” 宋護士微微松開手中的筆,人也跟著放松了一點,“應該是您眼花了,您看到的不是鬼,是我們云大附院的大夫?!?/br> 安閻:“不可能,我眼神再不好,也能分得清人和鬼?!?/br> 宋護士問道:“安先生,他是不是站了一會就走了?” 安閻:“對。” 宋護士:“那不就結了,反正他又不會傷害您,是人是鬼沒什么區(qū)別,您就別再問了?!?/br> 宋護士知道的內幕可能比昨晚的值班護士知道的多一點,安閻想了想,稍微給宋護士透露了點別的訊息,“可是,他不是空著手走的,他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張病床?!?/br> 宋護士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安閻重復了一遍,“他走的時候,把一張病床推走了?!?/br> “……”宋護士的臉白的跟墻一樣,毫無血色,“昨晚沒死人啊,他推走了誰的病床?” 安閻仗著宋護士不知道內情,賣關子道:“您先告訴我您為什么這么緊張,我再告訴您他推走的是誰的病床?!?/br> 宋護士咬了咬嘴唇,“……安先生,您能不能先告訴我,他昨晚把病床推走后,是不是又把病床推回來了?” 安閻點頭道:“對。” “完了?!彼巫o士癱在座位上不動了,“難道又有人要死了……” 安閻問道:“您是說,那個被他送回來的病人會死?” 宋護士胳膊撐著桌子,把臉拍在掌心里,“安先生,您先別問了,讓我緩一緩……” 安閻安靜地站在護士臺外,沒再開口。 宋護士揉了揉臉,站起來指了指護士臺里面的位置,“安先生,我們去里面說吧?!?/br> 安閻點點頭,和杜鴆走在宋護士后面,最終在護士臺背后的窗戶旁邊站定了。 宋護士嚴肅道:“安先生,昨晚的事,還有誰知道?” 這事宋護士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結果,安閻沒必要瞞著,“我、杜鴆還有昨晚在四樓值班的護士,至于值班大夫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br> 宋護士和安閻打過交道,對安閻的行事作風也算有點了解,“安先生,昨晚有值班護士在,您肯定跟她打聽過消息了,怎么今天又來問我?” 安閻說道:“她知道的太少,我想知道得更清楚一點?!?/br> 宋護士疑惑道:“為什么?” 安閻抬手指著自己,“鬼醫(yī)生昨晚推走的,是我的病床。” 宋護士:“?。。 ?/br> 安閻笑了笑,“您現在可以把您知道的都告訴我了吧?” 宋護士過于震撼,完全沒想過還要跟安閻確定當時躺在病床上的是誰,就把她知道的,和打點滴、鬼醫(yī)生有關的事都告訴了安閻他們。 宋護士雖然說了很多,但其中大部分內容安閻已經聽值班護士講過了。 唯有一個消息,值班護士沒有告訴安閻。 宋護士聽別人說,在負三樓停尸房和住院部四樓出沒的鬼醫(yī)生曾經也是云大附院的一名大夫。他死后之所以留在這里,是為了在云大附院找一樣他丟失的東西。 安閻不解道:“如果他留在云大附院是為了找東西,為什么不試圖到處找,而是只在四樓有病人打點滴的時候出來,把尸體推到負三樓的停尸房解剖?” “醫(yī)院的人會這么猜,只是因為一句話?!彼巫o士挪了幾步,站到太陽能直射到的位置繼續(xù)說著,“某次他解剖尸體的時候,有人隔著停尸房的門板,聽到他在不停地重復一句話……” 安閻問道:“什么話?” 宋護士白著臉說道:“這里沒有,那里也沒有,到底去哪兒了……” 安閻:“謝謝您肯告訴我這些。” 宋護士:“安先生,不如我今天幫您換一間病房吧?您別繼續(xù)住在404病房了……” 安閻拒絕了,“不用麻煩了,謝謝您的好意?!?/br> 宋護士:“……”難道安先生不想活了!? 宋護士猶豫了片刻說道:“安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難言的苦衷?如果您的心理壓力過大,有過輕生的傾向,我們醫(yī)院有一個特別好的心理醫(yī)生,我把他介紹給您,您可以去找他聊一聊……” “宋護士,您想多了?!卑查愖孕乓恍Γ拔也粫?,我想繼續(xù)留在404病房,不是因為我活膩了。” 宋護士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是我誤會了。” 和宋護士道別后,安閻和杜鴆肩并肩走向404病房。 快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安閻看到陳瀚的爸爸叼著沒點火的煙站在窗口,頭發(fā)被揉得亂糟糟的,臉色很差。 病房里,陳瀚乖乖躺在床上打點滴,他mama握著陳瀚空出來的另一只手,紅著眼睛坐在床邊,一下又一下地親著陳瀚的手背。 覺察到陳瀚的狀況可能不太好,安閻和杜鴆安靜地走到自己床邊,什么都沒有問。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安閻轉過頭,便看到一個中年男大夫拿著文件夾走進404病房,腳步很輕地走到陳瀚mama旁邊,低頭問她,“關于陳瀚動手術的事,我希望你們能盡快做出決定,以陳瀚目前的身體狀況,拖得越久,手術成功的幾率越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