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容淮接過ipad,把相冊放大。 置頂的封面換了。 煙灰色紗裙的姑娘倚著露臺欄桿,沖著鏡頭巧笑倩兮,酒窩深深,背后夜空的星光似乎全投在了她的美目里。 像是情意款款。 容淮盯著那個笑容許久,視線緩緩下移。 下邊有一行配文,居然還是中文的—— 【你的酒窩里沒有酒,我卻醉的像條狗?!?/br> 容淮冷笑。 cao。 我真是cao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容淮:想送他上路。 對了上一章刪掉了后半部分。 因為每天我會固定修一下,看下邏輯合不合適。 逼死處女座了。 然后決定讓馬甲晚掉一些。 寶貝們明天見?。?! 謝謝投喂營養(yǎng)液~ 快十四萬字啦~ 嗚嗚嗚嗚,感謝陪伴。 謝謝容皙rosy、amber小王爺的地雷~ 第37章 拳館 年前工作量最輕松的這段日子里,青鷺藥業(yè)的員工們反而不好熬。雙星樓頂層四面落地窗,一覽臨城北郊風光,眾人卻在工位上悶不做聲,偶有交談,也是刻意壓低聲線。 這狀態(tài),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夾緊尾巴也不為過。 至于原因嘛…… 大概是因為某些人的氣場太可怕了。 彼時臨近下班,運營部大小二黃神情依然拘謹,瞥見徐瀟進門后,立馬打探:“老大表情如何?” 徐瀟沉默,半晌,板起臉,扯著唇,相當努力地模仿出一個皮笑rou不笑的陰冷神情。 大黃嘶了一聲:“你這怪惡心的。” 徐瀟:“……” 小黃:“確實,感覺跟便秘一月沒什么兩樣。下次別這樣了,你也知道自己和老大的顏值差距,心里有點數?!彼虏弁?,關機收拾東西,一邊還不忘絮絮叨叨:“最近股價也沒跌啊,瑞士那邊合作挺順利,風投的錢上周也到賬了,你們說……” 他小心瞥一眼門外,“老大究竟在不爽些什么?” 青鷺藥業(yè)重組以來,已有三個季度,組的是年輕班底,平均年齡都沒到30歲,男職員大多都是單身狗,八卦起來也挺離譜。 徐瀟就是典型藏不住話的吃瓜黨,前兩天他收了兩個包裹,都是荊小姐寄過來的。前者是1月muse刊物,后者標注了容淮本人親啟。 可明明收件人填的是他??? 徐瀟當時沒考慮周全拆了包裹,里頭是個袖扣,送到老板辦公室后,那位的臉色就開始風雨欲來了。 而后愈演愈烈。 到如今,財務行政部的妹子們都不敢再犯花癡,那張臉美則美矣,陰沉得要命,多看一眼都是心驚rou跳。 徐瀟在荊小姐和老板各種古古怪怪的細節(jié)里思索半天,小聲嘀咕:“容先生會不會被甩了?” 此言一出,氣氛陡然沉靜。 徐瀟不明所以,抬起頭,發(fā)覺大黃正沖自己擠眉弄眼,小黃捂嘴低咳,警告的意思相當明顯。 不會吧? 徐瀟頭皮發(fā)麻,僵硬地扭頭,見到門外娃娃臉的青年后,稍微松了口氣:“李總。” “都下班了,別什么總了,喊我晉哥就行?!崩顣x笑瞇瞇地搭上他的肩,勾著人往外帶,“來,兄弟,出來聊會兒天?!?/br> 徐瀟段位低,盡管知道背后論老板是非大不敬,可遇上李晉這種舌燦蓮花的老油條,沒幾回合都招了。 臨走前又誠惶誠恐:“晉哥,可別說是我……” 李晉揚了揚眉:“放心,早點回去休息?!?/br> 交流完情報,事實和他想得沒什么偏差,不出所料,始作俑者果真還是八班那位?;?。 李晉這會兒有點信命了,民間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感情債這種東西,虐起來可比尋常煩心事痛苦多了。 但他又確實佩服荊羨,能讓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容淮失了平常心,甚至公私不分地將情緒帶到工作上,水平可見一斑。 李晉搖搖頭,去天臺抽了根煙,回去后踟躕半刻,盯著容淮的辦公室許久。 想了很久,還是沒敢打擾,又自顧自忙了會兒公事。 七點來鐘,那人總算出來了。 換了暗色的休閑服,肩上挎了個碩大的運動包。蒼白的臉,漆黑的眼,面上懨懨,清清楚楚寫了四個字——生人勿進。 李晉站起:“淮哥,去哪?” 容淮:“洛柏巷?!?/br> 李晉愣了半晌,跟著一同下了電梯。很快到達車庫,他沒急著去解鎖自己的車,反倒繞到大佬駕駛座這邊,扶著阿斯頓馬丁的門框,“很久沒看你玩格斗了,那地兒和阿忠的酒吧挺近的,不如晚點你練完咱們過去坐坐?!?/br> 容淮靠著椅背不置可否。 李晉當他默認,從善如流上了車。 那么多年過去,這家拳館居然還沒倒閉,那棟破樓甚至翻修了,原本凌亂的爬山藤和烏七八糟的噴繪都被處理干凈,混凝土磚塊也換成頗有逼格的玻璃幕墻。 李晉高中那會兒跟著容淮來過這兒的地下室,見過那些滿身傷疤的亡命之徒,對那碩大的八角籠一直心有余悸。 如今進去,才發(fā)現,時代徹底變了。 入目即是相當專業(yè)的mma格斗場地,藍色擂臺,彈力桿條。興許是周五晚上的原因,里頭學員挺多,臺上有教練領著入門新手,正在指導動作。 李晉憋了半天,嘆息:“挺正規(guī)的。” 容淮目不斜視,沿著更衣室外頭的走廊往前走,拐個彎,下樓梯。 照舊是鐵門,推開后,水泥墻面混著吊頂上裝飾用的黑色鋼筋,陰暗的工業(yè)化風格和冷白光線將這里同上邊的熱鬧隔絕開來。 八角籠外站了幾個壯漢,上身赤.裸,肌rou塊遒勁有力,手指拽著鐵網,正給里邊一對切磋的拳手們鼓勁。 少了觀眾,更像是俱樂部。 李晉掃了一圈,見他們基本點到為止,長長舒了口氣。 容淮熟門熟路走到置物架邊上,擰開暗鎖,長腿輕輕踹一腳顏色稍淺的墻壁,門應聲而開,里頭居然還有個暗間。 瘦猴似的中年男人正在看球賽,手邊一杯養(yǎng)生枸杞茶,聽到動靜也不驚慌,依舊躺在搖椅上,語氣挺欠揍的: “喲,小怪物,稀客啊?!?/br> “怎么,終于想起你投了錢,特地來巡視產業(yè)了?” 容淮冷笑:“上邊改開健身房了?” 中年男人不樂意了:“什么健身房,我這兒只教巴西柔術泰拳搏擊,別把拳館和那些忽悠健康減肥產后修復的破機構相提并論?!?/br> 語罷,像是注意到什么,他伸長脖子:“還帶了朋友啊,挺好,這位帥哥要不要考慮學一門格斗?大班三千,小班五千,一對一八千,想參加比賽費用另計。” 推銷詞異常流利。 李晉:“……” “說完沒?”容淮倚著墻,眼睛瞇著,略有些不耐:“找?guī)讉€教練去八角籠?!?/br> 中年男人喝茶的動作一頓,慢吞吞站起來:“你看你現在也是青年企業(yè)家了,煞氣那么重不好吧?!?/br> 他記性很好,依然記得容淮高中時的瘋樣。少年活在污泥里,掙脫不了,便天天來這兒發(fā)泄,那聲小怪物絕對發(fā)自肺腑。 容淮笑了:“怕什么,玩玩而已?!?/br> 中年男人沒轍,一瘸一拐朝外走。 李晉驚訝,沒料到竟是個跛子??伤屑毣叵肓讼拢@位大叔八年前明明生龍活虎,說話油嘴滑舌,上躥下跳,國王之夜的皮條客就是他,榨干選手價值的手段厲害得緊。 李晉沒忍?。骸八?/br> 容淮淡淡道:“搞那種東西,仇家多得很?!?/br> 李晉不吱聲了。 很快,中年男人又回來:“給你約了三個,我警告你啊,別以為你是半個老板就能隨便亂來,我這兒是正規(guī)企業(yè),按時繳稅,從不打任何血腥暴力擦邊球?!?/br> 容淮恍若未聞,坐長椅上,垂著眼睫,開始往手上一圈圈纏繃帶。 動作很慢,但并未生疏,最后,輕輕扭了下脖子,唇邊勾著笑,眼里戾氣橫生。 像是囚禁已久的兇獸終于要出籠。 李晉心知肚明,大佬絕對是憋久了。 ?;ǖ氖聝哼^去有陣子了,淮哥照樣連軸轉,上班開會加班研發(fā),偶爾還去醫(yī)院跟進病患的移植手術,外表若無其事,實則內心的壓抑,就連徐瀟那種遲鈍的愣頭青都感受到了。 李晉真怕大佬下手沒輕沒重,站八角籠外看了會兒,發(fā)現情況還行,碰巧手機響起,他便回了暗間接電話。 是紐約那邊的資金事宜,他聊了半小時,好不容易溝通完才發(fā)覺中年男人又在躺椅上了,眼睛盯著電視屏幕,手卻忙活著摸索到一袋花生,丟過來。 “來,嘮會兒磕?!?/br> 李晉接過。 “小怪物這些年在哪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