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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高樹看了吳三樁一眼,心里清楚他打的什么小九九。無非是想要村子出頭,到最后他家也能繼續(xù)跟著租地。不過現(xiàn)在吳高樹也懶得拆穿他,就由他上躥下跳。 不過吳三樁有一句話說對了。早年懶漢村的爛地十里八鄉(xiāng)都不愿意接手,只肯開三成租子。只有他們村那時窮,四成租子接手了。但現(xiàn)在地養(yǎng)好了,如果現(xiàn)在拿去別的村子問,妥妥的能收五成租子。 懶漢村不是真的想過河拆橋吧?他們吸納的那些難民,真的能種的了那么多的地?還只是找了個收回地的借口…… “幾位叔公,您怎么看?”吳高樹問坐在上位的幾位老者。他們吳家莊是有宗族的,自然也有幾位族老。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自己想不通的,也許這些經(jīng)過事的老者,能有好的意見。 如果懶漢村真的是嫌租子少才要收回地,也許可以漲一些再跟王大偉談談,也比失去所有地強。吳高樹思量著。 幾個牙都掉的差不多的老爺子湊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最后吳三叔公一拍椅子把手,下了決定:“管他懶漢村是怎么想的,咱們還怕他們一群懶漢不成!” 三叔公掃了一眼在座的,都是村里的當家人。這幾年日子富裕吃的好了,一個個身強體壯,膀大腰圓:“干脆就打上懶漢村,打服他們,打得他們求咱們佃地!” 吳高樹犯了難:“這……這不行吧,要是懶漢村的人報了官……” 他們底下的村子小打小鬧官府肯定懶得管,但要是有大型斗毆,王大偉這個做村長的去告狀,也是麻煩事。 三叔公恨鐵不成鋼:“你個榆木腦子,你不會打點打點官老爺?咱們族里還有銀子,肯定比那一盤散沙的懶漢村強。再說了,就沒有白白給他們養(yǎng)地的道理,這事兒就是說給官老爺聽,他們懶漢村也不占理!” 涉及到養(yǎng)地這樣的小事,就屬于私人糾紛了,官老爺也懶得管他們這些升斗小民雜七雜八的事兒來。 到時候打得懶漢村人服了,簽下十年八年的佃地契書來。官府是認契書的,到時候更不會多管了。他只需要盤算盤算族里有多少銀子可以用來打點:打點也不虧,以后佃了地,還怕沒錢? 吳高樹沉吟半晌,最終被說服拍了板:“就這么辦!” 王大偉扛著兩根甘蔗回了村子,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F(xiàn)在懶漢村可不比以前,不到巳時沒人起床。這些難民都很勤快,天蒙蒙亮就起來挑水。 待天色大亮之后,他們還預備去后山坡尋么尋么,準備開荒地。 王大偉停下腳步,叫住一個挑水的難民:“我走不動了,你能不能幫我把甘蔗送回家去?” 那難民立刻答應了一聲:“行,等我把水挑家里去,馬上回來?!?/br> “你就把水先擱這里,我給你看著,順便讓我歇會兒。”王大偉攔住他。 難民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放下水桶扛著甘蔗就跑。 王大偉則蹲在原地,偷偷往水桶里注入靈泉。他記得這個難民的媳婦逃難路上傷了身子,一直病懨懨的,希望這些靈泉能幫到她吧…… 難民很快跑回來,王大偉指著水桶道:“我剛剛嘗了一口,今天這水還有點兒甘甜呢!” “真的有些甜!今天的水怎么這么好!”難民也跟著嘗了一口:“哎呀,回去給家里人都嘗嘗!” 告別了挑水的難民,王大偉慢悠悠往自家院子走,又遇到一群結伴上山砍柴的漢子。王大偉便拜托他們今日給自家多砍些柴火來。 王大偉借錢給難民還不收利息,這些難民都十分感激,也不是不懂事兒的人,已經(jīng)說好了輪流幫王家砍柴挑水。 “行,兩捆夠不夠?”為首的壯漢道。妙竹州位處南方,即便臨近十月也并不冷,不需要取暖。僅僅做飯的話,一捆柴火就足夠了。 王大偉想了想?yún)s道:“至少三四捆吧,我要煮點東西,越多越好?!?/br> 熬糖費人力又費柴,兩捆肯定不夠。今日他只是打算試一試,要是成功了決定以后把熬糖當做營生,用的就更多了。到時候就要花錢跟這些難民買柴了,不然老讓人白打那么些柴,王大偉心里也過意不去。 壯山雖然覺得有些多,但也沒多問,只道:“那可能要晚點送來了?!苯袢针y民大部分想趁機找找開荒地的位置,打柴會慢很多。 王大偉擺了擺手表示沒問題。熬糖之前,他得先把甘蔗榨汁呢。 甜桿兒村原本是靠晾曬石蜜致富的,家家戶戶都有“榨汁機”——石轆,也叫軋漿車。 用橫板二片,兩頭鑿眼安上柱子,埋于土內二三尺深,使其安穩(wěn)不搖晃。上板中鑿兩個孔,并列木軸兩根,兩軸一長三尺,一長四尺五寸,在長軸上安犁擔,駕牛轉著走。 軸端鑿有相互配合的凹凸轉動齒輪,兩軸的合縫處必須又直又圓,把甘蔗夾在兩根軸之間一軋而過,像趕棉花車一樣,進而榨取甘蔗汁。* 王大偉拍《糖朝》的時候,有一些場景也是用這東西榨汁的 ,不過拍戲時是用牛拉著石轆,現(xiàn)在若是要用石轆,得人來拉才行。 懶漢村別說牛了,雞都找不出來一只。不過王大偉在后院看了看,那石轆多年不用,又由于懶惰沒有好好保養(yǎng)保存,木頭的部分都已經(jīng)朽了,用不得了。 王大偉又去周圍人家看了看,只有比他家損壞更過的,沒有一家得用。他只能學那二葷鋪,翻出個村里以前磨米粉的小石磨來榨甘蔗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