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離著還有一米遠的時候，瘋叔揚了一下手，他就被扔回了原地。

    “老東西，”釘子爬起來指著他，“你肯定有秘密，從來沒聽寧谷說過你有能力?！?/br>
    “我有預言能力，”瘋叔猛一下湊到他面前，“我預言，你肚子餓了?！?/br>
    釘子剛想罵人，肚子叫了一聲，如同怒吼，狂風里都能聽到。

    “回去吃飯吧?！悲偸逭f著進了屋。

    “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釘子在他關(guān)門的時候用力擠到了門縫里卡著，“寧谷去了主城到底會不會有危險？為什么團長他們一直不讓他去？”

    瘋叔推了一下門，釘子臉都被夾變形了，但還是堅持卡著門縫：“你也說過他不該去，為什么？”

    “保護好自己，”瘋叔說，“等他回來?！?/br>
    “你要是不說，你都等不到他回來了你信嗎！”釘子吼他，“我明天帶個雷過來把你炸了！”

    “不要去舌灣。”瘋叔又說。

    釘子看著他。

    “我知道你想去，”瘋叔說，“不要去?！?/br>
    “偏要去！”釘子說。

    “不怕再也見不到你好朋友了嗎？”瘋叔按住他的臉，把他推出了門外。

    釘子是個執(zhí)著而且講義氣的人，跟寧谷一樣，所以他倆才能這么多年都混在一起，這會兒被關(guān)在門外了也沒放棄，能聽到他繞著屋子罵罵咧咧一直轉(zhuǎn)圈。

    瘋叔嘆了口氣，沒再理會。

    低頭迅速把桌上已經(jīng)整理出來的一些零碎都裝進一個布袋，放進了背包里。

    寧谷這一走，怕是鬼城的平靜很快就要被打破。

    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瘋叔還是有些可惜這么多年鬼城美滋滋的生活，混亂而有活力，沒頭沒腦卻也生機勃勃。

    他不知道如果鬼城陷入混亂，自己還能去哪，但也還是做好了準備。

    “黑霧外面有什么啊？有人嗎？有怪物嗎？”

    寧谷像個雕塑一樣坐在洞里，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連川還沒有見過他能安靜呆著超過五分鐘的，除了睡覺。

    之前就能看出來，寧谷和團長的關(guān)系跟一般的旅行者不一樣，能讓團長他們幾個人同時出手相救的人，起碼是很親近的關(guān)系。

    而這么親近的關(guān)系，寧谷卻似乎對鬼城和主城的接觸一無所知。

    而且這個事實讓寧谷相當受打擊，吼完他之后，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不過連川現(xiàn)在也同樣在發(fā)愣。

    團長和李向給主城秘密運送原料，這件事在城務廳和內(nèi)防部都不算是機密，非規(guī)的原料如果只靠各種冗余、非法出生和BUG回收，是很難供應得上的，申請正常出生人口也不可能，管控非常嚴格，城務廳不許出現(xiàn)這種“反人道”的行為。

    所以一部分原料來自鬼城，連川是清楚的。

    但寧谷今天告訴他的那一段記憶，應該是已經(jīng)被重置，他并不記得。

    被重置的原因，就是他一直以來有所懷疑的那一部分。

    非規(guī)計劃之外，的確還有別的實驗在進行。

    那些需要清理隊去善后的逃脫實驗體，那些詭異的，讓人懷疑非規(guī)已經(jīng)超出原本目的的實驗體，那些需要反向運回鬼城的實驗體……內(nèi)防知情，城務廳卻不一定知情，畢竟干臟活的都是清理隊。

    “我要回鬼城。”寧谷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說了一句。

    “現(xiàn)在回不去。”連川說。

    “車來了我要回去，”寧谷說，“你不要抓我，讓我回去?！?/br>
    連川看著他，寧谷聲音有些沉，跟他呆在一起這段時間，還是第一次沒有在他聲音里聽到得意洋洋和怒火中燒。

    “我知道你有任務，”寧谷說，“但是不把我交上去，對你來說肯定更好，否則他們把我放到水柱里，做出一萬個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能干什么用，反正你和參宿四，可能都得完蛋?！?/br>
    “這種時候了，”連川說，“還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