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谷馬上也開始在自己身上摸：“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你這身衣服，”連川看了他一眼，“是在鬼城的時候那一套吧？”

    “嗯，”寧谷看了看，猛地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抬起頭看著連川，“在鬼城的時候你也有制服，我們這個時間點是一樣的！”

    “是?！边B川在制服褲腿側(cè)面按了一下，彈開的小蓋子里是空的。

    “這是去舌灣那一次，”寧谷指著他的腿，“你那個指虎已經(jīng)拿出來了?！?/br>
    “那張紙呢？”連川看著他，“那個紙片是在這之前撿到的對吧？”

    “對！”寧谷迅速在自己衣服里掏著，“紙片會有什么機關(guān)嗎?！?/br>
    “不知道?！边B川說。

    “你知道什么？”寧谷嘖了一聲。

    “知道你動作真慢。”連川說。

    “給！”寧谷用手指夾著紙片，遞到了他面前。

    連川沒有接，只是盯著紙片。

    “怎么？”寧谷看了一地把紙片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好幾遍，“字沒了？”

    “找到這個寫字的人?！边B川說。

    唯一還能找到人的地方，估計就只有斷崖下的那一片殘垣斷壁里。

    連川順著地上雜亂的腳印，找到了一個缺口。

    “從這里下去？”寧谷探出頭看了看。

    “大概是這里，”連川說，“不過得爬下去，太高了，直接跳下去會摔死。”

    “意識也會摔死嗎？”寧谷問，“我們是死了還是活著，會不會也像是味道那樣，是一種輸入？”

    “有可能，”連川攀住斷崖邊緣，懸空用制服上的照明往下照了照，“有路，下來吧?！?/br>
    一條窄小的，在崖壁上鑿出來的小道，只能容納一個人。

    寧谷跟在連川身后，貼著身側(cè)的崖壁一點點往前蹭著：“還好我沒有一直生活在這里?！?/br>
    “怎么?！边B川問。

    “太高了，”寧谷說，“這一代主城怎么會有這樣的地形？鬼城最高的地方就是鐘樓，主城最高的也就是光刺吧？還有更高的地方嗎？”

    “沒了?！边B川說。

    “鐘樓和光刺，都沒有這五分之一高吧……”寧谷擰著眉，“我一往下看就腿軟，也就失途谷那幾個豎洞能比了，但是我們下豎洞的時候也不用這么下……”

    “你為什么要往下看?！边B川說。

    “忍不住?！睂幑葒@氣，“我一直在想，黑霧外面是什么，邊界那邊是什么……現(xiàn)在看到了，居然就是這樣的……”

    “這不是黑霧之外，”連川說，“這是走馬燈的另一格。”

    寧谷沉默了一會兒：“是已經(jīng)不存在了的地方嗎？”

    連川沒說話。

    “我倆要是回不去，”寧谷說，“留在這個不存在了的地方……那我們還存在嗎？”

    連川停下了，轉(zhuǎn)過頭看著他。

    “怎么了？”寧谷問。

    “沒有發(fā)生的事不去想，”連川說，“找到那個寫字的人?！?/br>
    “嗯?！睂幑赛c頭。

    連川繼續(xù)往前走，寧谷跟在后頭，沒再往下看，怕腿軟摔下去，只是一直盯著連川的后腦勺。

    沉默地走了一段之后，他笑了笑：“我再多想一秒，你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