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醫(yī)生把兩人小心地拉了出來。 盧卡斯用僅剩的幾根手指抓住了夏至的衣袖。 “夏醫(yī)生……” 夏至面色蒼白,點頭道:“嗯?!?/br> “上將……” “嗯,你放心,我們會拼盡全力救奧爾頓上將的?!?/br> “嗯?!钡玫搅顺兄Z,盧卡斯像是到了極限,暈了過去。 …… …… 醫(yī)院。 盧卡斯站在玻璃隔離鏡外,奧爾頓躺在玻璃鏡里的病床上,渾身上下滿是傷口與窟窿,五官模糊,也已經(jīng)再也看不出半分往日的氣勢和樣貌了。 盧卡斯的手包上了厚厚的繃帶,安靜的模樣和身邊不遠(yuǎn)處兩位醫(yī)生吵鬧的爭執(zhí)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安樂死,是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鄙蛭髀渫屏送蒲坨R框道:“這樣能快速結(jié)束奧爾頓上將的痛苦?!?/br> “為什么不進行搶救和手術(shù)?”夏至近乎崩潰,紅著眼眶道:“還能再試一試!” “沒必要,這樣只會延長痛苦?!?/br> “還能試試,真的能再試試……我做了化驗報告,我檢查過了,真的可以……” “沒必要?!鄙蛭髀涞溃骸罢娴木然貋?,也沒意義了?!?/br> “怎么就沒意義了?!” 夏至再也忍不住眼淚,喝道:“你是不是沒有感情,你這個人是不是沒有感情!” “夏至,夏醫(yī)生,我以伴侶和直屬上司身份告誡你,請不要被情緒影響正確的判斷?!?/br> 夏至愣住了。 他就這樣愣愣地看著沈西落。 “反正……”夏至顫聲道:“即便我反對,也無效,對不對?!?/br> “是?!?/br> 夏至渾身都在發(fā)抖。 他答應(yīng)了盧卡斯。 他是醫(yī)生。 醫(yī)生是要救人的。 那是奧爾頓,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上將。 是提拔他,在戰(zhàn)場上保護他這個醫(yī)生的上司,也是和他們一起喝酒的戰(zhàn)友。 為什么不能再試試? “不用吵了?!北R卡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但是他道:“安樂死。” 他了解他自己的叔叔。 夏至呆呆地看著盧卡斯。 盧卡斯垂眸道:“我來做。” …… 夏至情緒崩潰,已經(jīng)失去了醫(yī)生該有的專業(yè)素質(zhì),被沈西落讓人帶走了。 病房內(nèi),盧卡斯站在床邊,接過沈西落遞給他的針管。 沈西落始終保持著冷靜的模樣,像是如夏至所說的,沒有絲毫感情。 盧卡斯接過針管時不小心觸碰到沈西落的手。 盧卡斯下意識地縮手,轉(zhuǎn)頭想要嘔吐。 他沒辦法接受別人的觸碰了。 沈西落一愣。 他想起了盧卡斯從尸海里被拉出來的模樣——被戰(zhàn)友和叔叔的皮rou、血污覆蓋。 醫(yī)療人員洗了半天才洗干凈,即便如此還是有些污穢沒法洗干凈,盧卡斯身上依舊有著濃重的味道。 盧卡斯握著針管看著奧爾頓。 奧爾頓有所察,艱難地抬起眼皮。 隨后,奧爾頓朝盧卡斯咧嘴笑。 當(dāng)然,這更多是盧卡斯的想象,畢竟他只能看見那個皮rou扯了扯。 盧卡斯于是握住了奧爾頓的手。 兩只手握在了一起,一個血rou模糊,一個殘缺不堪。 “盧卡斯?!眾W爾頓用氣音說話。 盧卡斯俯首去聽,隱約聽見了一些。 “驕傲?!?/br> “別倒下?!?/br> ——我的驕傲。 ——別倒下,勇往直前。 盧卡斯鄭重地點頭,“嗯”了一聲,將針管注射入奧爾頓的手腕。 沈西落轉(zhuǎn)身走了,給兩人留下空間,守在病房外的人能看見他腳步虛浮,似乎是失去了身體的方向判斷感。 心電監(jiān)測儀曲線起伏最終趨向了直線。 盧卡斯站在病床前,硬邦邦地行了個軍禮。 第69章 上將與秘書的浴室災(zāi)難 盧卡斯此刻情緒波動大,洛冉和他進行精神連接后也被影響了。 洛冉同樣覺得痛苦,下意識地掙扎,迷迷糊糊間看見沈西落按住了自己。 “太沖動了。”沈西落蹙眉道:“怎么可以在這種時候進行精神連接。” 洛冉能感覺到手腕被按住注射了藥劑,隨后他便陷入了沉睡。 …… 洛冉再次醒過來后,就見他把盧卡斯……當(dāng)抱枕抱懷里了。 多虧他睡相好,這才沒那腳架著他,只是手環(huán)著。 洛冉愣愣地低頭看盧卡斯亂糟糟的發(fā)頂。 盧卡斯察覺到動靜,也抬頭看洛冉。 盧卡斯已經(jīng)醒了好久,只是精神狀態(tài)不好,偶爾清醒偶爾失神。 但是至少因為精神連接的關(guān)系,盧卡斯也不會持續(xù)頭疼發(fā)狂了,洛冉的信息素確實是緩解了不少。 盧卡斯看了洛冉片刻,隨即一愣。 “怎么哭了。”盧卡斯聲音沙啞的很,伸手輕輕覆蓋住洛冉的眼睛。 洛冉?jīng)]說話,只是搖頭。 盧卡斯回想沈西落的表現(xiàn),再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認(rèn)認(rèn)真真道:“我覺得我還能活挺久的,不用擔(dān)心?!?/br> 洛冉拿開盧卡斯的手,轉(zhuǎn)過身去不想讓盧卡斯看見他現(xiàn)在的樣子。 洛冉背對著盧卡斯,盧卡斯能看見他腺體上的紗布包扎。 據(jù)沈西落說,是他昨晚咬得太過分,腺體受傷發(fā)炎了,洛冉兩只手腕也纏了繃帶。 都是些不太嚴(yán)重的皮rou傷,但是盧卡斯自然是不舒服的。 他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力度,更別提昨晚那種情況。 “傻冉冉。”盧卡斯知道洛冉昨晚強行和自己做精神連接了,想了想便知道怎么回事。 alpha易感期期間就是個行走的危險導(dǎo)弓單,唯有omega伴侶的提供標(biāo)記、精神連接抑或是身體上的信息素交合能緩解,但是盧卡斯是易感期再加一個精神紊亂崩潰,實在是不適合進行以上的活動,因為容易影響與波及omega。 但洛冉還是這么做了。 盧卡斯從洛冉背后環(huán)住了他的腰,頭靠在洛冉的肩膀上道:“我沒事,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盧卡斯揉了揉洛冉的發(fā)頂?shù)溃骸皼]事。” “嗯?!甭迦铰曇魩е且舻溃骸艾F(xiàn)在,有我在。” 盧卡斯一頓。 洛冉把身體轉(zhuǎn)了回來,再次環(huán)住盧卡斯道:“上將睡吧,我守著您。” 一輩子都守著。 保護、愛護,拼盡所能,不讓盧卡斯再受到傷害。 “嗯?!北R卡斯枕著洛冉的手臂,閉眼睡了。 洛冉抱著大獅子,硬邦邦的還重。 但是睡著的模樣……溫順得很。 洛冉輕輕地用指尖點了點盧卡斯的鼻尖。 沒反應(yīng),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