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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廳內頓時安靜下來。 皇帝安撫地拍了拍身側的女子,轉向葉之博,眼神很冷:“葉之博你好大的膽子——你怎么敢這樣同皇后說話?” “如果是太子沒有教好你規(guī)矩……那你就給我好好學一學規(guī)矩!” 葉之博感到李瑾深抓住了自己背在身后的手掌,微微用力按了按。 他了然,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向身前的帝國皇后低聲認錯:“……請您原諒?!?/br> 芙蕊皇后勾了勾嘴角,不置一詞。 深藍公爵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將葉之博帶到總務處接受調查,順便好好學學規(guī)矩?!?/br> 葉之博的臉色驟然冰冷下來。 總務處是什么樣的地方,在場沒有人不知道。 被關入私刑泛濫,毫無人權的總務處□□室內,學的都是什么規(guī)矩? 他還沒有開口,坐在上首的皇帝卻率先駁回了這個請求。 “荒唐——被紅塔直接摸進了軍校春訓,死了一個高階天賦者,還嫌不夠丟人嗎?” 皇帝陛下怒氣勃發(fā)。 “你們都是帝國的肱骨之臣,是帝國的未來,朕不想看到你們在這里無意義得內耗!”皇帝站起身,冷聲下達御令,“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朕不想聽見外界有任何關于此事的聲音——壓下去,明白嗎?” “——霍柯,你去調查那個帝國軍校的線人,不論怎樣,讓這件事到此為止!” “至于葉之博……”金發(fā)的帝王神情莫測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和他身側的銀發(fā)少年,沉吟片刻后淡聲開口,“你回軍校,讓你們校長自己看著辦吧?!?/br> 說完對葉之博的處置,皇帝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場中眾人,拂袖而去。 芙蕊皇后匆忙追了上去。 深藍公爵也慢吞吞地站起身,踱步離開這間硝煙味深重的小廳。 只有葉之博和李瑾深仍未有任何動作,冷然看著小廳剩下的另一人。 黑發(fā)的總長慢條斯理地起身,長時間的跪姿似乎并未使他感到任何不便,只是微微的停頓后便恢復了一貫從容優(yōu)雅的姿態(tài)。 他的臉色如往常一般顯出病態(tài)的蒼白,他的眼神卻比平時更深更冷。 霍柯如同毒蛇般陰翳的目光牢牢盯住了銀發(fā)的少年,陰冷的語聲在小廳內響起,像是一道驅之不散的陰影,想要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 “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任何把柄,葉之博?!被艨旅鏌o表情地說道,“總務處——會一直盯著你的?!?/br> 葉之博緩緩勾起一個冷淡的笑容,直視對方。 “那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霍總長。” 葉之博與霍柯注視著彼此,兩道同樣冰冷的目光在空氣中狠狠相撞。 今夜過后,葉之博與總務處之間勉力維持的平靜表象—— 終于被完全撕下。 …… …… 很多人都知道,在帝國軍校演武場的地下,還有著一個地底世界。 在這深達近百米的空間內,分布著帝國軍校最為核心和機密的機構,例如軍械庫,藏物院,裝備所……還有帝國軍校的禁閉室。 帝國軍校很少會給學生關禁閉,對學生而言,最常見的的懲罰就是加倍訓練和克扣學分,畢竟想讓這群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消停下來,只有耗盡他們的體力,榨干他們的腦力。 把他們關起來發(fā)霉,只會讓這群無法無天的軍校生在長蘑菇之余越發(fā)想要違反校規(guī),然后干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 自從數(shù)十年前路庭星在某一次禁閉后炸了學校大禮堂,直接引發(fā)帝國軍校三社大混戰(zhàn)后,禁閉這項懲罰便被束之高閣,代之以高強度無間隙的勞動服務和永無止境的cao場跑圈。 當然,作為做出如此豐功偉績的罪魁禍首,路庭星也理所當然地享受了加強MAX版本的禁閉室半年游。 封禁環(huán)和電子鐐銬強強聯(lián)手,不但能封住精神海,直接剝奪天賦者的全部精神力,鐐銬上自帶的重力加倍系數(shù)最低從二開始,在能力被封的情況下,足以讓這些身體素質也堪稱上乘的軍校生動彈不得。 這樣高規(guī)格的待遇,幾乎堪與重刑監(jiān)獄持平,也因此極少會被動用。 于是在取消了常規(guī)緊閉懲罰之后,這間禁閉室就成了專供關押刺頭學生的VIP室。 上一個獲此殊榮的就是如今第六軍團的軍團長。 再上一個,當然就是前任元帥路庭星。 難怪外界傳言,帝國軍校的禁閉室是一個傳奇。 從禁閉室里走出的軍校生,最終都成了帝國軍部的實權人物。 如今禁閉室再度開啟,葉之博成了這里沉寂數(shù)十年后的第一個囚徒。 漆黑無光的走廊盡頭,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一道銀白色的墻壁死死擋住了前路,明明只是薄如蟬翼般的一層光子流,卻因為被賦予了特殊的性質,而成為一道隔絕一切物理信息的封禁。 在多年來歷任校長的完善之下,這道封禁就連精神力也能完美隔絕,是一座固若金湯的牢籠。 在這座牢籠內部,慘白明亮的燈光二十四小時常亮,隱秘的監(jiān)控毫無死角,每天的營養(yǎng)劑定時從天花板上的機關內落下,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出。 整個禁閉室與世隔絕,就連蒼蠅也飛不進一只。在正中央的鐵床上趴著一個銀發(fā)的少年,正陷在厚厚的鴨絨被里睡得一臉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