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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對比跟他打架的那位。 “有事的是那個家伙?!庇羯嫜a充,漆黑的眸光從白玖肩頭滑落,偏到路亞身上,然后沒忍住,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嗤。 沒用的廢物。 垃圾。 還只會躲在大人懷里哭。 ……此時的郁涉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思維是如何受到身體年齡的影響,而變得幼稚起來的。 白玖無奈地輕輕拍了拍郁涉的腦袋。他以前怎么都沒發(fā)現(xiàn)自家的小雄崽還是個不吃虧的主兒? 在趕往學校的路上,教導主任已經用通訊器和他說了大致情況,就是因為口角而發(fā)生的爭斗,郁涉的傷不嚴重,畢竟都是小幼蟲。 教導主任跟他有幾分交情,知道白玖的身份,也對他的性格有所聽聞,因而不由得勸道:“路亞家里肯定是他的雄父來處理,他平時最喜歡利用身份特權來作妖,還是不要跟他們起正面沖突了,再說……” 他咽了口口水,斟酌道:“郁涉并沒有受到實際傷害,我看過了。” 白玖當時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笑話。 郁涉的一根手指頭都是他們能動的嗎! 天知道當他看到郁涉臉上的胳膊上貼著的紗布和從醫(yī)務室取來的傷情報告書時有多惱怒。 平日里他們這些蟲打打殺殺每次都比這要嚴重百倍,但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放在郁涉身上就不可以。 他是他這輩子唯一在意的寶貝。 他將他從研究所帶出來是承諾過,要讓他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遭到束縛,無論是身份,地位,金錢,還是所有的一切,他要給無限的自由和安全。 那不僅是郁涉一只蟲的,還承載著他自己的那份執(zhí)念。 然而現(xiàn)在…… 他雖然一直沒有結婚,但這所學校是他的一個表親開的,更別提他有著統(tǒng)帥的軍銜,手下從來都不少能用之人。 要論勢力,路亞家里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 他一向低調,驕傲的個性讓他不會也懶得做出這類事情。但倘若是為了寶寶,那么一切都另當別論了。 郁涉覺出一點不對勁。 他看著白玖目光微垂,睫毛纖長而疏冷,在眼底打下陰影,神色冷漠地打量著路亞,眼睛里一點點蓄積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他心說不好,差點忘了白玖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該不會是知道了路亞在背后說他的那些話了吧? 他并不介意路亞更慘一些,但也不想再發(fā)生沖突。無論怎樣路亞都是一只小雄蟲,他可以動手,但白玖不行,真鬧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們。 于是他眉心微蹙,輕聲低喝了一聲:“父親!” 這聲音實在是不像一只幼蟲,但好在白玖剛堪堪從暴虐的風暴中掙扎出來,因而并未注意到。 他揉了揉額角,神色間閃過一絲茫然。 “我想回家了。”郁涉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了這么一句。 “……好。”白玖呼出一口氣,牽住郁涉的手,矜傲地朝一旁的兩只雄蟲抬了抬下巴,徑直離開。 擦肩而過之時,那只大雄蟲張了張嘴,諂媚的笑還掛在臉上,剛想說什么,卻突然,白玖用空著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領,迫使他靠近。 兩只幼蟲都驚呆了。 路亞看到自己的雄父受制于蟲,卻被剛剛白玖看他的可怕眼神凍結在原地,不敢上前,只能“哇”地一聲又開始哭。 郁涉不耐地捂住他的嘴:“Shut up!” 可是路亞并不能懂,只是依舊嗚嗚嗚地掙扎。 只聽見白玖用只有兩蟲能夠聽見的聲音開口。 “你最好祈禱,你的那些玩意兒已經運走了,不該留的證據(jù)也都消滅干凈了?!彼浇抢淅涞匾惶簦骸安蝗?,我想陛下應當很想知道,為什么邊境地區(qū)的進攻者能夠得到那么充足的軍火來源?!?/br> “還是回家好好帶孩子吧,安塞爾。別讓他也成為個復刻的失敗者。” “像你一樣。” * “和我在一起吧,晚晚,我會娶你的,讓你作我的雌君?!碧搨握衬伒穆曇粼诙呿懫?,無休無止。 滾開。他想說。你這個惡心的臭蟲。 然后最后卻只能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遲緩地響起:“……為什么?” “你喜歡我嗎?” 喜歡? “誰會喜歡你呢?”那聲音陡然一變,刺耳的要命:“誰會喜歡一只沒有背景沒有權勢的軍雌?快醒醒吧!” “要不是為了讓你代替他進入軍營前往邊境,我壓根連正眼都不會看你一眼,知道了嗎?” 明明不喜歡他,但在聽到這樣的話語時,心口還會發(fā)疼。 為什么作為一只貧民窟里走出來的雌蟲,就要受到這樣不公的對待?被家人賤賣,無法入學,甚至一開始連戶籍都沒有。 被當作商品流放在黑市,被挑選,被打罵,最后還被欺騙,被送上前線替別人去死。 沒有蟲愛他,沒有蟲愿意陪伴他。 踽踽獨行那么久,是該累了。 夜沉如水,床上的軍雌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wěn)。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道黑影踏著一地月色走了進來。 郁涉站在床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床上的軍雌。