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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一瞬間想過老娘娘,不過老娘娘這么多年一直在南邊靜修,大娘娘年年準時準點送去節(jié)禮,慣來也沒什么起齷齪的必要。 “你再盯著吧,”他揉著膝蓋,頭疼欲裂,“等城門開了,我得去問問王首輔?!?/br> 蘇歡想想,問他:“趙統(tǒng)帶何時回來?這種時候,不是他就是秦大人,總還能勸一勸皇爺?!睂嵲诓恍?,那倆人還能翻個墻,撬個磚什么的,反正比他們好使。 吳炳勝苦笑:“趙統(tǒng)帶還在西邊呢,至于秦鳳池,哎,那小子送個壽禮,誰知道送到什么時候?不過你提醒我了,我明日再去九府衙門,讓人催催他們?!?/br> 作者有話要說:褚樓:我年紀小,不然我比你高 秦狗: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jīng)比你高了 #秦狗不做人# 第56章 是癲是狂 吳大監(jiān)心心念念的人, 至少有一個已經(jīng)趕到了京城。 一大早,永定門的城門衛(wèi)就來回地吃土。 先是一群近衛(wèi)司騎著馬風馳電掣般從城門出去,帶起一陣陣黃土, 緊跟著還沒一個時辰, 這群近衛(wèi)司和幾百人的九府捕快疾風驟雨似的,帶著黃土又回來了。 “呸呸——”校尉吐半天口水, 抬頭一看, 手下人個個都灰頭土臉。他探頭看那隊人馬,啐道:“什么大事,這樣不要命地趕路?!?/br> 小兵卒擦著臉納悶:“九府的捕快也就罷了, 不過他們甚時候和近衛(wèi)司那幫紈绔混在了一起?” 混當然是不可能混一起的,近衛(wèi)司不過出來迎他們大佬罷了。 “大人,您受傷了?”蕭十三剛下馬,就忍不住問。 秦鳳池坦然地從褚樓身后跳下馬, 對手下?lián)P了揚胳膊:“不礙事,只是大夫管得嚴。” “大夫”慢吞吞地從馬背爬了下來, 在他背后翻了個白眼。 蕭十三便跟著自家大人的視線看向褚樓,見他兩腿岔開, 撅屁股塌腰的, 恍然大悟道:“這位就是大夫吧?年少有為啊!” 就是……身體不大好的樣子?都這德性了還跟著大人, 到底是負責任, 還是大人硬綁過來的? 九府的兩個百戶聞言連忙轉(zhuǎn)過身, 臉上似笑非笑憋得特別痛苦。捕快們也紛紛故作認真地整理馬鞍,現(xiàn)場呈現(xiàn)出一種十分默契奇特的氣氛。 蕭十三很敏銳地察覺哪里不對, 但他看看大家,又摸不著頭腦。 “行了,少廢話, ”秦鳳池瞥見褚樓有炸毛的趨勢,岔開話題道,“我要和秦松進宮面圣,你先帶他去近衛(wèi)司……去我院子吧,給他找點藥膏。” 他打量褚樓,低聲道:“皇爺也可能會召見你,所以暫時去我那里休息吧?!?/br> 褚樓忍著大腿磨破的疼痛,胡亂點頭。這時候只要別讓他騎馬,隨便干啥都行! 他是身強體壯,但他長這么大,還從沒有這么高強度地趕過路,一不留神,腿就磨出水泡,纏幾層繃帶也沒用。 秦鳳池也有點不放心,但他覲見不能耽擱,只得囑咐蕭十三當街雇一頂轎子把人好生送去近衛(wèi)司。他自己帶著徒弟和兩名九府百戶匆匆入宮門。 “爺爺!” 少監(jiān)匆匆提著衣擺過來,激動地連行禮都忘了:“秦大人回來了,這會兒已經(jīng)入了內(nèi)城門啦!” “真的?”吳大監(jiān)騰得站起來,喜形于色。 他看了看勤政殿大門,遲疑半天,還是決定再等會兒,等秦鳳池過來再去扣門。 少監(jiān)卻又尷尬起來,小聲道:“大殿下也在宮門外求見呢,皇爺前頭拒了,秦大人擦著他邊兒就進了門……大殿下那臉色——”他都不敢去看,簡直黑如鍋灰。 吳炳勝板著臉道:“秦大人是重臣,鷹羽衛(wèi)本就有不宣而覲的權力,大殿下是人子,君父不見,他身為人子豈能違背?” 在場的內(nèi)侍宮女們都不敢吭聲,心里卻都無言。大監(jiān)這話說白了,不就是說大殿下的分量比不上秦指揮使嗎? 吳炳勝哪有功夫去管一個皇子進不進得來? 皇爺早就說過不立太子,中宮子嗣空虛,但皇爺一直尊重圣人的意愿,并不打算將哪位皇子往她名下掛,既然如此,皇子就僅僅只是皇子。 就如同當年的皇爺,還是皇長子呢,又有什么用?要不是太后娘娘庇佑,他們那會兒在宮里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么艱難! 秦鳳池跟著小內(nèi)侍趕到勤政殿,老遠就看到吳炳勝笑得跟朵花似的。 “秦大人,你可算回來了!”他一把抓住秦鳳池,笑著笑著就險些快要哭出來,“你快些想法子勸勸皇爺吧,他老人家這都把自己關在里頭兩天了!滴水未進吶!” 秦鳳池嚇一跳:“殿里頭有吃的沒有?” “有什么吃的!這又不是寢殿,里頭還能有過夜的糕點?”吳大監(jiān)急得要命,拽他就到大殿門口,“皇爺,我的皇爺哎!秦大人趕回來,就在門口等著跟您覆命,您不是還記掛著老娘娘嗎?” 秦鳳池聞言眼皮猛地跳起來。 這老公,真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勤政殿里卻竟然有了動靜。 “讓他進來。” 兩人聽到里頭傳來新泰帝的聲音,隔著門聽得不清,只覺得沙啞得厲害。 吳大監(jiān)頓時心疼得厲害,忙小心地把門推開一窄縫,讓秦鳳池自個兒進去。他想著,皇爺這會兒恐怕樣子也不大齊整,既然不想見人,就這么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