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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受到影響的人,大概只有白行歌。 謝璟深只給他留下兩個字,什么也沒說就走了,他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兒。謝璟深不在的日子里,他又恢復(fù)從前那雖然溫和如初,可身上總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疏離的大國師。 白行歌就這樣默默等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等到白云璽開始著急他身上的死咒,催著他先出發(fā)去靖國的時候,他們終于有了謝璟深的消息。 宋彥一驚一乍地帶著消息回到天 | 行教和大家分享時,白行歌正好待在二樓的長廊處,默默看著前院的風(fēng)景。 宋彥一進(jìn)來就抓住了在前院里的幾個人,神秘兮兮地說:“你們知道不?聽說靖國國君前陣子在找的,當(dāng)年逃離皇宮流落在外的,先皇所生的那位皇子,好像是叫容天璟來著的,他竟然真的回宮了!” 作者有話要說:???發(fā)表完才發(fā)現(xiàn),深深的天行教的前兩個字特喵都變成屏蔽詞了?滿屏的口口看得我一臉懵逼 難道我家崽兒憑一己之力把這三個字變成了個需要被屏蔽的□□嗎(bushi)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幾乎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 白行歌就不僅知道了謝璟深的去向,甚至還知道他會回去靖國皇宮的原因。 或許外面現(xiàn)在正傳得沸沸揚揚,說當(dāng)年逃走的皇子最終還是抵不住權(quán)勢與財富的誘惑,回到了那為他們皇室之人精心打造的, 鑲金又包銀的牢籠。 可白行歌心里清楚, 當(dāng)初謝璟深從容若耶口中聽見容晟說要把他找回皇宮時, 臉上的表情有多么厭惡與嘲諷。他甚至馬上就看穿了容晟這么做的心思,披著虛假的面具偽裝出和善又后悔, 甚至是疼惜的模樣,實則想利用他,以權(quán)勢再次將他束縛起來,成為自己的工具。 如果一切順利,往后他甚至還很可能被容晟安排什么亂七八糟的婚姻,生二三四五個小皇子—— 白行歌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脾氣就要炸裂, 但他其實更明白, 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為何謝璟深明知那是個坑, 卻依然跳了進(jìn)去。 他站在二樓的圍欄邊, 聽著底下人討論得越發(fā)激烈的聲音, 他臉上的面色卻越發(fā)蒼白,放在欄桿上的手越抓越緊, 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么。 半響, 他閉了閉眼睛。 謝璟深果然知道了, 知道他轉(zhuǎn)移了他身上死咒的事。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白行歌回想離開璃國之后的種種事跡, 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天真和單純,才會沒想到謝璟深那陣子表現(xiàn)出來的違和之處,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大概是謝璟深每次與他在一起的那些習(xí)慣,讓他忘了只要這個人想把自己想法和打算藏起, 確實能隱忍到最后一刻。 意識到這件事的第一時間,白行歌自然是生氣的。但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并沒有資格去氣謝璟深,因為是他自己先什么也不說默默把死咒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顯然謝璟深也是生氣的,白行歌甚至在懷疑回程路上謝璟深的那些沉默,最初可能是思緒不斷在爆發(fā)或者不爆發(fā)邊緣游走。他還覺得,謝璟深這種和他相似的套路,實際上就是在報復(fù)他的一意孤行。 白行歌和謝璟深相處的時候不少,最是清楚到他究竟有多么厭惡皇宮里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靖國的話……應(yīng)該不比朔國小吧?感覺靖國朝廷的權(quán)勢,還是挺大的,聽說那里的江湖門派大部分都不像朔國這里,敢明目張膽與皇室作對?!?/br> 聽說了容若耶拋給謝璟深的大消息,白行歌有試著詢問過謝璟深的想法,“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使回宮應(yīng)該也不會真的讓容晟有機會徹底掌控你。以你的能力,最后想反將他一軍,把這天下收入囊中應(yīng)該有機會,我可是見過你身上近似于帝王之氣的人,對你有絕對的信心。”笑了笑,他又用著戲謔的語氣問,“皇帝哎,你就不心動?” 白行歌見過的人不多,但光是皇宮里那些就足夠他認(rèn)識大半的人心險惡。就拿他遇見的大部分人來說,沒有一個人會不喜歡權(quán)勢與財富,哪怕那些最開始可能沒什么大志向的,一旦嘗試到這些東西的美好,信念多少都會開始有所動搖。 謝璟深從前可是名正言順的皇子,甚至還曾經(jīng)差一點就被扶為皇太子的皇室繼承人,可卻因為江湖術(shù)士的滿嘴胡話必須背井離鄉(xiāng),獨自一人帶著年幼的穆昭陽過苦日子,他真的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不得不說謝璟深就是天生的統(tǒng)領(lǐng)著,要站在高處的男人。如今他憑著自己的能耐,又在江湖中拼出了強大的地位,甚至獲得柳清葉的認(rèn)可接管了天行教,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也算是走到‘頂點’了。他也嘗到了所有人都畏懼自己聽命于自己的感覺,難道就不曾動過想要重奪靖國的念頭? 謝璟深當(dāng)時沉默了許久才回答他:“你說得對,尤其是對一個控制欲頗為強大的人而言,在嘗過權(quán)勢的滋味后,想得到的會越來越多?!?/br> “可我比較貪心,我在掌握大權(quán)的情況下,還奢望著自由?!?/br> 謝璟深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漫不經(jīng)心,就像這天下都不過是他的一盤棋,而他是握著棋子的人:“誠然進(jìn)入皇宮,我成了皇帝,便是萬人之上的存在。雖說皇帝也不是不能離開皇宮,可大部分的時候只能待在那死氣沉沉的地方,這和折斷渴望飛翔的老鷹的翅膀,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