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球，”連川有些無奈，“你之前說過，清道夫從哪里來，我們就去哪里，如果……”

    “我明白你意思了小喇叭！”寧谷猛地一拍大腿，一邊恍然大悟一邊還抽空反擊了一下，“如果！如果這是有可能的做到的事！那是不是可以假設(shè)，露珠就是這么來的！清道夫是個媒介！清道夫是個司機，是個載體，是個容器……”

    寧谷把自己能說得上來的類似的詞都報了一遍：“對嗎！”

    他轉(zhuǎn)過頭又看著九翼：“你覺得呢！”

    “……你倆真幼稚，”九翼說，“小鐵球，小喇叭，這么不愛當人，不如讓我?guī)湍銈兏脑煲幌?。?/br>
    “小蝙蝠，”寧谷說，“你覺得是不是這么回事？”

    “另一個寧谷，從另一個世界，”連川說，“過來了?！?/br>
    寧谷和九翼之間“你死不死”的對決被他這一句話按死在了嗓子眼兒里。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寧谷皺著眉，感覺后背發(fā)涼，“如果做到這一步，應(yīng)該也跟我一樣，是想要留下自己的世界……”

    “你是個傻子嗎？”九翼說。

    “不是你嗎？”寧谷說。

    “一，露珠是跟著清道夫來的，說明那個世界已經(jīng)在毀滅，清道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沒救了，那個救世主沒有成功，于是不肯放棄的他，需要尋找一個新的世界，”九翼豎起一根指刺，說完又豎起第二根，“二，他找到了這里，來了就大開殺戒，接著就找你，你覺得他要干什么？”

    “殺了這里的救世主，”連川說，“搶下這個世界。”

    九翼說的時候，寧谷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步，但連川清楚明白地說出來時，他還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猛地頓了一下。

    也許有無數(shù)個“寧谷”，但只有一個是他自己。

    除此之外所有的“寧谷”，都是善惡未知的“別人”。

    世界沒有順序，但“寧谷”的選擇只有那么幾種。

    有人選擇回到那一秒，有人選擇回到自己的世界，有人選擇一同毀滅，有人選擇掙扎著活，有人選擇了絕望，有人選擇了瘋狂……

    一定也有人，跟寧谷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只是連川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過最可怕的這一點。

    也許是每天面對著單純執(zhí)著，有點兒沖動，腦子大多數(shù)時間跟九翼無兩但關(guān)鍵時刻永遠能讓人信任的旅行者寧谷，連川這樣敏銳的人，也會忽略了這一點——別的寧谷，并不一定都是善良的。

    “有刀嗎？”寧谷沉默了很久，突然轉(zhuǎn)頭看著九翼。

    “嗯？”九翼愣了愣，晃了晃手指，指刺伸到了他鼻尖前，“有?！?/br>
    寧谷撈起了自己的袖子：“幫我刻個字?！?/br>
    “怕弄混了嗎？”九翼說，“我覺得連川不會認錯人，我都不會分不清?！?/br>
    “這個寧谷……就叫他N號吧，他能復(fù)制，不是嗎？”寧谷說，“他要是能復(fù)制得跟我一樣呢？”

    “那你刻個字，他就復(fù)制不了了嗎？”九翼說，“復(fù)制個傷疤很難嗎？”

    寧谷瞪著他，沒有說話。

    “你要這么擔心，”九翼說，“不如你倆去趟教堂吧?！?/br>
    “教堂？”寧谷轉(zhuǎn)頭看著連川，“是什么地方？”

    “結(jié)婚的地方?！边B川說。

    “我跟連川去結(jié)婚的地方干嘛！”寧谷愣了，“我就是要做個記號！”

    “那里能給你打個系統(tǒng)認定的記號，”九翼說，“就像雷豫和春三，他們的系統(tǒng)標記里是有配偶信息的，這個應(yīng)該沒辦法復(fù)制。”

    寧谷立刻站了起來：“走?！?/br>
    那個N號不知道在哪里，回露珠了，還是繼續(xù)以一個全息圖像的形式繼續(xù)在主城游蕩，尋找寧谷。

    這個時候離開唯一有可能給寧谷提供安全保障的失途谷，并不是一件特別明智的事。

    但連川沒有拒絕寧谷的要求。

    他跟著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