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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聞到?!?/br> 紀慕夏也湊到紙簾上聞,卻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沒有聞出來。 再看看紙漿池,還是原木色的紙漿,渾濁的似乎很正常。 “水池底下有沉淀很正常吧?!?/br> 話雖如此,紀慕夏知道,謝秉言不是無的放矢。 他的生活環(huán)境除了父母的意外一直相對安全,但謝秉言的生活從秦椒和之前的查利口中只言片語便可以得知,不亞于腥風(fēng)血雨。 在危機感上,謝秉言是必然比自己敏感。 原本有些餓了的紀慕夏不敢松懈,兩人對視一眼,繼續(xù)撈紙,決定先工作完再去用午膳。 當(dāng)紙漿一點點被撈干凈,水池里的水不但沒有變清澈,反而越來越濃稠。 顏色也越來越深。 從木漿色,變成了血漿的顏色。 最后一次撈紙時,紀慕夏和謝秉言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讓他們的紙簾怎么都拉不動了。 “卡住了……” 紀慕夏雖然這么問,這么科學(xué)的狀況他自己都不相信。 紙漿池里的塞子突然被人拔掉,水流嘩啦啦的順著水渠流了出去。 當(dāng)紙漿池里的水被清理干凈,紀慕夏再次見到了洼田友江。 他也知道了,洼田友江為什么有那么大的出血量,又為什么會在室內(nèi)留下滿地的血手印。 水池里,洼田友江的尸體變成了兩截。 他的上半截伸出手,拉住了紙簾,正對著他微笑。 他的下半截出現(xiàn)在謝秉言的身后,腰身血淋淋的截面一彎腰,朝謝秉言的后背撞去…… 第十五章 倒計時第八天 紀慕夏沒有擔(dān)心的提醒謝秉言,而是狠狠抓著紙簾往后拽—— 拽不動。 洼田友江的半截尸體仿佛在與他較勁,雙手抓著紙簾,腰身往下的血液以一種極不科學(xué)的流動速度,快速地順著紙簾朝紀慕夏的雙手蔓延過來。 剛剛被放空的紙漿池突然浮現(xiàn)出大量的鮮血,粘稠的,帶著熏人的血腥味。 海洋里有無數(shù)張血紅色的人臉,若隱若現(xiàn),表情痛苦地在尖叫著。 可以想象,如果不小心被撞入紙漿池,會面臨著什么。 洼田友江嘴里不斷有血液涌出,雙眼發(fā)紅:“一起死……我們要死一起死……” “不了,這地方太小住不下,留給您獨享吧?!?/br> 紀慕夏拽著紙簾往后拉,一人一鬼仿佛在拔河。 洼田友江已經(jīng)蒼白浮腫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陰陰的壞笑,突然一松手—— 他以為,紀慕夏會因為他的突然松手而栽倒。 誰知紀慕夏正等著這一刻,在他松手之前,以更快的速度松手,并且對謝秉言大喊一聲: “蹲下!” 與此同時,謝秉言在洼田友江的下半截身子撞過來時,以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回擊方式,錯開一步躲開那一撞。 然后,紙簾帶著洼田友江的上半截身子朝紀慕夏的方向飛過來。 襲擊未果的下半截身子則朝著前方?jīng)_過去。 兩個半截身子撞到了一起。 紀慕夏趁此機會,抓住飛出去的紙簾往下狠狠一壓,把洼田友江的兩半截身子再次壓入紙漿池。 滿池的血水沸騰了一般,翻滾著把洼田友江的兩半截身子吞噬了進去。 明明是淺淺的紙漿池,此時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把洼田友江的尸體拖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尸體不見了。 血漿也不見了。 紙漿池再次恢復(fù)了原本渾濁的原木色,仿佛是他們的一場幻覺。 “你看這紙,上面出現(xiàn)了一些文字?!敝x秉言最先發(fā)現(xiàn)濕紙的變化。 只見旁邊放剛撈出來的濕紙的地方,濕的紙上出現(xiàn)了一行行血紅色的字體。 血紅色的顏色帶著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一行行詩歌依然是豎著的,從右到左排列著。 “這鬼還喜歡寫詩?看起來文采好像還不錯。” 謝秉言頗覺有趣。 “用血寫詩,行為藝術(shù)?” “別念?!?/br> 紀慕夏一向謹慎,尤其是經(jīng)歷了一輪死亡游戲后,對待一些忌諱更是在意。 “文字是有靈的,古代巫術(shù)有言靈術(shù),以文字和語言來施咒語。看到奇怪的文字不要寫也不要念,看過立刻忘掉?!?/br> 那血紅色的字體越發(fā)濃郁,濃烈的仿佛要從濕紙里面破體而出。 這血字仿佛有自己的意識。 “去看看其他人?!?/br> 紀慕夏說著,朝撈紙房的門口走去,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的死死的。 再一回頭,那堆濕紙上的詩歌越發(fā)明艷。 紅慘慘,偏偏帶著一種莫名的倔強,不念出它不允許離開。 謝秉言看了看,掏出打火機:“要不,讓它領(lǐng)悟一下魔鬼的厲害?” 濕紙仿佛被激怒了,血液從上面流向地面,朝著謝秉言的腳下蔓延過來。 紀慕夏看了看,突然抬起放在濕紙最下面的木板,整個把它抽到了紙漿池里。 “不聽話就送你回老家?!?/br> 濕紙:…… 很棒,再次打回原形。 紀慕夏順手抄起周圍的木棒,把重新落入紙漿池的濕紙一通攪拌,讓它們分散的更為徹底。 謝秉言默默旁觀著,默默地對紀慕夏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