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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撓了撓臉,有點尷尬。 找到山洞,已經耗費他所有體力,當時別說回收鐵爪了,他能保持意識已經很不錯了。只是如果不盡快離開,萬一有人過來,就會發(fā)現(xiàn)繩索。 秦鳳池道:“那倒不要緊,先前剛有人送吃的,幾日內應該不會再來?!彼乜?,憂慮道,“聽你所言,我既不是圣子,白楓給我的究竟是什么蠱就難說了?!?/br> 假如就是控制那些苗奴的蠱,他要離開只怕不易。 褚樓搖頭,把尤氏的猜測告訴他:“他若想控制你,又有什么好處?也沒見讓你去干什么,反而把你困在這里。” 秦鳳池這才覺得腦中撥云見日。 他不是沒想過,為何身為圣子,卻少見族人,還得忍受每三日一發(fā)作的蠱毒。那苗奴見他并沒有畏懼和尊敬,反而像是有舊怨似的。 “我這幾日看了洞里的書,確實有提到昔年亦有童侍偽裝圣子,騙過蠱王吐出積毒,最后童侍死,圣子繼承蠱王?!?/br> 他沉吟道,“那本書里所說,童侍足死四人,圣子亦大病半年,可見蠱王之毒甚劇。若我是白楓,找符合條件的童子實在費勁,不如找一個外鄉(xiāng)人,體格好,足夠撐過蠱王吐毒?!倍褪悄莻€符合條件的外鄉(xiāng)人。 褚樓抓耳撓腮,突然想到臨行前白柳塞給他的東西。 “小鳳凰,我的衣服呢!”他光著屁股就想下床。 “你腿上有傷,別瞎動彈?!?/br> 秦鳳池摁住他,心虛道,“你衣服都濕了,我丟到了洞口那里?!逼鋵嵄鞠胫苯觼G下去的,也不知道他當時想了什么,又沒丟。 “……” 褚樓幽幽地瞅著他,“你失憶了,竟然還嫌棄我?!闭f罷還鼓鼓掌,陰陽怪氣,“好棒棒!” “……” 秦鳳池一時之間啼笑皆非:“我沒失憶的時候,你也這么皮?” 褚樓噎住了。 那……倒也不敢時時這么皮。 畢竟秦大佬才是老陰陽人,嘴皮子比他毒多了。 秦鳳池把衣服拿回來,原本濕透的衣服,已經被山風吹干七八成。這上面又是浮萍又是血又是塵土的,自然說不上干凈,然而他卻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嫌棄,頂著褚樓審視的目光,強作坦然地在里頭翻找。 “就這個!” 褚樓拿過黑漆漆的藥盒,不過戒指盒大小,打開里頭是一粒藥丸。 “這是白柳給我的驅蟲丹,說驅蟲還在其次,內服確有奇效!”他給秦鳳池看,“就是不知道對付你這個有沒有用?!?/br> 秦鳳池將藥丸拿過來看,又輕輕嗅了嗅,剛聞到那股清苦的味道,他胸口那蟲子就突然開始躁動起來! “唔——!”他捂住胸口,藥丸跌落在床上。 褚樓第一反應便是護住他的心脈,掐住他的手腕肅目細聽。 “那蠱蟲在你心脈處?”他吃驚道。 秦鳳池眉頭緊鎖,忍痛點點頭:“每隔,三日……便會發(fā)作一次?!彼饶顷嚱g痛緩解,便盤腿調息,安撫躁動的蠱蟲。 至少他現(xiàn)在能確定,這藥丸確實對蠱蟲有壓制作用。身懷蠱王這幾天,他去蠱坑數次,從未見過有什么東西,能讓蠱王畏懼。 所謂的蠱蟲,無非就是以毒攻毒養(yǎng)出來的毒蟲,苗寨有些醫(yī)婆不光養(yǎng)蠱,也會養(yǎng)些專門產毒的蠱蟲,不必寄生人體,只用毒便能迷惑人的神志,使人形如傀儡。 傳聞中的情蠱便是如此,沒有什么蠱蟲能cao作人心,那不過是一種毒罷了。 故而,萬物相生相克,在蠱王身上也同樣奏效。 “白柳說他的曾祖是尤氏一族的族長,他們的秘藥應該有用?!?/br> 褚樓拿起那粒藥丸,又有些踟躕。這畢竟是要吃進肚子里的東西,而且老秦不過聞了一下就那么大反應,整個吃下去,那蠱蟲不得造反? “沒事,”秦鳳池緩緩吐氣,直接拿過藥塞進嘴里,“我必須要離開這里!” “喂!”褚樓嚇一跳,上前抓住他的手。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鳳池便倒在床上,雙目漸漸赤紅,抓撓自己的脖子和胸口,形狀十分可怖!他發(fā)出嘶啞的奇怪聲音,胸前一處火炭一般灼熱發(fā)紅,而且越來越紅! 褚樓驚慌地扶起他,卻發(fā)現(xiàn)他身上從心口蔓延出一條條青黑色的痕跡,像青筋一樣突起,甚至還在輕微的跳動。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一刻鐘,他大量出汗,以褚樓來看,幾乎是在將整個身體的水分釋出。此景令褚樓想到什么細胞失水的模糊東西。 他不放心,找到一只碗裝了水,往秦鳳池嘴里灌,連續(xù)灌下去三四碗水,對方的體溫才漸漸降了下去,并且不再痙攣。 又過去一炷香,秦鳳池睜開眼,眼神疲倦卻困惑。 “蟲子死了嗎?”褚樓超小聲問他。 “……倒也不必這么小聲,”他無語道,低頭看自己胸口那一塊地方,“沒死,但也差不多了?!彼麑Υ烁杏X很復雜。 從他醒來,蠱蟲一直在他胸口,雖然發(fā)作過一次,可也令他傷勢痊愈。蟲子說到底談不上好壞,還是在于用它的人。 “它現(xiàn)在好像已經陷入沉睡,什么反應也沒有?!?/br> 秦鳳池起身感覺了一番,身體輕盈,沒有那種細微的牽動四肢的拉扯感。他深吸一口氣,對褚樓道:“我們現(xiàn)在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