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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老宅坐落于南城,前幾年黎氏夫婦在東郊購置了一處莊園,就從老宅子里搬了出來。 開了一個多小時,復(fù)古柵欄門緩緩?fù)崎_,車子又向里開了大約十五分鐘的路程才停下來。 門前一個雕刻精致的噴泉,四周照著彩燈。 成排的女仆和傭人立在兩側(cè),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立在最前迎接他們。 “二少,涂少爺?!?/br> 看來剛剛?cè)ソ铀麄兊娜艘呀?jīng)通知了黎家自己會來,涂澈想著。自己好歹是涂家的小少爺,有他在這里,想來那對母子不敢做的太過分。 管家領(lǐng)著兩人向里走,成群的傭人沖他們鞠躬,頭頂偌大的水晶燈光彩耀目,將整個室內(nèi)照的亮堂堂的。 涂澈看見這規(guī)模,心里又是驚嘆又是難過:這么好的出身,怎么就過的這么慘嗚嗚嗚。 熟悉的頭皮一麻,黎咎側(cè)過臉去,果然看見涂澈用一雙飽含同情的、濕漉漉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黎咎:…… 兩人在管家的指引下去了后院,黎瑞生正在齊整開闊的草坪上練習(xí)高爾夫,林清鳳正坐在遮陽傘下練習(xí)插花,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盞咖啡。 金錢的惡臭感迎面撲來! 黎咎走到二人面前,不冷不淡地喊了一聲:“爸、媽?!?/br> 林清鳳忙放下手里的花枝,臉上帶著笑:“回來了?!彼聪蚶杈躺砗蟮耐砍?,男孩子長得白白凈凈的,臉上帶了點嬰兒肥,一雙杏眼水汪汪的,一看就討人喜歡,“這就是涂澈吧,澈澈來,給阿姨看看,阿姨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涂澈心里卻對林清鳳的親昵嗤之以鼻:這個惡毒的后媽實在太不要臉了!還小的時候抱過他,涂澈小的時候,這個女人帶著他心理變態(tài)的大兒子不知道那個旮旯里頭做小三呢! 黎瑞生已經(jīng)放下球桿走過來,涂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叔叔阿姨好?!?/br> 長得好看,嘴巴又甜。黎瑞生和林清鳳看著很喜歡。 他們夫婦倆前段時間還說起過與涂家的這門親事,說現(xiàn)在不是封建時代,要是兩家孩子見過面不滿意可以退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人就送上門來了,而且還是和黎咎一塊回來的。 林清鳳看看黎咎又看看涂澈,打心眼兒里高興,她這個機器一樣斷情絕愛的小兒子什么時候帶人回來過。 林清鳳興高采烈地拉著涂澈坐下。 涂澈問:“阿姨喜歡插花???” 林清鳳笑道:“對啊,澈澈喜歡什么花,阿姨都可以插哦?!?/br> 涂澈皮笑rou不笑地說道:“我喜歡曼陀羅。阿姨,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曼陀羅嗎?” 林清鳳:“為什么?” “因為曼陀羅,漂亮卻有毒。我小的時候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只曼陀羅花妖長得很美,心腸卻很歹毒,最喜歡破壞別人的家庭。有一個有錢人家的老爺愛上了花妖,拋下家里的妻兒不顧,和花妖生了一個孩子。后來在花妖的蠱惑下,男人要休妻,發(fā)妻精神失常,在兒子面前跳樓自盡。發(fā)妻一死花妖帶著她的孩子登堂入室做了女主人,并且不斷的虐待排擠發(fā)妻留下的小兒子。最后惹怒了上天,把花妖母子劈死了。這告訴我們,人在做天在看,做壞事遲早是要遭到報應(yīng)的。” 林清鳳:??? 黎瑞生:??? 黎咎:…… 林清鳳愣了一下,沒聽明白什么意思。算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和他們都有代溝,一句兩句聽不懂也正常,她笑了一下:“澈澈要是喜歡,那下回阿姨試試看?!?/br> 涂澈心里暗戳戳的想到:好一個心機歹毒的女人,明明已經(jīng)聽出來了自己的暗示與警告,卻能夠裝出這樣一副模樣,難怪能把□□熏心的老男人哄的團團轉(zhuǎn)。 黎咎一聽涂澈這明顯瞎編亂造的話就覺得不對勁,怕涂澈待會又說出什么雷人的話,趕忙打斷道:“媽,我?guī)ス湟还浒?。?/br> 林清鳳戀戀不舍地松開涂澈的手,把相處的時間留給他們小年輕。 看著兩人般配的背影,林清鳳賞心悅目:“老公,澈澈這孩子又陽光又禮貌,口才還特別棒,而且我看阿咎也喜歡呢?!?/br> · 黎咎:“想去哪兒看看?” 涂澈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想了想:“可以去你房間看看嗎?” 黎咎心里笑了一聲: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深入了解他嗎? 黎咎自從接管公司后就不怎么回莊園,常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莊園里的房間在三樓,位置很安靜。 上樓的時候,復(fù)古的樓梯墻上掛著一些照片。 都是黎家人的合照。 涂澈一張張看過去,里面有個男人的出鏡率特別高。從小到大,跳街舞的、學(xué)架子鼓的、學(xué)畫畫的、參加合唱比賽的、過生日的……從稚嫩的童年到生澀的青年,看上去很陽光,笑起來有點沒心沒肺的。 其實光看這張臉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可是涂澈認(rèn)出來,這人長得很像林清鳳,一定就是那個變態(tài)大哥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再看看黎咎的,整面墻都沒有幾張,唯二的兩張,一張是站在領(lǐng)獎臺上,手里捧著證書和獎杯。一張是家里的合照,那個從小到大備受寵愛的黎家大哥,站在林清鳳后面,一只手搭著他惡毒親媽和便宜后爸的肩膀,笑的像朵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