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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先人們?yōu)榱朔庥∩瞎叛Р叛兄瞥龅姆椒?,白行歌第一次見到有人直接將它用在亡魂身上。這個封印若白行歌強行破解,作為目標的公儀汐將會魂飛魄散,他便不敢輕易動手,只能選擇先將她身上的怨氣凈化些許。 白行歌還是第一次遇見處事作風如此可惡的人,天知曉他方才在發(fā)現(xiàn)此事時心情有多憋屈,沒忍住自己的手,趁著對方與公儀汐做連接時,遠程把他給傷著了。那人也是料到他暫時無法對公儀汐做出什么事,便趕緊將那道聯(lián)系給切斷了。 他回頭看了公儀汐一眼,她身上狂躁的情緒暫時平復了下來,只用著那雙依然泛著紅光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毫不意外地,他從她的眼神里讀懂了并非只字片語就能形容出來的哀傷,顯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受困情況。 “白公子,能否先聽我說幾句?”在白行歌動手給公儀臨和慕容離開眼之前,公儀汐忽然用著那每一處都在透著涼氣的聲音問道。 白行歌停下了抬手的動作,無聲注視著她。 公儀汐這才緩緩道:“我并不清楚白公子究竟是什么的身份,只不過那殺害我并囚|禁了我靈魂的男人,與白公子所使用的術(shù)法非常相似。他已利用我的亡魂為他作惡多年,我雙手早已沾染數(shù)不清的血債,這一身因果,早無以償還?!?/br> 她臉上仍掛著兩道血淋淋的淚痕,落在她脖子處,像是開出了一朵血色的鮮花,將那道標志性的月牙印記遮起,仿佛想要默默將一身傷痕遮掩。 白行歌覺得她的語氣滄桑得有些怪異,不過還是沉默著聽她接著說:“尊者利用我的魂力,替他奪走了許多人的氣運乃至靈魂。像我一樣被他掌控著,為他辦事的邪靈并不少。而他手中有不少像是蓮花瓣一樣的銅片,銅片的力量非常強大,對擁有執(zhí)念的亡靈而言也是極大的誘惑?!?/br> “銅片能激發(fā)起我們內(nèi)心深處最強大的欲望與執(zhí)念,一旦被嵌入這個碎片,意識將會陷入混沌,淪陷于永無止境的狂躁與痛苦之中。我嘗試想要脫離,卻是越掙扎越難受。若非這一次正好小臨和阿離一同出現(xiàn)在我面前,勾起我僅存的良知與理智,我亦不知還得再傷害多少無辜的人?!?/br> 白行歌沉默著將她所說的話記在心里,問道:“他定是帶著目的做的這些事,你可知曉他為何要cao縱你們,收集這么多亡魂?” “他想復活一個可怕的東西?!惫珒x汐回道,“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是我陪伴在他身邊多時,對他的作為才稍微有些了解。他似乎是想舉行一場巨大的儀式,可是那個儀式,需要非常多的亡魂獻祭,才能解開那道封印。” 白行歌頓了頓,心想這與自己的猜想相似。畢竟這座土地歷史悠久,神秘部落與所謂的巫術(shù)真實存在。在過去那些年里,曾有更加強大妖魔出世,也犧牲了許多高能才得以解決。只不過隨著靈氣逐漸變得稀薄,那樣逆天的家伙,如今是不存在了。 可難免有幾尊仍處于封印之中的大家伙,他們并不能直接像話本里傳言的那般,大喇喇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但他們會找到擁有強大權(quán)勢的人,與他們的神魂做契約,甚至是控制他們的心智,放大內(nèi)心的邪念,能夠賦予他們掠奪的力量。 也不曉得那位尊者心里有什么計劃,又或者實際上是在為什么人做密謀。只不過他若是真的想要解開什么大東西的封印,少不了完整的圣蓮。這些碎片雖然締結(jié)在鬼靈身上能夠讓他們的能量得到增長,但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而且尊者應該也清楚,他的目的一旦失敗,碎片就會落入他手中。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繼續(xù)這么做?是賭他不會出現(xiàn)在下一個碎片面前,還是故意為之? 從公儀汐口中稍微得到了一些關于戴著人|皮|面|具的男人所做的事情后,白行歌見她沒有再能對自己說的消息,便替在邊上等候許久的公儀臨和慕容離開了眼。不過這畢竟是借助了他的力量,所以他們的眼通只能持續(xù)一炷香左右的時間。 雖然公儀汐此刻的模樣仍是十分可怕與狼狽,身上早已不見昔日溫婉漂亮的模樣,但慕容離與公儀臨還是一眼就將她給認了出來。 “阿姐!” “汐兒……”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倒是仗著自己身份為公儀汐弟弟的公儀臨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才著急地朝公儀臨詢問道:“阿姐,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對嗎?殺死了你的人是慕容離,是五毒教的人!” 公儀臨問完,才發(fā)現(xiàn)他和公儀汐之間還蹲坐著一只黑犬,與他們從前養(yǎng)的那只一模一樣。 白行歌沒有騙他,他是真的見到了小黑。 公儀臨眼神恍惚地目視著前方,公儀汐下意識想朝他過去,動了動身才想起自己的本元仍被囚于鬼偶之中,只能無奈地抬了抬手,搖頭道:“小臨,你錯了?!?/br> “小黑已經(jīng)將你這些年的作為都告訴了我,若非此番機緣巧合讓我們相遇于安王府之中,你恐怕將要被那惡徒蒙騙一輩子?!?/br> “阿姐……什么惡徒?你說的是誰?殺了你的人?”公儀臨心里隱隱有了個答案,但他本身卻并不想接受這件事實,試圖逃避現(xiàn)實的語氣里都帶上了些許的飄浮。 公儀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眼睛眨也不曾眨過一下:“就是告訴了你我死亡的真相,將你帶到五毒教,告訴了你所謂的‘事實’,被你恭恭敬敬稱為尊者伺候多年的那個男人。他,才是真正殺害了我的兇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