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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抿了抿嘴,沒忍住回了他一句:“沒想到你當鬼之后,眼神還越發(fā)不好使了?!?/br> 紅衣男人被他嗆得一愣,瞪了瞪他,沒有再回話。反倒是謝璟深眼神冰涼地打量了他一眼,說:“你確定與你接觸的人就是九王府的九王爺?據(jù)我所知,他對男人可沒有興趣?!?/br> “我不過是青樓里賣身弄藝的,從被賣入遙香之后就再沒能離開過,你這問題倒是真的問倒了我。”花魁的名稱叫做清川,以姿色而言,確實算得上是遙香樓的頭牌。 “但那人身上,確實有能夠代表九王府與九王爺身份的令牌。不是都說見牌如見其人嗎?” 據(jù)他所言,幾個月前確實有個男人來到遙香樓,一來就甩了許多銀兩和老鴇指名要他,而且還是天天過來。清川原本對那人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哪怕在知道對方是九王爺,他也無動于衷,只按對待客人的方式去應付對方。是直到后來對方不斷給予他的溫柔將他微微打動,并且還許了他很多令他向往的承諾,才逐漸被對方俘獲了心。 若有得選擇,沒有人會愿意自降身份,到遙香樓這種地方過日子。清川也嫌棄著他自己,但他自小就被家人給賣到這個地方,自身也沒有多大的能力能夠逃離那些人的掌控,也只能向生活屈服??墒撬貌蝗菀讖木磐鯛斏砩弦姷搅四軌蛱与x那個地方的希望,卻沒想,到頭來也只是個謊言。 青樓的圈子不大,所以他和九王爺?shù)氖虑槎喽嗌偕贂寴抢锏娜酥巳?。清川其實早就在自己心里打好了預防,當事情真的發(fā)生時,他雖然失望,卻也不至于絕望得想要自我了斷。而且混跡在青樓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生活,彼此間原本就沒有多深厚的情誼存在,自然會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這樣的事情也不止一二次了,更何況清川還是遙香樓最紅的‘花魁’,肯定會招來更多人的嫉妒與仇恨。是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后沒多久,那一日晚上他正好覺得有些口渴,房里的水壺也空了,便自己出來想弄點水喝。沒想到他才走出房間沒多久,昏暗的長廊里突然竄出了個人,用一塊布捂住他的口鼻,他的意識在沒多久之后就被徹底奪走。 等他再次擁有意識時,他的身體已經被人懸掛在五樓的梁柱上,捏造出了他因為不甘屈辱而自盡的假象。 白行歌有些為難:“所以你也不知道殺害了你的人是誰?” 清川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沒看清對方的模樣,可是有懷疑的對象。” 他說,正好在自己死后的兩天,同他一起在遙香樓工作的一個小倌,就被人給接走了。樓里的人或許對接走他的人的身份沒有多大的了解,但因為他如今已是鬼魂之軀,在調查起事情來特別方便。 清川很快就發(fā)現(xiàn),接走那位小倌的,是九王府那里來的人。他們接走對方似乎也不是為了真的將他帶回去給什么名分,只不過先前那封書信終究傳到了九王府,大概是九王爺真的覺得疑惑又或者心虛,所以最后才決定派人先來把人接走。清川合理懷疑,對方好像先他一步知道了這件事,為了阻止他離開,所以決定提前將他辦了,頂替著他的身份去往九王府。 清川其實也很想追過去查清真相,只不過他冤死于遙香樓之中,也不知殺害他的人用了什么手段,讓他無法離開遙香樓方圓十里的范圍,只能憋屈地被困于此地。 白行歌聽完,又問:“那昨日從樓上摔落的姑娘又是怎么回事?他們說是你冤魂作祟,才把人給推下樓害死了?!?/br> 清川聞言,笑了一聲,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身旁那位青衣女子:“你說的是她吧?這還真與我無關,明明是她自己心虛,加上時運不濟,我昨日在五樓轉悠的時候不小心讓她見到我了,自己嚇得把自己從樓上摔了下來。” 那位姑娘的神魂似乎沒有清川來得完整,臉上始終沒什么表情,眼神看起來也有些渾渾噩噩,即使聽見他和清川的對話,也只木訥地看了看他們,沒有回話。 據(jù)清川所言,這位姑娘趁他在世時沒少暗地里給他使絆子,說他壞話。哪怕是在他死后,不僅沒有抱著半點同情心,甚至還繼續(xù)與別人議論著他的笑話,完全沒有死者為大需要稍微尊敬一下的理念。清川暗地里將這些話聽在耳里,心里自然也不高興,但最多也只是稍微讓她倒點霉,或者平地摔等之類的不如意事,沒有狠心得要了她的命。 結果也不曉得是老天有眼還是因果報應,沒想到這姑娘不小心見到在五樓路過的他,瞬間以為他是來找自己報仇的,慌慌張張就亂了方向,不小心從樓上摔了下來,把自己給摔沒了。 白行歌聽完也不知該作何評價,最終只嘆了口氣道:“那我待會兒幫忙將她送往她該去的地方,至于你,我有辦法能夠讓你離開。不過你的事情關乎九王爺?shù)那遄u,我們正好與他稍微有些交情,也打算到九王府走一趟。若我解開了你與遙香樓的束縛,不知你可愿隨我們到九王府一趟?” 清川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白行歌,半響才扯了扯嘴角,一雙桃花眼笑得風情萬種:“自然,即使你們不帶我去,我也想親自走這一趟的。我雖然不拘小節(jié),但那將我害死的人,我可不想輕易放過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白行歌便開始動手施法,完成他答應的兩件事。清川原本還擔心他只會嘴上功夫,可待他真的坐上了馬車,成功與他們出城的時候,他眼里才滑過了驚喜之色,并認真地朝白行歌道了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