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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探頭看過去。 褚志海嘴角含笑,右手稍微掀開點披風(fēng),然后輕輕把羊湯的香氣往自己這邊扇了扇。有些士兵見狀就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了。 他們都覺得將軍實在夠促狹,天天拿這招對付小樓兒。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披風(fēng)里那一小團(tuán)就開始動來動去地掙扎。褚志海兩手托住他,好整以暇低頭看著兒子瞎撲騰。 年方六歲的褚小樓費了老勁,終于從披風(fēng)里鉆出了腦袋,睡眼惺忪地四處張望。 他正處于最可愛的幼崽期,頭大身子小。只見他扎了個小小的迷你發(fā)髻,皮膚奶白,小眉毛生得濃密,看起來特別神氣,大眼睛長睫毛,又跟小姑娘一樣秀氣。 唯獨就是嘴巴失了些血色,有點氣血不足的樣子。 “老爹,好香啊……”褚樓只露出一張小臉蛋,迷迷糊糊喊。 眾將士見狀哄堂大笑,一群大老爺們兒聲音洪亮,硬是把小孩兒給嚇醒了。 “有羊湯,喝不喝?”褚志海低下頭,用長著胡茬的下巴蹭他的小肥臉。他聲音格外輕聲細(xì)語,再一對比他們將軍平日殺伐果斷疾言厲色,大家都下意識地摸摸護(hù)甲,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哎呀羊湯! 褚樓突然神清氣爽,伸爪子嫌棄地推開他爹的大臉,從披風(fēng)里探出小腦袋,渴望地看向那口銅鍋。他深深地陶醉地吸了口氣,滿鼻子都是羊rou特有的鮮膻味兒,簡直饞死他了! “小將軍,咱這湯煮的可怎么樣?”火頭兵笑嘻嘻地逗他。 褚樓在他爹腿上艱難地盤腿,因為小腿rou嘟嘟,這姿勢有些為難他胖虎。他抓住披風(fēng)圍住自己,只露出一張小臉,咂咂嘴點頭:“大頭哥,這湯比前幾天的蒜頭湯好多了,還是得有rou啊?!?/br> 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那叫大頭的火頭兵笑的眼淚都出來,忙從親衛(wèi)那里接過褚小樓專用的迷你碗,給他挑了那最好最嫩的腿rou,和大半碗湯?!靶④?,你說rou湯好,那今天就多喝些湯,多吃點rou!” “且不忙,”褚樓卻審視地盯著他的小碗,抿著小嘴嚴(yán)肅道,“大頭哥,按規(guī)矩每人只能打一小塊rou,你給我舀了三四塊了?!?/br> 他才丁點大,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小,這么一板一眼地說話,實在逗死人了!大家都忍俊不禁,也不去幫大頭說話,只看他怎么應(yīng)付褚樓。 大頭為難地看看他,又抬頭求助地看向?qū)④姟?/br> 他們對孩子逗歸逗,還不都是心疼這小東西。 褚樓年紀(jì)太小啦,又病懨懨的。即便是他們身強體壯的青壯年都扛不住,何況他一個小娃娃? 像這樣跟著將軍急行軍,他得隔兩三天才能安穩(wěn)地吃上一頓熱騰騰的好湯飯,多可憐啊!他們誰都寧愿少吃一口,只要能讓這孩子多吃一口。 再說,這孩子胃口本來就小,值當(dāng)啥? 褚志海摸摸兒子有點冰冷的大腦門,把他往懷里揣揣,抬頭笑道:“行了,你給他挑一塊小點的rou吧,他還得喝藥呢。”喝藥是一方面,主要他還挺珍惜小幺兒這份難得的公正之心。 他回想這一路走來,心里又是心疼又是自豪。 京里頭多少人都嘀咕他懷里的小東西,說將門里出來個病秧子。 就連他娘,一開始連大名都不許他取,就是怕小幺兒留不住,平日里也少來看幺兒,說是擔(dān)心處出了感情,將來孩子夭折受不住刺激。 他和幺兒娘聽著能舒服嗎?也沒辦法反駁。但他們身為父母,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親骨rou就這么慢慢等死?。坑谑沁@幾年,他們想盡了各種法子,遍尋名醫(yī),總算一點點把孩子養(yǎng)到六歲。 事實證明,他家幺兒身體雖弱,骨子里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褚家兒郎。 如此艱難遙遠(yuǎn)的路途,幺兒沒有埋怨過一聲。他為了保證行軍,連馬車都不能帶,幺兒就這樣一連三五日地在他懷里,在馬背上度過。 他眼神柔軟復(fù)雜地凝視著兒子,見褚樓甜滋滋地傻笑,伸出小肥爪接過湯碗,還特別有禮貌地謝過大頭,心里更加酸軟。 褚志海感嘆,幺兒身體不好,從出生就被他們捧在手心里養(yǎng)著,卻沒有一絲一毫驕縱的性子,小小年紀(jì)就懂得尊重和謙遜。這才多久?就贏得了他麾下將士們的喜愛。 他悔啊。 倘若他將幺兒生得身體健康,幺兒將來定是一個好將領(lǐng)! “爹,你喝一口,”褚樓殷勤地抬起小碗遞到他嘴邊,“好好喝!特別鮮美!” “好好,爹來嘗嘗,”褚志海欣慰極了,不忍打擊兒子的孝心,便意思性地抿了一口,“嗯,果然好喝!爹嘗過了,你自個兒喝吧?!?/br> “……”褚樓無語地瞅他,收回了小碗。 嗨呀,這些成年人,就知道糊弄小孩子。 他抱著自己的湯碗喝湯,一邊看著士兵們圍著火塘吃飯聊天,一邊琢磨自己的心事。 這次他是撒嬌耍賴,用盡一切辦法,才求得爹娘同意讓他跟著來的。 自他帶著前世的記憶來到這個異世界的古代,已經(jīng)有六年了。 這六年他過得著實辛苦,大病小病接連不斷。不夸張地說,大半個長歷的名醫(yī)他都見過。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褚樓這六年的小生命,他只能想到“茍延殘喘”這個不美好的詞。因為他實在過得太辛苦了,尤其是五歲之前,那種苦甚至令他一度想要死了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