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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郁悶得緊,總覺得那座皇宮不管是從容晟還是妖后的角度出發(fā),對謝璟深而言都是為他精心編織的牢籠,就等著他自己送進去落網(wǎng)。 白云璽摸了摸他的頭稍作安慰,倒是同樣擔(dān)憂的穆昭陽跟他說:“不會的,我哥他那么聰明,絕對不會輕易入了圈套?!闭f歸說,從他語氣來看,他顯然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幾人待在小鎮(zhèn)發(fā)愁了幾天,就在白行歌快要坐不住,決定直接按照最開始的想法,魯莽地跑到皇宮邊上的地方布陣施法引起妖后的注意的時候,他們終于迎來了一個大好機會。 說來,這還得虧于落月教的人。 落月教在靖國的教徒比在朔國來得多,所以行事會較為囂張些許,哪怕有天行教的人管治著,該做的壞事沒少做。 那還是白行歌和穆昭陽雙雙為了謝璟深的事情發(fā)愁,趁著晚上到酒樓喝點酒聊天時,正好遇見隔壁桌正在發(fā)酒瘋的落月教教徒。 大概只是過來消遣,害怕引起正道人士的注意,他們并沒有穿著落月教的統(tǒng)一服飾,而是偽裝成普通的老百姓。其中一位唇紅齒白的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提著酒壺就開始說大話:“我呸,落月教才是天下第一,就該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天|行教不過就是正道的縮頭烏龜……” 白行歌看著穆昭陽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立馬拍了拍他:“發(fā)酒瘋而已,事實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心知肚明的就是,天|行教甩那什么落月教十幾條街。 “不說這個了,那個長公主不僅仗著朝廷的背景勢力背叛我們,還害得我們損失了個副教主,這仇咱們鐵定藥報!” 另一個看起來沒有醉得不省人事,但雙眼迷離的男人皺眉問:“怎么?主教那里有安排了?” 其實他們討論這些事的時候話說得很輕,周圍大部分都是一些文人雅士,注意力完全沒在他們身上,甚至也沒聽清他們的話。實際上即使是和他們相隔一桌的白行歌也沒能聽清,那些交流都是事后耳力和他哥差不多好的穆昭陽轉(zhuǎn)告他的。 “你忘了,長公主年輕時曾被先皇送到大千寺關(guān)禁閉嗎?從那里回來后,長公主為了感謝寺廟那些年對自己的照顧,每年年底都會到那里祈福一趟,風(fēng)雨不斷。這不,今年又該到這個時候了。聽宮里的探子說,長公主今年依然會過去?!?/br> “嘖嘖,她心還挺大?還是這是容晟逼著她去的?她是對皇宮的護衛(wèi)很有自信?招惹了咱們落月教的人,竟然還敢這樣大搖大擺出門,絕對是在向咱們挑釁!” “可不是?教主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不輕,說皇宮可真是不將咱們放在眼里,已經(jīng)下令了,調(diào)了好多人手埋伏,勢必要將長公主的人頭帶回落月教!” 長公主容若耶好歹也是穆昭陽的皇姑姑,他可是在白行歌的叮嚀下忍了很久才沒當(dāng)場發(fā)脾氣,尤其還是已經(jīng)喝得三分醉,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情況下。只不過當(dāng)前最重要的事還是謝璟深,他努力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救自家哥哥,絕不能提前暴露,才強行忍了下來。 穆昭陽和白行歌在落月教的人喝得醉醺醺離開后沒多久,也回去客棧找到了白云璽,與他商量。 穆昭陽難得聰明了一回:“剛才那些人在討論埋伏長公主的時候有提到幾個重要的路線,我這些年偶爾也有跟著我哥一起出入靖國,對那些地方還算熟悉。我的想法是,我們除了去保證長公主的安全之外,可以順道挾持她,讓她掩護我們?nèi)雽m?!?/br> 白行歌眼睛亮了亮:“挾持到不必,長公主人應(yīng)該還是挺好說話的。不過從她那里入手,也算是個極好的想法。” 這個套路有些熟悉,和他們當(dāng)初想要潛入落月教的時候特別相似。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白行歌是一點兒也不緊張。只是他也有些同意落月教人的想法,明知道出行會有危險,皇宮竟然還會把長公主放出來…… 看來他們姐弟倆的關(guān)系確實不怎么好。 從穆昭陽那里得到消息,白行歌他們隔日就離開小鎮(zhèn),朝著落月教教徒打算埋伏長公主的地方過去了。他們這一趟來沒帶著護衛(wèi),行事非常低調(diào),倒是沒有引起哪方人馬的注意,一切都非常順利。 他們很快就迎來了長公主的車隊,落月教的人想把人做掉,自然是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車隊會路過一個正好在幾個月前已經(jīng)人去房空的荒村,落月教仗著皇宮里的人很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偽裝成了村民藏在村里,待車隊路過時進行包抄。 提前知道了他們計劃的白行歌等人,特意繞路來到距離那座村子最近,并且能將村內(nèi)景象一覽無遺的山坡上,觀察底下的情況,等待去救人的最佳良機。 雖然落月教的人很兇狠,但白行歌覺得皇宮里的護衛(wèi)應(yīng)該也不是吃素的,不至于一盞茶的時間就會被殺光。 然而沒想到的是,白行歌他們在來到小山坡,長公主的車隊還在村子的幾里之外的時候,在山上遇見了另一波埋伏的人。 ……倒不是落月教的人。 “……小樓主?”出現(xiàn)的人白行歌并不認(rèn)識,人長得斯文儒雅,穿著一身銀白與淺黃相搭的衣服,模樣看起來文逸得像是詩詞張嘴就來的人,只有仔細一瞧才會察覺到他眼底下的殺氣。 只不過那股殺氣在看見穆昭陽之后就消失了,轉(zhuǎn)為愕然:“你怎么會在這里?”說著,他皺了皺眉頭,“我記得,我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吩咐過他們,絕不能讓你們踏入靖國半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