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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在年幼時關(guān)系還不錯,白行歌也與季君澤打過幾次交道,是一位他較為欣賞的君子。季君澤與季君延是全然不同的兩種人,前者心性較為平穩(wěn),在控制情緒與自制力方面也做得特別好,最要緊的是在思考所有事情方面都更為理智,不會意氣用事。白行歌曾在他身上見過帝王之相,所以一直覺得,季君澤會是奪位之戰(zhàn)當中,最后的贏家。 沒想到登基的人成了季君延,而且兄弟倆人也因此反目成仇。季君澤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他從前曾只選擇在邊上輔佐季君延拓展他的宏圖大業(yè),只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季君延的治國之道與他所希望的相悖。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個人便徹底分道揚鑣。只是季君延的心計更深,他心里的謀算特別多,所以季君澤沒能拼過他。 只不過季君延也不知是始終顧念著兩個人小時候相互扶持過的關(guān)系,還是不想在身上背著殺害親弟弟的罪名,就沒有把他弄死,只給了他一處距離皇城非常遠,土地非常貧瘠的小封地。 白行歌想著,忽然意識到,新月城似乎就是九王府所在之城。 謝璟深提過這一趟繞路去了更遠的新月城是為了向人賠罪,再綜合先前他那個因為影一而出了意外的委托,和對方與季君延對立的身份……難道,謝璟深之前的委托對象,就是季君澤? 在他陷入深沉的思緒當中時,他們的車隊已經(jīng)又再次出發(fā)了。謝璟深看了他表情一眼,猜到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便老實承認:“這一趟過去新月城,就是要去拜訪九王爺。” 白行歌聞言抬眸朝他看去,頓了頓才道:“其實你沒必要告訴我,不怕我再次泄露消息嗎?”說完,還自嘲地笑了一聲。 “沒關(guān)系?!敝x璟深特別平靜地盯著他,似笑非笑說,“一次疏忽就夠了,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br> 白行歌彎了彎唇角,心情卻忍不住感到有些復雜。直到他聽見謝璟深又低聲補了一句:“而且,你不是已經(jīng)讓你的影衛(wèi)離開了?” “我無法相信他們,但我信你?!?/br> 白行歌聞言,放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下意識動了動,心里再次一瞬間滑過了他來不及捕捉的感覺。 在發(fā)現(xiàn)求救的人很可能與九王府有關(guān)后,他們便加速朝方才那車隊前進的方向追趕過去。好在前方的路只有一條,沒什么分岔路,又走了許久才進入某座小城。謝璟深將車子先停泊再某處,然后讓紅繡聯(lián)絡(luò)他們飛月樓藏于城內(nèi)的暗線,詢問車隊的去向。 紅繡的速度很快,天黑之前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他們說車隊載著的那個大箱子的目的地就在這座城里,而且是城內(nèi)那叫做遙香的青樓。據(jù)他們所言,車隊在進入青樓的后院,再出來后,車上的大箱子就失蹤了。若那所謂的‘大箱子’其實就是困著人的牢籠,很可能已經(jīng)被運了進去?!?/br> 謝璟深卻道:“只是有可能罷了?” 紅繡有些抱歉地點了點頭:“因為沒想到那會是需要重點關(guān)注的車隊,所以城里的人其實也沒有太過注意。不過為了確認情況,已經(jīng)派人追上離開的車隊了,明日應該就能夠有消息回來?!?/br> 如今的問題,就是要怎么確定那個大箱子是不是真被送入了青樓。若真是這個情況,那求救的人很大可能性是個姑娘。是九王爺府上的丫鬟,還是哪位女眷? 幾人正愁著,白行歌卻一派輕松地扇著扇子說:“想確認我們看見的箱子是不是真被送入青樓,直接過去確認不就好了?” 他這話一出,頓時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謝璟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好看:“聽你的意思,你還挺想去青樓逛一逛?” 白行歌心想,謝璟深可真是太懂他了。 “是啊,我之前在宮里曾聽說過此地,聽人家說,是個男人都會喜歡。我一直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光景,才能讓那么多男人流連忘返。雖然聽起來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被抓入皇宮,過著沒有自由的日子。所以既然有此機會,我當然想去開一開眼界?!?/br> 見謝璟深沒回話,白行歌才又說:“方才車隊經(jīng)過時,你沒見到箱子上還坐著一個男孩?” 謝璟深頓了頓,然后無奈回答:“車隊經(jīng)過時我正好和樓內(nèi)幾名護衛(wèi)到附近的林子里找水去了,其余的事也只是聽了你們的描述才知曉,所以無法確定?!?/br> 阿竹默默說了句:“反正,我們其他人應該是沒看見的?!?/br> 周圍又一次陷入了安靜,紅繡等人的沉默,像是一種附和。 白行歌習慣了他們這樣的反應,也沒在意:“我見到了一只貓妖,他應該與箱子里的人有些淵源,所以在對方被抓獲后就一直跟著車隊的人。只不過他尚小,修為還不到家,也就勉強能化個人形,無法對那些人動手?!?/br> 估計,也就只能發(fā)發(fā)脾氣,或者幫忙折騰點事情,能多保著對方一刻是一刻。 謝璟深糾結(jié)了半天,才妥協(xié)道:“那今晚我同你一起去?!?/br> 白行歌挑了挑眉頭,心想,謝璟深才是真正那個想逛青樓的人吧?就是在大家面前,還得再裝個樣子,理解的。 謝璟深一看白行歌的反應,就知道他又往自己身上想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抿了抿嘴,最后還是沒與他辯解。 對阿竹來說,白行歌一直都干干凈凈,從沒逛過那些煙花酒地,所以在白行歌提出想去青樓的要求時,他原本還想一同跟著。只不過白行歌說他們是要去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不好帶著太多人,而且謝璟深身手較為敏捷,做起事來會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