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坍塌全面開始，”李向說，“無論是走還是留，都會是惡戰(zhàn)?！?/br>
    “就在這里！”老鬼啞著嗓子提高聲音，揮了一下手，“原住民是誰？他們是怎么活下來的？你們不清楚嗎？”

    “留下寧谷，”李向說，“他的能力對你有用?！?/br>
    “我對此存疑，”老鬼說，“把齊航的碎片藏進他身體里的那天開始，你們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把他培養(yǎng)成跟你們一樣，為了一個虛無的目標，放棄故土，犧牲同伴……”

    “老鬼，”李向打斷了他的話，“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活著的二十二年里，只是一個普通的旅行者，他甚至沒有像別的同伴一樣肆無忌憚地瘋過，連一點點的好奇都被壓制?！?/br>
    “我不敢再冒險了！”老鬼吼了一聲，“我不敢再相信你們了！一絲一毫都不敢！”

    李向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不會殺了他，”老鬼說，“我只是要在他能力穩(wěn)定之前，拿走碎片……你說他只是個普通的旅行者對嗎？那我就還你們一個真正普通的旅行者?！?/br>
    “那我們就真的，”團長看著他，“真的永遠也不會有交集了?！?/br>
    “早就是陌路了，不是嗎？”老鬼轉(zhuǎn)過身，看著前方一片交織著的電光，“來，讓我們看看這個普通的旅行者，面對所有的真相時，會怎樣選擇。”

    “有人?！边B川停下了。

    寧谷跟著也停下了腳步，往前看過去，只看到了閃動著幾乎已經(jīng)把通道上方都遮掉了的電光。

    “在哪？前面嗎？”他問。

    “嗯。”連川應了一聲。

    “是團長和李向嗎？”寧谷有些急切地追問。

    “還有一個，”連川說，“像是老鬼?！?/br>
    “他們抓到了老鬼？”寧谷聲音立刻揚了揚。

    “怕是反過來的，”連川慢慢蹲下，低頭調(diào)整著自己的狀態(tài)，“寧谷?！?/br>
    “嗯?！睂幑瓤粗?/br>
    “老鬼如果能同時制服團長和李向，還能控制他們，”連川說，“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肯定是對付不了的?！?/br>
    “有我呢?！睂幑日f。

    “逢賭必贏嗎？”連川問。

    “剛才沒讓你贏嗎？”寧谷有些得意，但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不行的話你可以再甩我四刀?！?/br>
    連川笑了笑。

    寧谷愣住了，過了兩秒才猛地蹲了下去，手撐著地，偏著頭往連川臉上看著：“我是不是聽到你笑了？”

    “很奇怪嗎？”連川說。

    “我一直以為你沒有笑這個功能呢？”寧谷盯著他的臉，“你再笑一個？我剛沒看到?！?/br>
    “原住民的攻擊速度很快，對聲音判斷精準，有融合能力，”連川沒有接他的話，臉上不僅沒有笑容，還又恢復了面無表情，“老鬼會有這些特點，但他作為旅行者的能力是未知?！?/br>
    “嗯?！睂幑赛c點頭，“你還有話這么多的時候。”

    “我以前不跟傻子搭檔，”連川說，“不需要解釋這么多。”

    寧谷盯了他一會兒：“還有什么要交待的嗎？”

    “從這里，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四百米，”連川說，“老鬼如果要攻擊，可能只有二百米的距離讓你回憶之前能力是怎么激發(fā)的?！?/br>
    “明白了。”寧谷沉下了聲音。

    連川的這句話一下把他拉進了有些不安的現(xiàn)實里。

    他需要在無法完全明白自己能力到底有什么，到底怎么激發(fā)的情況下，迎接有可能到來的苦戰(zhàn)。

    “你要無所顧忌，”連川站了起來，開始慢慢往前走，“忽略代價，活著?！?/br>
    兩個身影剛在電光中出現(xiàn)的時候，老鬼就揚起了手。

    “回頭——”團長爆發(fā)出一聲怒吼，“寧谷——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