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這么講究了？”團長皺著眉，“一瓶水還要聞，能聞出什么來，臭了嗎！”

    “……他講究啊，”寧谷說，“別人喝過的他就不喝了。”

    “沒?！边B川接過水，揚頭喝掉了半瓶。

    寧谷瞪著他：“你沒？”

    “回主城的時候，會來堵截的，可能也只有城衛(wèi)和實驗體?！边B川沒回答寧谷，說完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喝掉了。

    寧谷只得坐回旁邊的椅子上。

    “你想讓旅行者怎么幫你？”李向問。

    “寧谷能在一開始廢掉城衛(wèi)幾秒，對手就只有實驗體，參宿四能夠清掉一部分，需要有旅行者幫忙防御和攻擊，”連川停頓了一下，看著他們，“但那樣的情況下，參宿四只能帶得走一個人。”

    屋里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剩下的旅行者需要自己逃，”團長說，“或者死?！?/br>
    “是。”連川說。

    “能往哪里逃？”寧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都圍死了怎么逃？”

    “軌道兩頭的黑霧里，”連川說，“城衛(wèi)不會追進去，他們不像旅行者，一直生活在黑霧里，主城沒有霧，他們對黑霧有天生的恐懼?！?/br>
    “那實驗體呢？”寧谷問，“它們不是人?！?/br>
    “實驗體應該是EZ，最早的成品，我有過回收任務，但是記不清，大概記憶被重置過，”連川說，“這東西需要激活，穩(wěn)定性極差，所以使用的時候需要有自毀裝置……剩下的人要撐到它們失控或者自毀?！?/br>
    “躲進去撐到EZ完蛋他們就能活嗎？”寧谷問，“等到下一趟車回鬼城？那餓也餓死了！”

    “你跟九翼有交易，”連川看著他，“蝙蝠去救，他們知道黑霧里什么地方能進城?！?/br>
    “……你把那個交易當真了？”寧谷愣住了，“還是你覺得九翼當真了？”

    “他腦子都不要了只為了活，”連川說，“主城防著失途谷，他要站隊只能站在旅行者這邊?！?/br>
    對九翼的描述雖然是事實，但寧谷聽著還是有些詭異。

    “清理隊呢？”團長問。

    “清理隊在，全都能活，”連川說，“但現在只能考慮‘一定’，不能考慮‘如果’?！?/br>
    “要是你回去了，跑了，或者打聽不到出口的信息，”團長說，“這些旅行者，就是白死了?！?/br>
    “是?！边B川說，“所以要把情況都說清，自愿?！?/br>
    離開治療所的時候，寧谷感覺自己的腳步比平時要重得多，不知道是因為累了，還是心情沉重。

    “你想說什么？”連川先開了口。

    這讓寧谷挺意外的，他以為連川之前已經說了那么多，按連川的習慣，就算已經解釋清了。

    當然，再說就是因為對方腦子不夠還需要進一步說明。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問你為什么這么冷血，”寧谷說，“讓旅行者自愿去送死?！?/br>
    “嗯?！边B川應了一聲。

    “我不知道，”寧谷嘆了口氣，“你要是問我，我可能不會同意?！?/br>
    “我不會問你?！边B川說。

    “團長為了出口，已經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寧谷說，“你是覺得他會同意，才去問的他?！?/br>
    “嗯，”連川看了他一眼。

    “你選擇了嗎？”寧谷問，“去找出口?！?/br>
    “救世主說要砍掉那只手，”連川說，“也許找到出口才能找到那只手。”

    寧谷猛地轉過頭。

    “除了活著，我沒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連川說，“如果你有，就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