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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去各州府衙門,又不是來山野打獵。”秦松說完,忍不住朝褚樓身邊擠了擠。他本來還對這地方感到新鮮,現(xiàn)在只覺得后背發(fā)涼,恨不得盡早離開這鬼地方。 白德忍不住提醒他們:“諸位差爺,假若再遇上矮騾子,如果不是成群結(jié)隊,那就別拔刀,丟點吃的給他們。矮騾子會迷惑人的手段,以前白家的醫(yī)婆,她的哥哥就是被矮騾子迷惑,直接從山崖跳了下去!” 他嚴(yán)肅地看著這些藝高人膽大的年輕人,“越是意志力堅強的人,越容易受到蠱惑?!?/br> 褚樓聽的一腦門問號。 這是什么邏輯?意志力強,又怎么會輕易被蠱惑? 毒啊蟲子什么的,還在他的理解范圍內(nèi),但是這個矮騾子……怎么聽怎么玄幻。 蕭十三帶人跟在尤氏后頭,在樹林里轉(zhuǎn)悠了大半個時辰,才終于找到了山魈的糞便。他一刻不敢耽誤,直接背上尤氏,一行人飛奔回營地。 “大人,找到了!” 秦鳳池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手里捧著東西朝自己跑來,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又停住了。 “大人,”蕭十三給他看手里的紙包,興奮道,“還是新鮮的,白夫人說這樣的效果更好!” “……你直接拿過去吧,”他艱難地開口,“白德等著你呢。” 蕭十三根本沒留意他的表情。褚樓則不動聲色地偷瞥他,被他逮個正著。 “你看什么?”秦鳳池不自在道。 “……沒啥?!瘪覙侨魺o其事地把加熱好的湯遞給他,“喏,你再喝點兒湯。” 他坐在石頭上,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秦鳳池喝湯,最后忍不住小聲說:“你知道,猴子和人挺像的,對吧?所以猴子的便便其實和人的——” “我去看看小六?!鼻伉P池放下碗,果斷走開了。 褚樓遺憾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真想知道這人到底為啥潔癖,關(guān)于這一點,他可以和誰打聽呢? 尤氏的土方是怎么弄的,大家也不清楚,只知道這婦人去了一趟溪邊,把黑漆漆的泥丸一樣的藥丸塞進(jìn)小六的嘴里,每隔一炷香喂一顆,并且用一種特殊的手法按揉少年的手,喂了大概十幾顆才停下來。 她不斷地讓秦鳳池查看小六背后的爪印,直到那印子漸漸從黑色變成青色,又轉(zhuǎn)為淡紅。 “差不多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小六的目光帶點憐惜,“讓這娃娃睡一覺,明日醒過來就好啦?!?/br> 秦松哇了一聲,小聲和白柳嘀咕:“你娘好厲害啊?!?/br> 白柳沒說話,抿著嘴得意地笑。 日頭漸落,繁星從群山升起,霧氣蒸騰又慢慢消散。經(jīng)歷了一整天的奔波,又因為小六的事情受到驚嚇,眾人都疲憊不堪。 “我們?nèi)耸厣习胍?,十三選幾人守下半夜?!鼻伉P池點了點褚樓和秦松。 蕭十三點頭:“屬下和三兒小四守下夜吧,讓西和他們好好休息。” 白柳看了看爹娘,跑到秦松跟前拉住他的手:“我也守夜?!?/br> 秦松被他抓著手,有點別扭:“你要來就來啊,就是到時候別打瞌睡。”哎,他難道是坐過頭了,怎么白柳到哪兒都跟著他…… 火塘的柴火嗶啵作響,帳篷里的人很快都陷入沉睡中,只有守夜的四人,圍坐在火塘前,把先前冷掉的烤魚重新烤來吃。 “你說,他們不餓嗎?”白柳一邊啃魚,一邊納悶地看向帳篷,“我要是這么餓,根本睡不著。” “主要是他們年紀(jì)大了嘛,”秦松喝了一口湯,嘻嘻笑道,“你知道那個蕭十三嗎?呼嚕聲最響亮的就是他啦?!?/br> “……” 褚樓舔舔嘴角,湊到秦鳳池耳邊問:“你家小徒弟和蕭十三有什么仇?” 秦鳳池轉(zhuǎn)過頭,總下意識地去盯他的嘴。 他看了半天,伸出拇指抹掉了褚樓嘴邊沾的魚鱗,心不在焉地隨口道:“我本來想收十三做徒弟的?!?/br> “難怪……” 褚樓恍然大悟,摸摸下巴琢磨,“不過,你們也算上天注定的師徒,畢竟都小心眼兒?!?/br> “你不小心眼兒?看來褚少俠命中注定要做他的師娘?!鼻伉P池威脅地捏了捏他的下巴。 褚少俠光明正大,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一夜平靜。 褚樓醒來的時候,尚未破曉。 他迷蒙地睜開眼盯著帳篷頂上的一個破口,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身旁人的動靜鬧醒的。 “秦鳳池!”他一個激靈清醒,坐起來看向睡在旁邊的人。他伸手去拍對方的臉,嘗試著小聲喊道:“秦大佬?喂,醒一醒哎……” 秦鳳池卻好似陷入夢魘一般,平常稍有動靜就警醒的人,此時臉都被拍紅了,仍然蹙眉昏睡。但他睡得顯然并不平靜,時時發(fā)出痛苦的吟哦。 “鳳池!小鳳凰!”褚樓頓時急了,把他扶起來抱在懷里,抓住對方的手腕感受脈象,“你醒醒!你哪里疼?!” 正在這時,小帳篷的簾子被人一把掀開。 蕭十三背著火塘的光,鉆進(jìn)來焦急喊道:“褚樓,你們——”他目光移到秦鳳池身上,臉色刷的白了,“大人怎么也——?” 褚樓一把拽住他:“什么意思?還有誰也這樣?” “和我一起守夜的三個人都說肚子疼,結(jié)伴去了林子還沒回來,”蕭十三啞聲,“我到帳篷里叫其他人起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都叫不醒,還不停地喊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