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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fā)的女王神情冷淡,絕色的容顏下是極深的漠然。 “告訴我——他身邊那個金發(fā)的男人是誰?” “……” 白笙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 …… “你不覺得白笙笙有些不對勁嗎?” 冰湖邊,李瑾深緩慢地開口道。 “——唔,有嗎?” 葉之博抱著刀,湊在月光下擦拭,聞言微微后仰自己銀色的腦袋,偏過頭去看金發(fā)的太子。 李瑾深:“……” 他們此刻背對背靠著,即便隔著厚實的衣服,李瑾深卻仍然覺得屬于對方的熱度緊緊地貼在自己腰背間,異樣的感覺止不住地冒頭。 此時葉之博回轉過頭,那頭短發(fā)頓時掃過他的脖頸,在肌膚間帶起細小的顫栗。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側,渾身上下都是對方的氣息,讓李瑾深的心臟不爭氣地一陣亂跳。 “李瑾深?說話呀?”葉之博對此渾然不知,繼續(xù)在對方耳邊說著話,幾乎將本就情難自禁的某人撩撥地潰不成軍。 金發(fā)的太子坐姿異常標準,挺拔的身形直直地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他僵硬地任由葉之博靠在自己背后,感受著對方各種不老實地蹭來蹭去,只覺得熱氣從下腹直沖腦門,一路從耳朵尖紅到了脖子。 他有一瞬間說不出任何話。 “——李瑾深?” 葉之博提高了聲音,轉過身,坐回金發(fā)的太子身邊,有些困惑地看向對方。 身后的熱度驟然消失,李瑾深松了口氣,終于開口道:“是白笙笙提出要進入冰原深處的,她是高階暗流,怎么可能會感應不到暗流女王的蘇醒?” 他瞟了眼離自己隔著一拳距離的銀發(fā)少年,又覺得對方坐得遠了點。 “現(xiàn)在白笙笙又提議讓我們走另一路線回到營地……”金發(fā)的太子臉色有些不虞,“我總覺得她有問題。” 李瑾深想起自己在迷霧鎖中看到畫面,完全明白了那個世界中“自己”的擔憂。 葉之博是王爵的后裔,他的暗物血對于任何暗流來說都是最好的補品。 更甚者,不僅僅是暗流。 如今的葉之博,就像是一個身懷寶藏卻懵懂無知,并且也無力去守護的孩童。 隨著葉之博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他的異樣遲早會被發(fā)覺。 ——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葉之博對于金發(fā)太子的擔憂一無所知。 他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摸出刀繼續(xù)開始擦擦擦。 “但我是混血啊,白笙笙好像已經(jīng)看出來了。”葉之博眨了眨眼睛,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我之前試探她沉星海的情報,她對我可一點都沒有保留。” “——空中庭院和混血的關系好像還挺好的,你看他們和七元那幾個書生一直混在一起。”銀發(fā)的少年從重生以來就一直很心大,但他的直覺卻往往總是準確無誤。 葉之博聳聳肩,覺得李瑾深有些過度緊張。 “你不用太緊張,帝國內(nèi)部的混血其實也是很多的。成年以后,混血大多都能控制住自己的血脈?!?/br> 只要熬過成年之前的時間,并且在分化之后的兩年里學會控制自己的暗流血脈,就可以在人群中毫無異狀地生活下去。 這是上一世他從混血好友那里得來的經(jīng)驗。 “總務處一直都盯著你不放,霍柯和皇后顯然早就開始懷疑你了?!崩铊钤谛牡壮脸恋貒@了口氣。 金發(fā)的太子發(fā)現(xiàn)自己思考半天之后,得出的結論居然與迷霧鎖中的那個“自己”毫無二致。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葉之博……如果可以的話……” “什么?” 李瑾深在銀發(fā)少年疑惑的目光中深吸口氣,艱難地說道:“你去沉星海吧?!?/br> 此時此刻,李瑾深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總務處和皇后的勢力經(jīng)營已久,已然盤根錯節(jié),很難一舉掃清。如今他雖然不至于被壓制得毫無喘息之力,卻很難分出精力時刻關注銀發(fā)少年的安危。 但在沉星海,葉之博與二元交好,在七元書院會很安全。 如果那個白笙笙沒有問題的話,空中庭院也會是葉之博的后盾。 葉之博遲早能在沉星海發(fā)覺自己的血脈,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 在王爵的保護下,絕不會有人再敢覬覦葉之博的血脈。 “——為什么?”葉之博顯然對此非常驚訝。 銀發(fā)的少年看向李瑾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探詢和疑問。 “你不希望我留在帝國嗎?” ——你介意我是一個混血? 葉之博的神情很平靜,手下卻捏緊了重華刀,在刀鞘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重華刀敢怒不敢言。 “我當然希望你能留下?!崩铊畈患偎妓鞯亻_口說道。 他伸手,覆上銀發(fā)少年那只緊握著刀柄的手,一點點掰開對方冰涼的五指,握進手心。 他的神情很溫柔,眼神中卻帶著憂慮。 “可你沒有想過,連白笙笙都沒有辦法殺死的暗物獸,為什么你卻可以輕易地殺死?” 在冰原的那一場戰(zhàn)斗中,兩人的配合很默契。 在葉之博不需要隱藏血脈之后,他利用血脈威壓控制暗物獸的能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